139等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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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子陵還想說什麼,但是耳邊傳來嘟嘟嘟的忙音,這回,他齜牙咧嘴,額頭青筋暴起,他手術過去的時間還不滿24小時,身體正是最虛弱的時候,臉色突然蒼白,冷汗冒個不停,正好有護士進來,給他叫來醫生。

  而在第三天上午十點,元昆被省廳撤職,以多項殺人罪名被逮捕。

  元昆身居省局高職位,卻是濫用職權殺害無辜之人,陷害同事,若是傳出去,公安局部門只會遭受來自社會的輿論打壓,威信掃地,好在的是,現在媒體的注意力在秦昭身上,而網民的關注點就是圍繞華耀,中陽,秦昭之間。

  罪證確鑿,即便元家背景後台有多厲害強硬,也救不了元昆,且是有被連累的跡象,如今成為政,府嚴查對象。

  而元昆自己,在審查盤問的過程裡面已經招供認罪,在問及作案動機,他能平靜的給原因動機,完全的把潘綰綰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

  兩年前,內地警察在柬埔寨失聯事件,除了夏時飛是真的沒有犧牲外,另外兩名警察確定死亡,他們的屍骨被元昆埋在柬埔寨某墓園,而省局已經派人把骨灰遣送回京都,歸家。

  犯罪分子孔明在遣送回內地監獄,期間,他與當地一個女子蘇麗亞車禍身亡,警方認定是他殺,在警方與軍隊的合作下,將兇手抓住,事後盤問,他也全盤招供,是元昆主使的,目的就是為了遮掩他們把當年的真相捅出來,俗稱:殺人滅口。

  「夏時飛現在在哪裡?」在錄口供的時候,警察是賀白,他問。

  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瘦了些,黑了些,現在唯一的遺憾是,夏時飛還找不回來,雖然說上次日本地震,日本的電子眼發現了夏時飛的蹤影,不過之後追查,線索還是斷了。

  元昆雙手架著手銬,他眼神渾濁,像一灘死水那麼死寂,「我不知道。」

  賀白冷笑,一掌拍在桌上,「你不知道,那是因為失聯失聯的主凶不是你,真正的犯人,是潘綰綰,她兒子殺了人,噢…不對,準確的說你們的兒子殺了人,死者是元薇,你的女兒,而夏警官手裡掌握了你們兒子殺人的證據,她為了掩蓋他兒子得罪行,因而設計了失聯事故,而你,不僅沒有揭發她的罪行,還幫著她為非作歹。」

  賀白對於元昆,真是失望至極,他的存在,簡直是警察的羞辱。

  元昆臉部肌肉確實抽動了下,他喉嚨很乾,聲音沙啞,「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賀白心中憤怒的火源不斷,忍不住操了一聲!他再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是躲不掉法律的制裁的。」

  元昆不在吭聲。

  他被關進了監獄。

  潘綰綰已經失眠快大半個月,每天必須吃安眠藥才能躺床睡著,在得知元昆被警方逮捕之後,她整個人更是魂不失守,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天。

  是夜。

  在凌晨三點多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一陣窒息,緊隨,她從睡夢裡驚醒,一睜開眼睛,便是看到一張猙獰的面孔,脖子被掐住。

  掐她的人是馬芳蘭,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手段闖入潘綰綰家裡來。

  馬芳蘭已經什麼都不顧了,又是已經患上了精神病,她手勁的力道越來越大,是下了狠心要殺她的。

  馬芳蘭年輕的時候學過體術,儘管現在身體瘦弱憔悴,但是在念頭意志的催使下,她爆發出很強大的力量。

  她要為女兒報仇!

  潘綰綰跟羅子陵都該死。

  潘綰綰一度喘不過氣來,整個人要暈厥過去,她指甲摳進馬芳蘭的手背,但馬芳蘭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力道更重了,潘綰綰臉色蒼白,她眼裡同樣狠戾,手摸索到床頭櫃的菸灰缸,朝馬芳蘭的額頭敲了過去。

  血花四濺。

  灑在了藍色棉被上。

  馬芳蘭被砸中頭部,頭暈眼花的倒在地上。

  突然之間,潘綰綰聞到一股什麼東西燒焦的煙味,她臉色一變,抬起腳步就向衝出去。

  不過倒在地上的馬芳蘭伸手抓住了她的腿,一扯,潘綰綰失去重心,緊隨倒地,像是有要跟她同歸於盡。

  屋裡的火勢燒的越來越猛烈,潘綰綰手裡還抓著菸灰缸,她抬起頭往馬芳蘭的手臂砸去,砸了好幾下,她的手臂淤青紅腫起來,馬芳蘭終於是抓不穩,鬆了力道。

  潘綰綰眼睛發紅,想起馬芳蘭前段日子的騷擾,心裡迸發一股怒意,她再一腳踹向馬芳蘭的臉,馬芳蘭頭往後仰,腦袋磕到了床頭櫃,緊隨重重的砰的砸在地上,隱約,仿佛是有骨頭碎裂的聲音。

  馬芳蘭睜著眼睛,卻是再無生息。

  她死了。

  潘綰綰喘著氣,發現她沒動靜,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默了一會,冷靜的清理現場。

  寒風簌簌的夜晚,新景區別墅起火,附近的鄰居起來上廁所發現,然後報警,消防隊員十分鐘後趕了過來。

  房子被燒壞大半,潘綰綰被送去醫院,而消防員,還抬出了一具被火燒了全身毀容的屍體,目前,並不知其身份。

  緊隨,記者趕來,便是直接上了京都早報的新聞,早晨,CCTV正在播報,「新景區某別墅凌晨三點起火,原因,警方還在查明,致一死一傷,死者身份還在調查,傷者屋主送醫院搶救,還在昏迷狀態,其身份證實是中陽集團前行政總裁潘綰綰。」

  不久,死者的身份警方查了出來,是以前市委書記馬芳蘭,患有精神病,她死亡的消息已經通知了她的夫家和娘家。

  當天,在潘綰綰醒來之後,她接受警方調查,「我是被她掐醒的,她要殺我,我不想死,然後拼命掙脫,糾纏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屋子起火了,我想要逃出去,但是她死拽著我不放,我好像踹了她一腳,她她撞到了那裡,後來火就燒到了她的身上,我也暈了過去…」

  而潘綰綰脖子的勒痕十分明顯,紅紫紅紫的。警方那邊要求屍檢,不過被元昆拒絕,即便他坐牢,還是馬芳蘭的丈夫,而馬家並不太知情不了解他們之間的糾紛,他們只知道,馬芳蘭跑去潘綰綰家裡,是知道潘綰綰是元昆當年出軌的女人,那女人還跟元昆生了一個孩子,總之,是沒有想到元薇身上去,且警方在沒有證據指控羅子陵殺害元薇的證據,所以沒有與馬家提過這件事。

  再來,馬芳蘭已經有了足夠的殺人動機,這人沒害成,卻是害了自己。

  而馬家他們確實是不太樂意把馬芳蘭的屍體搬上解剖台,於是,法醫的驗屍報告是被火燒死的。

  警察走後,潘綰綰還留在醫院,晚上,她離開了病房,借用了公用電話,口氣迸發著冷漠,「殺了他。」

  這個他,應該指的是夏時飛。

  她要永絕後患。

  第二天,她買了機票,一張是自己的,一張是羅子陵的,機票的日期是11月底,距離還有一個星期又兩天。

  ……

  十一月的天氣,刺骨的寒風往人們的臉上撲,還下起了小雨,天空陰霾,低壓壓的,把整座城市籠罩的更加陰沉。

  秦昭通過報導知道了馬芳蘭死了的消息,她心一凜,一瞬間有點回不過神,之後,不管是吃飯,還是上課,頻頻走神。

  第一點,她不相信馬芳蘭是被火燒死的。

  第二點,馬芳蘭的死,還有她性情大變,精神病越來越嚴重,秦昭自認為馬芳蘭現在悲涼的結局,她有小部分責任,是她把真相告訴了她。

  下午,秦昭在食堂沒什麼胃口吃飯,草草拔了幾口飯就回了租房。陽光小區外面已經沒有記者再蹲點,她跟吳朝陽在學校宿舍只是住了四五天就回來了,此時,大概是七點多,感覺肚子有些餓,她穿上外套,拿著錢包鑰匙,穿鞋出去。

  在一家麵館吃麵,店裡老闆大概是四川的,面通常都會加辣椒,秦昭這回忘記跟店員說不要加辣了,這面一上來,上面鋪了一層辣椒。

  秦昭拿起筷子,先是把辣椒給挑出來,不過吃的時候,還是被辣到的,滿腔的辣味。

  店裡人不少,店裡的電視機放著湖南台的電視劇,聲音開的很大,這時,她放包里的手機在震動,看到來電顯示,抽紙巾擦擦嘴巴才滑屏接通,她餵了一下,聲音都辣變聲了。

  藺璟臣聽到很吵,知道她是在外面,感覺女孩聲音不對勁,便是關心的詢問,「怎麼了?」

  秦昭聲音軟噥,語氣有點懊惱,「肚子餓了,在樓下麵館吃麵,但是忘記跟店員說不要加辣了。」

  像這種忘記,實在不像秦昭心細認真的性子。

  藺璟臣了解她,知道她定然是被馬芳蘭的死影響到了,他緩緩開腔:「怎麼不找店員重新要一碗不加辣的?」

  秦昭原本想換的,但是時常聽吳朝陽說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愛吃辣,吃完之後,整個人心情就會倍兒爽快,「不想那麼麻煩。」

  藺璟臣無奈失笑,便又道:「晚些我過去找你,外面天氣冷,吃完趕緊回租房,聽見沒。」

  「嗯。」聽著電話那頭沉穩低沉的嗓音帶著的關心,秦昭的稍微鬱悶的心情有所好轉,像是被治癒到了,「我等你過來。」

  藺璟臣問,「想不想吃西貢的提拉米蘇?」

  秦昭幾乎是不經過思考,「想吃。」她接著又補充,「還要抹茶曲奇。」

  藺璟臣聲音含笑般,「最近甜食好像吃的有點多。」

  秦昭唇角終是忍不住往上勾了勾,「我今天不想吃的,誰讓你問我。」

  兩人聊著電話,藺璟臣也不提掛機,最後,還是秦昭看著她那碗快涼掉的面,「我的面快涼了,不和你說了。」

  「讓店家給你換一碗不辣的。」

  秦昭應了聲好,收線後,她便是叫店員過來,讓她重新點份不辣的米線。

  而藺璟臣,掛電話後把手機揣回口袋,緊隨,他轉過身,目光平靜看著剛剛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吳芊桐。

  吳芊桐身為明星,有時候飯局也是必不可少,今天,是一個投資商過生日,不少明星過來替他慶祝。

  吳芊桐本不想來,但是推脫不掉,後來知道過生日的地點是在星河,生意老總飯局常來的地方,她想過來撞撞運氣,看能不能遇上藺璟臣。

  這會兒從裡邊包廂出來透透氣,真的遇上了,發現藺璟臣在打電話,她欣喜之餘,走近之後,便聽到他寵溺溫柔的嗓音,只是,不是對著她。

  吳芊桐單手抱臂,她看著藺璟臣,淡淡一笑,「給她打電話?」

  藺璟臣語調平平,「你不是聽見了?」

  吳芊桐臉上笑容淡了下來,但不明顯,她抱著手臂的力道加重些,她用著開玩笑的語氣,「以前要是能發現你原來也可以這麼溫柔,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就一直黏著你好了。」

  她又道,「我接了一檔重返高中校園的節目錄製,發現過去學的那些知識都變得好陌生,做數學試卷的時候有好多道題不會做,然後突然就想起以前你幫我補過課,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我那會兒,是不是很笨?」

  藺璟臣卻沒有與她敘舊的意思,「今天是來給董總過生的?」

  吳芊桐抿了抿唇,又笑了笑,卻是有些牽強,「嗯,喝了些酒,不太舒服,就出來透透氣。」

  「不舒服就早點回家。」

  吳芊桐嗯了一聲,心裡卻是更冰冷,她知道,藺璟臣這話,其實沒有半點關懷的意思。

  這會兒,藺璟臣正好有電話進來,他便是又接起電話,等打完的時候,又過去好幾分鐘。

  吳芊桐還不離開,在等他通完電話。

  藺璟臣電話結束時,抬頭再看她,聲線淡淡,「不是不舒服,你怎麼還站在這不走,話沒說完?」

  普通的詢問,卻讓吳芊桐心裡湧上尷尬,覺得難堪不已,也不知道藺璟臣是無意這樣還是有意,她用笑容來掩飾,「不會連跟我多呆一會都不樂意吧?」

  藺璟臣沒立即說什麼。

  只是這樣,讓吳芊桐更無地自容,她道,「下個月是我生日,我邀請了顧若州,周年他們聚一聚,你要不要帶她一起來?」

  藺璟臣沒有直接答應,只是說,「我會問問她,她要是願意,我再給你答覆。」

  「好,我等你回復,挺吃驚的,前幾天我看了新聞才知道原來她是羅衡陽的女兒,一下子成了豪門千金,不用奮鬥就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了,又是你女朋友,命可真好。」

  「哪像我們,要想過好日子,好生活,就得拼命的工作,有個朋友,比我還小兩歲,就因為經常出差工作把胃給搞壞了,現在查不來得了胃癌。」

  這番說辭,諷刺意味深長。

  藺璟臣再看她,眼神深邃,卻猶如外面冷冽的寒風,但是眨眼,又消失不見,「回包廂了。」

  吳芊桐站在原地,笑容漸漸消失。

  ……

  秦昭重新點了一碗不加辣的米線,要了小份的,她還要留著肚子吃提拉米蘇跟抹茶曲奇。

  結帳離開麵店,她準備回租房,在經過一家火鍋店的時候,倒是沒想到封錦文會在裡面吃飯,他現在已經是政法大學的一名學生。

  封錦文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秦昭經過的時候他看見了,他推開椅子起身出去。

  只是說了幾句話,封錦文見秦昭沒有跟她多聊的意思,眼裡閃過失落,但沒有糾纏,跟她說了拜拜。

  秦昭淡淡莞爾,攏了攏衣襟,身影再是隱入人群。

  不過封錦文卻是不怎麼放心,他想起以前有不少元薇的腦殘粉對秦昭做過不少過分事,現在秦真的事曝光出來,她一個人在外面,想著,他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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