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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指於劍身,將這柄突來的寶劍震出身軀,老人再度嘔出一口鮮血,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臉容表情已成灰敗,

  浪潮再度合攏,穆無常捂住血流狂涌的心口隨浪潮浮出水面一時只覺渾身境界力氣被這一劍抽空。

  白鳳凰是白髮仙人的佩劍,沾染了多少惡鬼血漬,被這柄劍刺透與被惡鬼毒牙啃咬又有何異?

  穆無常笑容慘澹,自覺那白鳳凰指向的分明是陳小咩,多半是北寒劍神在遷怒於這女娃娃不曾好好看護住白仙塵,只是如今卻反被陳小咩利用重創了自己,時機之巧妙、毅力之頑強當真令人驚嘆。

  該死……真是該死……怎會遇上陳小咩這麼個地痞無賴?武道境界分明只是區區宗師境,卻如打不死擺不脫般難纏,如今別說前去北寒與君亦然一決高下了,活著走到北寒都有些難處,好在陳小咩卻已是必死無疑——

  “咳咳——”

  又一人浮出水面隨即響起一陣女子的咳嗽聲,穆無常臉若素縞渾身一顫如墜冰窖。

  那又是陳小咩——竟然……居然又是陳小咩!

  為什麼……為什麼她至如今還不曾死?

  莫非她當真是死不了的怪物?!

  對了……對了!

  一定是白仙塵!一定是白仙塵臨死為她施了何等禁忌、何種秘術!

  還是說她為了活命吞下了白仙塵的內丹,登仙境而得長生?

  不……不!都不是,都不是!

  穆無常捂住胸口流血不止的劍傷,神情扭曲猙獰如醜陋困獸,再無半分的仙人氣度。

  陳小咩是瞎了的雙目之人,雙眸本該是一片茫然無神,然而為何眼底卻露出這樣肆意的華彩?!

  “你並不曾瞎眼?”穆無常聲音隱隱中氣不足,詢問話語帶著諸多不確信與疑惑。

  陳小咩若有所思神色頗為古怪,扭頭四下張望卻又不似作偽,忽而抬起手掌,任由一柄鳳紋寶劍穿透湖面險些斬下她的臂膀,卻被女孩一派理所當然以兩指恰好拿捏住致命劍尖。

  世間曾有一位可預知未來天象的小女子,正如同眼下陳小咩一般盲了雙眸,也正是眼下這位橙衣女子臨危登宗師偽境出人意料將其斬殺。

  愛惜武才的穆老仙人一度嘆息,將小葵兒這塊百年難遇的大好材料送予陳小咩做武道攀升的墊腳石著實太過浪費,卻吃驚發覺眼前的陳小咩竟似一塊不知疲倦為何物的貪婪海綿,無休止的汲取周遭的全部,至武藝招式、至心法境界、至如今預知了天機!

  為何總是殺不死陳小咩?為何在致命處這女娃娃總能躲閃去要害?一旦登上宗師境界,“小葵兒”是如何恐怖的存在穆無常心知肚明!

  “我不知道——”寶劍顫鳴於陳小咩手掌漸漸止歇,被她握於手掌已不再掙扎,陳小咩這時方才回過神來,隔了這許久才與穆無常答道:“我覺得我已經看不見了,為什麼世上萬物都看得這般清晰?”

  白髮女子順勢伸手抹去唇邊鮮血,身姿飄然若仙,一手持劍一手拎起整條江河飛縱入九天,繼而將河流如擲長矛般蓄力拋出:“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老人躺在地面,久久瞧著那白髮女子笑容燦爛猶如晚霞,滿身血污難堪,傷口卻正一點一點詭異復原,就似——就似那殺不死的惡鬼。

  夕陽下,大河過經處划過一道七色彩虹絢爛奪目宛若夢幻,一肥胖僧人笑容和藹坐到遲暮老人身邊歪著腦袋,穆無常不言他亦不語。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當今天下之勢已然異變,南都“花紅柳綠”一舉吞併南方大小門派,總算是將諸年來暗地裡的手腳動作擺到了檯面上來,未過多久協同崇鬼門襲擊北方,狡詐如狐繞過防範布置嚴密的蘇運河道而行陸地,出其不意一口吃下崇武城這座北地門關。

  北方人心渙散臨時集結的武人遠不如準備充分的南方軍,缺少戰力更缺少坐鎮指揮的主心骨,拼湊出來的部隊與南方武人一旦接觸更是驚覺這次南人數量異常眾多乃是我方數倍!

  空有一腔熱血而連戰連敗,南人數量像是不減反增,穩穩噹噹層層推進,繼而切斷官道戰路補給線,與沿蘇河遲來的南人包圍駐紮於蘇運河的北方精銳。

  幾日來戰報連連,南人原本迅猛如虎的閃電攻勢毫無徵兆的驟然停歇,嵩山之上少林寺中,議事堂桌案上地圖、書信、來報好似要堆砌至天花板,卻擺放有序、絲毫未見紊亂,堂內包括少林寺代理方丈釋信僧人,覆滅門派的武當弟子程曲風、王丹霞,再就是諸多北方武道門派首腦人物匯聚一處。

  釋信僧人背對眾人枯坐蒲團不吃不喝不言不語,眾人或閉目養神、或交頭接耳、或愁眉不展,廳堂壓抑著悶人氣息近乎要將活人逼瘋。

  眼下,北方精銳武人被圍困已有半月,南人築起堡壘圍而不攻是要任其自生自滅,更有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數萬人群以肉牆相圍,意令空富高強武藝的北方精銳困死餓死。

  外頭的北人突不進去,裡頭的北人逃不出來,幾番里外衝殺皆是無果,面對這般窘境自詡英雄豪傑的北方武人滿肚子窩火,從未想到才剛與南方開戰便會落到這般境地。

  “現在怎麼辦?怎麼辦!?”有血氣方剛、急躁男兒於門外高深喧譁:“這幫老東西打不下令打,主意又一個都拿不出來,商量了這麼多天屁個結果都沒有!我大哥可還被困在蘇運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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