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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決定了!”白仙塵睜開妙目,那張並不算人間絕色卻傾倒天下女子的好看面容顯出堅毅模樣:“我要去外面世界逛逛,一天到晚鎖在你這劍神閣實在太也無趣。”

  君亦然俊俏面容霎時潸然欲淚,咬著嘴唇極是委屈的垂下頭顱:“小主人可是嫌棄奴婢?”

  白仙塵一改尋常套路,未有絲毫心軟反而很是冷靜的點了點頭道:“正是。”

  博取同情心的超高演技已然無效,君亦然抬起腦袋不見絲毫淚容,俊俏到“宗師境”的絕色面容一本正經道:“小主人可記得曾與奴婢約法三章?”

  “誒喲”一聲,白仙塵一掌拍在君亦然前額,佯怒質問道:“到底我是‘主人’,還是你是‘主人’?”

  君亦然誠惶誠恐,急中生智忽而學著小犬輕吠,“汪”的一聲惹得面前白衣女子哭笑不得。

  白仙塵展顏微笑,笑容卻顯得頗為狡詐:“與你的約定我自會遵守,但你我可曾名言‘白仙塵需得肉身魂魄皆完完整整枯坐於劍神閣’?”

  君亦然心中大叫苦也,白仙塵則捧腹大笑,蹬掉腳下絨靴躍上一張床鋪睡姿隨意而誘人,若非君亦然知曉自家“小主人”欲要引三魂離體遊歷世間,可不得想入非非以為是誰要勾引著誰。

  而今白仙塵離魂已然一百七十三日又九個半時辰,君亦然呆坐於自家主人身旁好似具能工巧匠精心雕琢的絕美人偶,美得沒有半分生氣。

  念起在許久許久以前,一位白衣勝雪的白髮女子一劍斬殺惡鬼十三,救下一位碧衫女子時,那女子不哭不鬧呆滯似是具活死人,似乎也是如此模樣。

  白髮神仙用拽起白淨衣袖抹去女子臉上污漬,笑容和煦猶如驅逐陰鬱的耀眼光芒,將手中一柄鳳紋寶劍塞入女子懷中:“從此以後你便跟著在我身後吧,我會永遠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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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要打架!莫要打架!”

  刀光劍影中,一位將白貓白鼠頂在腦袋上的稚童赤紅臉孔在旁呼喊,卻無人將她放在眼裡。

  活似彌勒的大和尚嘿嘿一笑,雙手合十護在女孩身旁並不出手,而是將狡詐目光轉向了馬車上恍若失去魂魄的陳小咩。

  寒風吹拂白髮飄舞女子身子一顫,北地的寒氣總算令陳小咩回神,卻依然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否則她怎麼堂而皇之的便出現在自己眼前?這即是虛幻,想來便也可任由陳小咩為所欲為才對——於是乎,橙衣女子裹著裘襖踉蹌走入刀劍相交的戰場,於眾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中下生生隔開廝殺興起的兩人,於白衣女子身前止步。

  殺紅了眼的賊匪女子氣急敗壞,一劍刺向陳小咩心口,持刀大漢救援不急只得大聲呼喝,卻見寶劍還不曾碰到“病秧子”分毫,便在半途寸寸霜凍而又寸寸碎裂。

  眾目睽睽如見鬼神顯靈,當事人陳小咩卻渾然不覺,痴痴望著白仙塵不知何故顯得小人得志的神情,忽而伸手捏住了她的臉皮,於那白衣人兒“誒喲”叫喚中不敢置信道:“我莫不是在做夢?”

  白衣女子吃痛,隔開陳小咩出奇冰涼的手掌,抬起兩個小拳頭便垂落在陳小咩胸膛:“你捏自己面頰就是了,捏我作甚!?”

  望著眼前比之自己還矮了半個腦袋的白衣女子,陳小咩萬般話語梗在喉頭而無從言說,想問“你可也是返老還童?怎是如此可愛模樣?”;想說出那早已在心頭敘述千遍萬遍的一縷情愫;想乾脆張開手臂擁佳人入懷,如在其她女子身上練習的一般滿嘴甜言蜜語贊得白衣人兒心花怒放——卻呆呆傻傻終於只是說出一言:“白仙塵,你是不是胖了?”

  白仙塵臉容霎時漲紅,惱羞成怒輕輕踹了陳小咩一腳,拽住大和尚破爛袈裟,頭也不回慍怒喊道:“兄弟姐姐們,咱們走吧!何必與這群莽夫混帳一般見識!”

  大和尚幸災樂禍哈哈大笑,提起白仙塵後衣領幾步踏上山頭,手持斷劍的賊寇女子剜了“病秧子”一眼,領著兩名大漢取出鐵鉤攀山而去。

  劫後餘生一眾鏢局好漢圍聚過來,將眼前的“病秧子”視作被神明加護的天人滿是崇拜,陳小咩卻苦著病容雙手抱頭簡直悔青了腸子。

  “我當真比豬還蠢!!”

  眾人詫異目光中,陳小咩嘴角抽起笑容當真比哭還難看,抬起手掌“啪”的一聲脆響,替白衣人兒甩了自己一記重重耳光,手腳並用開始朝山巔攀爬,夜幕深沉中,山下漢子們瞧不清那“病秧子”是以何種手段才能矯健如猿猴般攀附山岩,卻是無人瞧見陳小咩五指成爪沒入山石之中如探入一塊柔軟豆腐。

  眾人莫名其妙議論紛紛,古無眉摸著後腦勺朝忽而瘋魔的自家僱主大聲呼喊:“我說陳家小姐!您不去北寒了麼?”

  “我已經到了北寒!”陳小咩抑制不住心頭興奮下意識作出回答,待得攀上山頭方才回頭向山下眾人呼喊:“我去見一位故人,各位大哥請先北行,我追得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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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虎寨坐落於龍頭山隱蔽深處,背靠直上天際的陡峭山岩、面朝一道天然裂谷,仗著地勢天線建立了簡陋的木欄“城防”,近來可謂是統領龍頭山的一把手,寨主“黑面虎”楊澤更是號稱能徒手撕熊的武道高人,卻是無人知曉這位神秘男子的過往身世,只知那男子攜其妹妹於三年前在龍頭山落草為寇,赤手空拳在眼下局勢越發混濁的亂世中扎紮實實打下了如今這番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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