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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口氣很輕快,孔一棠一瞬間有點惱火。

  但應昭伸出手指勾住了站在一邊的她的手指,一瞬間皺著的眉頭就舒展開了。

  應昭:「怎麼就生氣了呢?」

  她的語調里還有點笑意,孔一棠唔了一聲,順勢坐到了應昭懷裡,「感覺你一點也沒覺得我們現在局勢緊張。」

  「你別關心則亂就成。」

  應昭順手替剛下班的棠總解開外面套著的馬甲。

  「你不悶麼?」

  應昭:「不悶啊,難得清閒。」

  孔一棠轉過身,兩個人面對面。

  她的雙腿跪在應昭的腿兩側,低著頭,額頭貼著應昭的額,說:「我覺得我自己有點窩囊。」

  這句話聽起來還帶著顫音,應昭忍不住親了她一口。

  親在了嘴角。

  孔一棠:「你別轉移注意力。」

  還挺嚴肅的。

  應昭嗯了一聲,「你還窩囊?誰不知道我們昕照的總裁那個凶,在發布會現場都能把話筒摔在別人臉上。」

  應昭養傷的時間看了不少報導。

  這些外界的新聞對她的影響不大,她到現在這個年紀,也有點性格使然,即便熱愛這個職業,但好像也不會因為過激的言論去爭吵,辯駁。

  不爭不搶,也變成了別人眼裡板上釘釘的輕而易舉,同樣證據確鑿的包養。

  包養就包養吧。

  一開始不就是這麼說的麼?

  想到這點應昭又笑了,「你可是我的大金主呢,哪裡窩囊,明明這麼威武?」

  孔一棠噫了一聲,「威武?什麼玩意……」

  她雙手圈住應昭的脖子,說:「摔話筒是真的很煩,問題太多了,我就知道的,不是自己家記者的問題總沒什麼好事兒。」

  說的是發布會現場有家網站記者問的關於應昭一開始就被孔一棠不正當包養的傳聞。

  原話很尖銳,諷刺應昭年紀大卻靠女色上位。

  這種發布會本來應該是業內默認的走個過場就得了,偏偏策劃那邊說為了刺激直播播放量,所以個挑了幾個門戶小網站的記者。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全場都沉默了。

  被話筒戳著的應昭正準備回答的時候孔一棠拿起話筒往那邊一砸。

  「我求著應昭讓我包養嗎?」

  這一幕簡直被選入年度最佳,說風度其實也沒有,但偏偏孔一棠扔完話筒還從邊上順了幾個,不知道什麼代表什麼網站的,好幾個,得兩隻手捧著。

  她就這麼捧到應昭面前,還必須整齊排好,那點強迫症怕是不治之症。

  應昭都被她逗笑了,場下的顧正川更是癟嘴。

  反正都公開了,都是棠總撒的糖吧。

  「還有人說我會家暴,我就奇了怪了這些人成天一張嘴巴拉巴拉的。」

  孔一棠咬牙切齒地說,對這種評論她是直接回復,要麼拉黑,實在是看到就煩。

  「家暴啊?」應昭捏了捏對方的臉,「我現在不是在家暴你麼?」

  孔一棠唔了一聲,反問應昭:「你當初為什麼這麼幹脆地同意我說包養啊?」

  「不是你求著我讓你包養麼?」

  應昭把對方的原話又踢了回去。

  孔一棠:「我是求著啊,但沒想到你居然還真答應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我幻聽了。」

  應昭:「你猜一下?」

  「我不猜。」

  孔一棠搖頭,她一直不敢猜,又不肯覺得應昭是個隨便的人。

  「一棠,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啦,」應昭伸手撩了撩孔一棠的卷劉海,「當時答應,是覺得有趣。我這些年活得實在是枯燥無聊,想體驗點不一樣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注視著孔一棠,像陷進了某個屬於她自己的空間裡。

  「不過也恰好是你,恰好是你來了。」

  「天底下這麼多人,偏偏就是要送我回去,偏偏是你在那個時候約我吃飯,偏偏是你提出包養。」

  「第一眼就覺得你不壞,想著湊合著吧。」

  就這麼一個偏偏,偏出了有些不一樣的以後來。

  有些時候感情倦怠很容易放棄,或者找個寄託,孔一棠聽應昭這麼說,鬆了口氣,「那如果是別人呢?是個男的?」

  「我不知道,但也沒有如果啊,是你自己來的,用……那種眼神看我。」

  應昭後半句故意說得綿綿柔柔,孔一棠覺得身體都被這種調調給酥軟了,趴在對方肩上,「我那時候沒想怎麼樣。」

  「哦?」

  「真的。」

  「嗯?」

  「哎呀真的啦我那時候就想當你的妹妹。」

  「現在不是我的情妹妹麼?」

  應昭笑了一聲,「情妹妹男友力這麼強,還窩囊啊?」

  「別想那麼多了,聶齊因為你想針對我的話,那我也不能一天到晚躲著吧?」

  說害怕,應昭其實也沒什麼,那個在機場傷她的男粉絲,最後定論是受人教唆,他家境不是很好,急需用錢,認罪的時候很平靜。

  應昭去見過他,男生瘦高的個兒,坐在那邊,低聲說了對不起。

  「我是個壞人。」

  應昭什麼都沒說,孔一棠也沒說話。

  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世界上有千千萬萬條路,有時候你以為只有死路一條,但也不盡然,闖出去了,也可能是生路。

  但每個人都要因為選擇付出代價。

  有些奇怪的感覺伴隨著她,她總覺得不安,在每天比她更不安的戀人面前,最後還是沒說。

  「也不用躲,我其實不怕他。」

  孔一棠低聲說。

  小時候她是一個膽子挺小的人,不敢一個人睡覺,總拉著她媽一塊。她爹常年不回家,回家兩個大人也不睡在一起,只不過會在客廳里說話,那種絮語聲殘留在她的記憶里,長大後變成疑團,她想讓這些前塵被時間融化,但一件件串聯在一起,好像也沒辦法忽視。

  跨過腿傷這一道坎,她的膽子好像大了,在那個小巷裡用最後的力氣劃向聶齊的眼睛,對方的血滴在自己手上的滾燙感加速了她的無畏,面對繼母的態度,甚至父親,還有周遭人看異類的眼神看她,她都沒什麼感覺。

  這是無所謂,跟不怕不一樣。

  她的軟肋是應昭,她怕的的確不是聶齊,是應昭。

  怕應昭像她媽那樣從容地離開。

  應昭從頭到尾似乎都跟著兩個字掛鉤。

  到現在也是,她窩囊到需要自己的軟肋來安慰自己。

  我好沒用。

  她這樣想,卻沒能紅了眼眶。

  如果限制了對方的自由,我不是更窩囊嗎?

  -

  應昭大多數時間是在家裡待著,但有些通告還是會上,酷暑剛過,《月亮河》那邊導演就發來消息說電影在國外參加獎項角逐結束,在國內有個見面會,問她有沒有空來。

  這個電影在國外的電影節拿了幾個獎,應昭也被提名過。導演倒是高興得很,不過因為應昭發生的事兒,很多活動都參加不了,所以詢問的時候還有點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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