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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小咩撓了撓頭皮羞赧道:“我本便不想殺人,那些個匪人為惡我方才要殺,若是落荒而逃或者跪地求饒,我輩習武應當心懷慈悲,饒過他們一命自也應該。”

  黑衣女子抬頭望向陳小咩:“你真是好心腸。”

  陳小咩嘿嘿傻笑剛想自謙兩句,腦袋卻吃了黑衣女子一記拳頭,雙目滿是委屈的瞧著女子,而見黑衣女子又要伸拳來打,忙站起身來退開一步,擺手呼道:“慢著慢著!姐姐呀姐姐呀!你揍我前能不能讓我曉得原因?你剛才分明還在誇我‘心腸好’,怎卻……”

  “你當我是在褒獎你?”黑衣女子反問,只不過語氣太也波瀾不驚,尋常人又哪裡聽得出那是反語亦或正言:“白仙塵怎會將神仙天賦給予你這般的蠢材?罷了罷了,我們現在有了馬匹這就快些走吧。”

  陳小咩滿面狐疑:“走?去哪兒?唔……何必要走得那麼急?”

  黑衣女子平靜道:“你還未瞧出那些個匪人是何門派?沙海中有如此一支結陣堪比軍隊的匪人,又豈能夠是尋常馬賊?恐怕過不多時‘邪王教’的人便又要來了。”

  陳小咩大吃一驚:“那些人……那些人是邪王教教徒!?”

  躊躇間,陳小咩原地踱步,思慮再三後蹲下身子握住黑衣女子手掌:“姐姐呀姐姐呀,你這般聰慧,可有法子救下這幫商賈?若是我們一走了之,他們必定死在邪王教手上!”

  黑衣女子輕輕點頭,語氣平淡得近乎冷酷:“那又如何?”

  陳小咩急道:“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咱們豈能……”

  黑衣女子打斷道:“救?怎麼救?如何救?”

  陳小咩眉頭緊皺,捏著拳頭咬牙言道:“大不了我和他們拼了!姐姐不是說我殺的人還是太少了麼?待得下一群匪人到來,我便將他們盡數殺了!”

  黑衣女子道:“如果不出所料,你剛才與馬賊廝殺,定是使了胡安生的掏心手法。”

  陳小咩疑惑點頭,不太理解黑衣女子何故提及此事,只聽女子接著言道:“如此一來,此番到來的恐怕便不止是一些個嘍囉那麼簡單了——大雨村死了個巫馬都,司蓮華、巫馬回可都還活著,你以為不將你陳小咩的人頭帶回去,莫憂愁會善罷甘休?司蓮華、巫馬回親眼瞧見你殺了巫馬都,怎會不將你的底細查個透徹,你殺了少主胡安生一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新仇舊帳加在一塊兒你已成了邪王教必殺之人。”

  陳小咩瞠目結舌,萬沒想到自己無意識的一個舉動會牽扯得這般重大,臉色不覺一陣慘白,顫聲問黑衣女子道:“姐姐的意思是……這回來的恐怕會有邪王教四長老之一?”

  黑衣女子斬釘截鐵道:“不是‘之一’,是全部。”。

  似乎瞧出的陳小咩的難以置信,黑衣女子接著言道:“殺雞確實不需牛刀,可若誰能摘下你陳小咩的頭顱,一血胡安生、巫馬都前後兩回恥辱,是否便能記下頭功一件?若我沒記錯,胡安生死後‘少主’一位至今該還懸空著吧?如此一個能被邪王莫憂愁看好的機會他們豈能不珍惜?”

  回憶起邪王教長老的武藝,陳小咩不禁背脊布滿冷汗,一邊掰著手指計算著什麼,一邊自言自語著“巫馬回”、“司蓮華”兩個名字——這兩位可都是即將踏足“宗師境”的可怕人物,哪怕其中一人到來,陳小咩都無任何生還餘地,何況乎是兩人一同來到?

  “我能否再一次……再一次化作惡鬼?”這個膽大包天的想法浮現於腦海,陳小咩顫抖雙手將拳頭在胸口緊握,手心已然布滿冰涼冷汗,頭腦拼命回想在大雨村發生的一切細節,思慮著那時自己是如何化作地獄惡鬼的。

  正當陳小咩將這作為唯一的救命稻草,黑衣女子再度潑下冷水:“你再想化作惡鬼已然是不可能了。”

  陳小咩抬頭一臉迷茫,黑衣女子卻不多作任何解釋,轉而與陳小咩補充道:“除了巫馬回與司蓮華這兩位,玄生和尚的老朋友、老匹夫孫胤和他的愛徒孫大好必也都將來到,你哪怕真的化作了惡鬼,最多拼死個武藝最弱的孫大好,豈敢痴心妄想要與三位‘出塵境’高人為敵?——如此一來,你還不願走麼?”

  陳小咩臉孔一陣青紅,支支吾吾開口道:“咱們……咱們一起逃,叫上商賈大哥們一塊走!將實情告知他們,我們……我們可以所有人分散走!說不定……說不定……”

  黑衣女子道:“你陳小咩並不是蠢人,這等病急亂投醫的傻話豈可當真?被邪王教瞧上的肥肉哪裡能夠逃出沙海,分散了也不過是多費點兒功夫,邪王教勢力遍布沙海尋幾個人可不是難事,且若這些個商賈們散了,又有誰來替咱們吸引邪王教注意力、拖延逃離的時刻?”

  黑衣女子所言必不會錯,那些個商賈早晚要死,婦人之仁可有何用處?陳小咩頹然跪地,伸手悄然捏緊黑衣女子裙擺,宛若握住了一支救命稻草,一股煩惡糾結於心頭,正如當日大雨村翟懿死時一般,叫女孩覺得無比疲累——無能,無能,終究是無能……在這個殘酷世界面前陳小咩太過無能了,假如換作“那位白衣女子”她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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