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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昭這些年做經紀人積累了不少人脈,沒過多久就有人給她發消息詢問了。

  第一個打電話的居然是應昭第一次也是這些年僅有的那部電影的導演,越老脾氣越古怪,電話通了直截了當地問:「你腦子裡的水終於倒出來了?」

  應昭有點無奈。

  她雖然沒再去演戲,但還是很感激當年對方的知遇之恩,每年都會去看望一下,送點東西。

  「是啊。」

  她笑著回。

  「哎喲,那真是太陽西邊出來了。」

  應昭:「不巧,今兒太陽還是西邊下山。」

  「丫頭,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再演戲?」

  吳導今年正好六十,做壽的時候應昭還去過,十年前他就已經是名導了,當年拍《西往》的時候裡面滿世界找女主,面試了很多都覺得不行,騎自行車在京郊溜達的時候撞見了提溜著兩袋外賣盒還能騎車騎得飛快的應昭。

  第一次沒看清臉,只覺得這姑娘好身手,騎著一輛破破爛爛的大二八,居然能在大街上一隻手拎著兩袋餐盒,另一隻手打電話,車把也不用握,還保持著高速。

  第二天他又來這兒溜達。

  第三天第四天他都來了。

  發現應昭一天大概來回四五十趟,穿這個隔壁街餐館的員工服,還不是一家的,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直到過了晚飯點,她才慢下來,沒這麼時時刻刻送了。

  凌晨好像也送,下班后街上都沒什麼人。

  女孩摘下帽子,站在路燈下數錢。

  送外賣是零工,按份數算錢。

  女孩皮膚有點偏黑,大概是每天曬的,長得不醜,這麼黑燈瞎火的也能看出個好看來。個兒還挺高,數錢的時候也不笑,反而愁眉苦臉的。

  這天的後一天,下班後應昭被這個男人攔住了,不過還沒等人家說完,就被應昭給拒絕了,「我不是那塊料。」

  夏天很熱,她拿鴨舌帽扇風,藍色的工作服還沒脫下,裡面的T恤都濕了一半。

  她其實不太相信這個人說的話。

  她那段時間累的要死,醫院的催款單跟雪花片似的下,再不交,她繼父估計連管子都沒的插,就這麼囫圇地給死了。

  可惜她賺的太少。

  又不相信自己有買彩票中大獎的命,但也沒辦法,只能早出晚歸,忙得眼冒金星。

  這突然冒出來的人,這不是開玩笑麼。

  她推著她的大二八,走了沒幾步,那個男人喊:「片酬很高。」

  應昭腦子裡還都是插著管子的繼父和對她從沒好臉色的妹妹,再這樣下去,估計喬含音的補課費她也交不了了。

  就這麼一瞬間。

  她想:「騙子就騙子吧,反正我什麼都沒有,賭一把算了。」

  這一賭,後面的十年都不一樣了。

  她的感激之情這些年都未淡褪。

  聽到吳導這句話,她深吸一口氣,說——

  「想啊。」

  很想很想。

  那種感覺很棒,所有熬不下去的念頭都被驅散,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用體驗自己舉步維艱的生活。

  即便之前她電影演的那個人和她沒什麼兩樣,也舉步維艱,甚至更慘。

  但那是別人,不是自己,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棠總:吃瓜。

  第8章 原因

  應昭這邊一邊澆花一邊跟吳導嘮嗑,而微博那邊,因為她的那篇聲明炸開了。

  因為發布會才剛開完,熱度還沒減退,熱搜上還掛著「喬含音發布會」「袁奕辰」,這會兒「應昭聲明」扶搖直上,很快地衝上了前三。

  -「跟路達的合約到期?我不信!怎麼說到期就到期,偏偏這個節骨眼上。」

  -「應昭跟路達辭職去了昕照,那不是去了對家嗎,路達居然也不挽留?」

  -「我們含音女神知道這個事情嗎?應姐不帶含音女神了啊,那個夏哲東行麼?我記得應昭算是金牌經紀人吧?」

  -「應昭口碑是很好,但她這麼多年都押在喬含音身上,金牌是算不上了。」

  -「應姐好像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吧,前幾年那個《桃花源》話劇有個採訪,就有人問她是不是打算從事演藝,她好像是說在考慮的。她完全不差啊,長得也好看,怎麼就不可以跳槽去別的公司了?」

  -「應昭都年紀這麼大了!肯定不會去當演員的!!!」

  -「她這樣就丟下喬含音!是親姐姐嗎!!!怎麼可以這樣!!我覺得那個男的經紀人很猥瑣誒!」

  -「喬含音跟應昭不是親姐妹不是早就被扒爛了麼,現在還有人相信一個跟媽姓一個跟爸姓啊,求求你們含音粉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應昭把她從一個零演技的花瓶帶到現在,已經很有良心了好嗎?!」

  -「應昭狼心狗肺!」

  -「你們沒看早上昕照那個棠總轉發的微博嗎!!!她頭一次沒把人家罵死,是不是早就私底下達成協♂議了[doge]」

  發布會結束,喬含音坐在袁奕辰的車上,忍著沒發脾氣,如果袁奕辰不在,估計早就破口大罵了。

  她看著應昭的微博,最後忍不住轉頭問袁奕辰:「辰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姐要去的是昕照了?」

  昨天晚上應昭在袁家吃的晚飯,袁奕辰的父母也在,喬含音在對方父母面前都表現得很得體,袁母說一句她答一句,倒是特別地乖巧。

  應昭是傍晚來的,她開車回去換了身衣服,看上去沒中午那麼隨意了,衣服也不是看得出來的舊。

  袁奕辰的父親是有名的商人,母親是劇院的副院長,應昭有一張舒服的皮相,加上從小就玲瓏的性格,無論是老的還是小的,都聊得來。

  應昭二十歲那年在工地上碰到了來問路的袁奕辰,她們家一直受對方資助,結對家庭,會資助她們其中一個的學費,這個名額是從她們父母去世之后街道辦公室分配的,應昭成績不是很好,高中畢業就沒再念書了,一直在打工。

  那段時間她剛拍完那個男人帶她去拍的電影,雖然說是女主,但戲份不是特別多,也拍了幾個月,不過回來的時候送外賣的零時工都招滿了,她只好隨便找了一個,工資還沒到帳,能掙一點是一點。

  袁奕辰說了要去的地兒,應昭很迅速地反應過來,帶對方去了自己家。

  結對對象是有去結對家庭看望的要求的,不過基本上沒人會來,有錢人里的忙人很多,資助就已經是一大塊的善心了,再來看望,也得擠出時間來。

  應昭當時說完,袁奕辰愣了一下。

  「你就是喬含音?」

  「我不是。」

  應昭摘了安全帽,露出隨隨便便扎的長髮,她拎著帽子,沖那邊的工頭說了聲有事去幾分鐘,就對袁奕辰說:「那是我妹,裡面那個就是袁夫人嗎?」

  她那邊的女人笑了笑。

  「您好,您來看含音的?」

  當年出事的時候喬含音還很小,現在也不就是了,才十四歲,念初二。

  義務教育,學費是不多,結對家庭資助的基本都是生活費。

  雖然數額是挺多的,但對於要填補醫療費的應昭來說根本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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