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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著火紅衣衫的“春歸雁”獨立高樓,迎著寒風俯視南都已可稱“糜爛”二字的繁華光景,面無表情拋下一截自衣裙上撕下的綢緞,緞子於高空自行崩散成無數細小紅線,由著大風肆意翻飛向遠方。

  蘇城之外的泥濘小路上,一群穿著落魄的戲班戲子正駕著馬車朝蘇城方向駛來,時辰將至與城內富豪相約的時刻,遠道而來的戲班子本來算好路程時刻,時間該是相當充裕,只是前些時日一場大雨延誤了行程,如今不得不緊趕慢趕一番。

  駕駛馬車之人出乎意料是位年輕少女,父親風寒臥病,膝下無兒不得已此行只得由女兒代勞,女子駕馭馬車穩穩噹噹,高超技藝傳承於其父親,可哪怕是如此,一肚子火氣無處宣洩的胖肚子戲班頭領任舊有事沒事冷嘲熱諷車夫幾句難聽言語,欺辱的正是少女初出茅廬臉皮子薄。

  這不,眼下班頭又開始嘮叨了——

  “你這小姑娘若有你父親一半的門道,我們怎會如此趕車,若是延誤了時辰我可就不付你家車錢了……”

  翻來覆去所言所語無非是那些個小雞肚腸,不愛說話的布衣女孩耳根都聽出了繭子,默然揮舞馬鞭驅趕馬兒奔行,乾脆將身後老道聽成鳥兒的嘰嘰喳喳。

  一根莫名而來的紅線在空中緩緩飄落,眼尖的駕車女子百無聊賴中瞧著有趣不覺多看了兩眼,卻也越發覺得那細小紅線猶如浮游般蘊含著不易察覺的某種生命。

  馬車分明在路途上疾速奔行,女子卻發覺那晃晃悠悠的紅線始終漂浮在自己眼前,只需她伸手便能握緊手心。

  身後煩人言語依舊,馬兒身上傳來的臭味讓女子更為煩惡,為何有的人生而便是大家閨秀穿金戴銀有人服侍?為何自己確是位馬夫的女兒?

  女子擺了擺手,想要揮開擾人的紅線,卻在手掌接近線繩時發出悲鳴尖叫。

  馬匹驟然勒停,車廂劇烈顛倒搖晃使得廂內的戲班子一陣驚慌失措,班頭掀開車簾見女孩呆坐背影便要破口大罵,卻忽而發覺視線血紅,一顆頭顱滾落在地卻是那神情呆滯的年輕女子以手刀瞬間割下來班頭的人頭。

  戲子們驚恐尖叫,皆在車廂內蜷縮一團,右手屋子滴血的女子躍下馬車,默然朝北發足狂奔——若是倖存下來的戲子們敢攀上小山坡遠遠眺望,定可瞧見成百上千人如中邪癲狂般匯聚如洪流向北而去的場景,如是百鬼夜行。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盲眼劍客孫大好最近極為煩躁,死了師傅孫胤又迫於“鬼醫”司馬蘭華的威懾必要殺死陳小咩的他,如何都不曾想到那位三番五次自手中脫逃的狡猾獵物竟是“天下第一商人”沈立方的女兒!

  這可了不得,別說是他孫大好,哪怕是搬出整個“邪王教”勢力,可也不敢與那坐擁天下半數武卒的沈家叫板,倘若陳小咩聰慧,只需一輩子躲在家中享盡榮華富貴,孫大好怕也只有被天雷劈死的命了。

  好在那腦子有坑的陳家小女子竟拋下了無比堅實的家族靠山,甚至不帶絲毫隨從繼而北行,雖說不明所以,可對孫大好而言無疑是個機會!

  心思深沉如孫大好並不急著動手,擅長隱匿氣息的盲眼劍客始終潛伏在陳小咩無從察覺的陰影角落細心洞悉其中關竅,照理來說陳小咩這般滑頭豈會不攜幾個死士一同上路護衛自己周全?可幾天下來,那不時咳嗽不知何時已身患頑疾的白髮女子竟是的的確確孤身一人,這令孫大好覺得很是匪夷所思,那橙衣女子是不要命了還是真傻?且不說他孫大好,此刻陳小咩既已回到沈家扯上了以往不為人知的一層關係,指不定有多少勢力想砍下一顆“沈家三小姐”的頭顱呢!

  而當孫大好剛要動手更是恍然驚覺那陳姓女子已然今非昔比,尾隨陳小咩至龍頭山的孫大好以耳力洞察比之尋常肉眼更是銳利,在那女子震懾某位山賊頭目的手段中,御劍之術令盲眼劍客驚駭至無以復加,何以這小女子武道精進如此之快?早在沙海不過出塵境末流爾爾,如今駕馭飛劍可已登上了天下武人一輩子夢寐以求的宗師仙境?莫非……莫非是那沈家武庫的神奇功效?

  待得陳小咩被請入山寨,遠在山嶺間藏匿身形的盲眼劍客頹然跪地,只覺這輩子已再無殺死陳小咩的可能,心頭除了恐懼更覺一片茫然好似缺失了某種東西。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動不動就給姑奶奶下跪,眼力勁是不錯,可未免顯得太沒骨氣了。”

  一言女子聲響令孫大好大吃一驚,腰間長劍驟然出鞘,而聽得金鐵交鳴,來者笑聲爽朗嘖嘖贊道:“好一手獨闢蹊徑的斷腸劍術,我若沒看錯,這劍術雖陰狠堪比邪魔外道,卻當是與武當宗殊途同歸,敢問閣下芳名?”

  芳名?——孫大好嘴角抽搐,目不能視不知來者何人,然而那女子能輕而易舉當下致命劍術,更能悄無聲息接近於自己,其武道造詣定然……

  “不不不,我可沒你想像中那般厲害。”女子好似看透了孫大好心思,滿是不好意思的咯咯笑道:“閣下武藝該是出塵境乙等,我也只是剛入甲等罷了,之所以能步行悄然無聲,多虧了劍主傳授的‘無名步伐’,算起來若真的以命搏殺,我雖能勝過閣下,自己卻多半得要折損一條胳膊,故而對閣下的武藝,小女子楊幕軒還是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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