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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感謝那些掌聲,所以回答的時候都笑容滿面。
這些記者倒是素質很好,問了很多關於影片的故事,其中關於一條網上流傳的導演採訪提到的應昭看了就馬上接了,問:「請問您毫不猶豫接這個劇本的原因是什麼呢?」
有些粉絲還沒走,一直在對著應昭拍照。
「這個啊,」應昭低了低頭,「大概是因為我覺得觸碰到了我心底的那條月亮河了吧。」
她的回答有點隱晦,所以記者把話筒遞到導演面前,「是這樣嗎?」
「我可以說嗎?」
導演看了一眼應昭,應昭才點了一下頭,一邊的小陽就有些急得喊了一聲應姐,應昭看過去,發現對方拿著自己的手機,表情特別焦急。
她抱歉地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導演對著鏡頭說,「應昭當初和我說這個金月亮,有點像她母親。」
「情懷是每個人不能缺少的東西吧,其實當時應昭這麼說的表情,我還是挺驚訝的……」
台下的粉絲里有個戴著鴨舌帽的女人,她一直坐在位置上玩著手機,聽到導演的話,抬起了頭,隨後目光移開,本來站在一邊的應昭已經不在了。
「餵?您好……嗯我是,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哦半個小時前麼?……好的,我馬上來。」
應昭穿上外套,對小陽說:「我要出去一樣,你幫我和棠總說一下讓她不用等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回頭翻了一下最早寫這篇文的預設,其實人設還是沒什麼出入的,個別配角很多人都不喜歡。怎麼說呢,我很想寫壞人,但又都寫不壞,那種純粹的壞對我來說太難了。所以有點不三不四,代入之後還都很壓抑。
所以不入流也在這裡,畫蛇添足地解釋一下,最後又變成一句乾巴巴的「有些人就是那樣的。」
碰到過不好的人,也碰到過好的人,碎片攏到一起之後,拼湊出來的又不盡如意。
第88章 碰面
小陽是跟著應昭去的,畢竟顧正川很忙,加上孔一棠之前也拜託過孔一棠讓她基本跟著應昭。
應昭走得很快,上車的時候直接坐到了副駕駛座對司機說了地址。
司機是公司配的,應昭繫上安全帶的時候男人還問了句:「那邊有點遠啊。」
應昭:「不好意思啊老郭,我有個親戚去世了,挺急的,你能開快點就開快點吧。」
看上去大腹便便的男人笑了一聲,「您客氣了。」
小陽上車的時候還在打電話,坐在前面的應昭眉頭緊皺,也在打電話。
「你說她不過來了?」
孔一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陽在公司待了很多年,跟著柴穎的時候也經常跟孔一棠接觸,就是因為這樣,她對孔一棠有一種畏懼,可能是以前做柴穎助理的時候整理開會資料慢了一點被孔一棠當著眾人的面吼過的原因。
「是,剛才接了個電話,是一個……」
她有點緊張,在報出療養院的名字之後她明顯察覺到孔一棠的心情不好,「董陽,你能讓她接我電話麼?」
都直接叫我名字了。
「好……那個應姐,棠總讓您接電話。」
應昭正在跟肖文琦打電話問她要準備些什麼東西,一邊說了一聲你等一下一邊接過孔一棠的電話,「餵?」
孔一棠正臥在她外公的躺椅上,老頭坐在一邊跟她剛下班的舅舅下棋,舅媽在廚房跟保姆一起做菜,蔣航還沒下班。她本來是睡醒了來到這邊,最後還是覺得困,就在躺椅上眯了眯,想著等會應昭也該來了。
「你不來了?不吃晚飯了?」
孔一棠仰著頭,一隻手還拎著雞毛撣子瞎揮,她隻字不提關於療養院的事兒。
「你先吃吧,」應昭望著兩邊飛馳而去的景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幹嘛去的,乖。」
沖孔一棠的口氣,她就知道對方有點不高興。
可她也沒生氣,也能理解孔一棠的態度。
畢竟是喬含音的爹,關她應昭什麼事兒。
「關你什麼事啊,本來你就說不管了的。」
果然,孔一棠就是這麼想的。應昭嗯嗯了幾聲,「但是聯繫不上她,也只有我了。」
應昭穿著薄薄的米色長風衣,裡面是一件焦糖色的打底,她靠在靠墊上,一隻手捏著風衣腰帶墜下的長穗。
即便長大成人了,知道生死了,她還是有點沒辦法擺脫的脆弱和慌張,還有難過。
畢竟那是她媽在人世里所剩無幾的聯繫了。
電話那頭是呼吸聲。
孔一棠坐起來,她嘆了一口氣,把雞毛撣子按在一邊的茶几上,說:「我來吧。」
「別來。」
應昭伸手遮住了眼,「這跟你沒關係的,一棠。」
「可是你跟我有關係。」
孔一棠知道應昭不太想她去接觸那邊的事兒,應昭很在乎她的想法,也知道她的排斥。
但除卻愛情,過日子就是這樣的。我有你不喜歡的牽絆,你有我厭惡的羈絆,斬不斷,也碾不碎,生離死別之後也會存留在記憶里,可偏偏也就是這樣,才是人間。
「同理,你現在很累,心疼一下我的心疼好麼,好好在外公家吃頓飯,好好休息,我會早點回來的。」
「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孔一棠沒正兒八經地料理過後事,但也知道是很繁瑣的過程。
「還有老肖呢。」
「嗯……」
孔一棠唉了一聲,她往後一仰,注視著雪白的天花板,雞毛撣子有以下眉一下地敲著一邊的扶手,總覺得眼皮直跳。
大概是真的很累了。
「那你也吃點東西。」
她還是不放心地囑咐。
應昭嗯完就匆匆掛了電話,繼續跟肖文琦說事兒。
到療養院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秋風帶著涼意。
車開進停車場,應昭帶著小陽上樓。
她很久沒來了,當初跟喬含音說斷了的時候她就狠心沒再來,但護士帶路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這些日子有人來看過他嗎?」
護士在這家療養院待了很多年,對應昭的印象挺深刻的。
「這段時間的話沒有,去年的時候那個喬小姐來過一次。」
她說完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應昭,畢竟這對姐妹的事兒稍微有點關注的人都知道。她本來是不關心這些明星事的,但應昭也算是療養院的老熟人了,家裡女兒嘟嘟囔囔,她也去看了看。
應昭:「這樣啊。」
她也沒再說話。
小陽沒跟她進病房,應昭在日光燈下看了看身上不再插著針頭的男人。
即便沒有知覺,也是會老去的。
面容安詳,也夠了。
她一句話都沒說,沒過多久肖文琦來了之後兩個人一起跟車把人帶到了殯儀館。
肖文琦一路唉聲嘆氣,拎著喪葬店匆忙買過來和弔唁用的東西跟應昭說:「說到底還是變成了你的事兒。」
應昭一聲不吭的。
肖文琦:「你待在這兒,我去拿個療養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