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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仙塵倔強拒絕,矮小身軀硬著頭皮獨自下馬,顫顫巍巍著地之後來用腳尖踹擊地面石子兒以泄心頭之恨,陳小咩一臉正氣目不斜視,心中卻恨不得將眼前嬌小可人的小傢伙摟進懷中磨蹭臉頰。

  尋不到劍鞘,陳小咩將“冬至”用麻布包裹別在馬腹側面,一手牽拉馬匹韁繩,一手握住白仙塵手掌,配合白衣女孩短胳膊短腿的小步子行入村莊,隨處尋了家酒肆入座,高聲喚來店小二點餐。

  “來咯!”一位手腳麻利的小個子將一塊布巾甩上肩膀,一邊扶正頭頂因奔跑搖晃而傾斜的帽子,一邊滿臉樂呵端著滾燙燒壺為兩位客人倒上茶水。

  “仙塵肚子餓了吧?且先吃點兒東西再動身趕路也不遲。”陳小咩緊了緊身上衣襖,言語間瞥眼瞧見店小二剎那流露的驚疑,不動聲色掃視菜單後嬉笑改口道:“仙塵,咱們去別家店瞧瞧吧,這兒的菜色尋常,想來大多不合胃口……”

  “何必多此一舉,早些吃完了動身不就得了。”白仙塵將白貓置於長凳上共坐,抬頭指點木牌上的菜單,丁點兒不曾覺察陳小咩自暗使眼色變作無奈認命的委屈表情。

  南方富貴好吃雞豚,牛羊肉則是北方菜的特色,再端上小火爐燒煮兩壺小酒,配以小盤花生醬菜,價格公道好吃管飽。

  白仙塵大快朵頤暢快淋漓,美中不足的是那多管閒事的陳小咩打死都不願讓自己飲一口小酒。

  橙衣女子吃得猶如大家閨秀,小口小口將食物放入口中細嚼慢咽,兩壺小酒被她牛飲下肚,真令白仙塵瞧著揪心。

  酒雖未足飯卻已飽,白仙塵喚店小二來買單,卻見小店夥計盡都不見了蹤影,反倒是店內一張張方桌前坐滿了客人。

  神經大條如白仙塵,此刻也已覺察周遭的不同尋常,四周“客人”大多是攜帶兵器凶神惡煞的江湖人,桌面不見碟碟菜肉僅有茶水酒壺,仰頭飲酒時身子緊緊繃直,仿佛時時刻刻都在等著誰人。

  白仙塵不動聲色抹淨嘴巴,伸手拉扯陳小咩手臂想要離去,卻才剛站起身來,便聽得一陣金屬兵刃的“喤啷”作響,竟是滿店的江湖人皆隨她站立起了身子,一雙雙銳利嗜血的眸子如狼群圍襲,令人不寒而慄。

  陳小咩緩緩起身,終於如願以償將白仙塵微微蜷起的嬌小身子摟進懷中,目光轉過滿店江湖人笑問:“在下與妹子是外鄉人,遠道而來不懂規矩,若是有何處得罪了各位英雄豪傑,還望多多海涵。”

  人群中有人笑道:“哪裡哪裡,咱們這群人匯聚於此無非想問沈家三小姐借一樣東西。”

  陳小咩皺眉,不曾想這群人竟是衝著“沈家”的名頭而來:“是為何物?”

  “沈家小姐您的項上人頭!!”

  一聲斷喝好似戰場上的號角,而見衣著紅白不同、武藝高低不一的眾人大聲呼喝,如中魔障紛紛朝陳小咩飛撲而來。

  橙色衣袍驟然起舞,裹挾白仙塵及一貫慵懶的白鼠白貓身子猛然後移,隨著“轟隆”聲響背脊撞碎酒家土牆,以極為蠻橫的姿態衝出了客棧。

  眾武人身法不俗緊跟其後便要自破洞處鑽出,卻是一聲驚駭呼喊,只見洞口處三柄無人駕馭的寶劍如有靈性盤旋空中,以隱約結陣之勢封鎖住了狹小出口,竟是傳聞只有北寒劍神君亦然才能使得的御劍之術!

  陳小咩身體孱弱,運氣撞碎牆壁本該是隨心所欲,卻惹得自身咳嗽連連,將白貓白鼠安在白仙塵的小腦袋上,橙衣女子單手捂嘴咳出一口殷虹鮮血。

  眾多突襲武人繞開破口,紛紛自窗戶大門湧出,有的甚至跳上了客棧屋頂,持弓箭暗器拋襲。

  陳小咩一拂袖擺,箭矢飛針皆被裹入其中借力反投擲回去,屋頂上武人哀嚎連連,躲閃不及者三三兩兩滾下屋頂跌落地面。

  白仙塵才皺起小眉頭,貼心小媳婦陳小咩便立即用手指將眉頭“川”字揉開,細聲解釋道:“避開了要害,只不過三、四個時辰爬不起來罷了。”

  白仙塵想要一臉肅穆,卻被這絕非笑話的“笑話”逗得卟哧一笑:“你若下手殺人與我何干?”

  陳小咩小聲嘟囔:“這不怕你心善心疼,又躲角落裡頭偷抹眼淚嘛。”

  眾武人咆哮奔來,氣勢洶洶如翻滾浪潮,只可惜還未觸及陳小咩,便被八柄遊走飛劍生生攔阻,好似在“浪潮”與橙衣女子之間隔開了一道無形屏障。

  有魯莽武人殺紅了眼,不顧性命欲突破劍陣,被飛劍削斷兵刃、劍柄狠狠一擊脖子倒地立刻不省人事。

  縱觀眾多武人,其中武藝最高不過出塵境爾爾,數量上則是凡階境占了大半兒,魚龍混雜、參差不齊、群龍無首,便連個陣法都擺不出來,比之已入宗師境的陳小咩分明是“癩□□想吃天鵝肉”的天差地別。

  入得宗師境,世間武功在陳小咩眼中已非實實在在的一招一式,同樣一記揮劍斬石,在凡人手中落得劍刃斷碎,何以在高人手上便可開山破石?其中差別並非招式不同,而是體內氣機的運轉。

  箭矢暗器未發之前便可預知其路徑,這並非是小葵兒那般的知曉天象,而是陳小咩已讀得了其中氣機軌跡,宗師境之所以被稱為“仙人”實則不無道理,至少如今陳小咩深有體會,確可用一雙肉眼洞察凡人不可見的細微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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