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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獸撲在空中距離那古怪女子尚有一丈,卻猛然止步哀嚎,咬牙自喉中發出顫聲嘶鳴,好似瞧見了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站立原地供著背脊做出罕見的防禦姿態,惡毒目光低垂地面竟是不敢直視眼前的黑衣女子。

  風兒止歇,黑衣女子依舊隔著黑紗瞧不清面孔,過於蒼白、沾染鮮血的薄唇輕輕一抿,道了聲:“跪下。”——哪怕宗師境的玄生和尚都難以對付的那頭畜生,竟當真便成了聽話家犬,五體投地在了女子跟前。

  黑衣女子聲音極是冷漠,平緩語氣好似不帶絲毫情感:“你這頭畜生怎得這般冒失,現今還未輪到你們出場,怎敢這般胡來?給我滾回地獄去。”

  狂獸發出一聲嗚咽,接著軀體如冰慢慢消融,血紅液體極不自然的沒入沙地消失不見,留下了昏迷的陳小咩一具酮體。

  黑衣女子滾動輪椅來到昏迷不醒的陳小咩跟前,伸長手臂按在陳小咩心口,極其修長的手指如穿透平靜湖面、輕而易舉沒入了陳小咩體內,拔出時昏迷女孩身軀更是匪夷所思的毫髮無傷,黑衣女子食中二指夾著半塊剔透泛光的玉指環,張嘴便即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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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小咩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了自己變成了野獸,她迷迷糊糊中只想拼命保護玄生和尚、王丹霞與薛琉兒,卻抑制不住嗜血的快感,張口咬在薛琉兒肩頭,扯下了她的皮肉。

  狂風中陳小咩的身體輕飄之極好似不受重力,最後自高空重重砸落在地,疼得幾乎便要成為一灘肉泥,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只曉得自己渴望吞吃人類的血肉。

  無限燒灼的地獄火使她身軀迅速復原,鑽出沙地的她四足狂奔,老遠便瞧見了一位黑衣女子於沙地中吃力翻滾輪椅。

  那人約莫是逃不掉了,那人必將用來填補陳小咩的飢餓,如此想著,身體卻早已自行狂奔起來,後來……後來?——後來的事兒陳小咩卻沒了印象,於夢中猛然驚醒時天色已然昏黑,寒冷荒漠中,一個溫暖之極的軀體擁抱著她,隱約竟有著那位白髮女子的氣息,讓陳小咩慌亂驚恐的心緩緩安定,繼而再度沉睡、一夜無夢。

  隔天清晨,當陳小咩發覺自己赤身酮體,身旁坐著一位頭戴黑紗斗笠遮掩臉面的黑衣女子正自打理衣衫、扣上衣扣,哪怕平日裡臉皮頗厚的陳小咩都不禁尖叫出聲,哭喪臉孔自語著“對不住仙塵”、“沒能為你守住貞潔”等等諸如此類悔恨抱怨,瞧著眼下怎麼看都是一副“事後”的模樣,陳小咩捂住臉容埋頭嗚咽。

  那陌生的黑衣女子天生便是冷冷清清,淡然道了句“別哭了”,接著不緊不慢喚出了陳小咩的名字:“陳小咩,背我走。”

  陳小咩臉孔泛紅,屈膝抱住自個兒□□的身子不願鬆開,抬頭向那陌生女子眨了眨朦朧淚眼,噘嘴詢問女子是誰。

  黑衣女子沒有回答,略一思索便即脫下身上衣衫抬手披在陳小咩肩頭,接著取下腳上繡鞋遞給陳小咩,平靜言道:“你可想知道白仙塵的事兒?聽我的話我便告訴你。”

  陳小咩伸臂擦抹淚眼,滿心狐疑穿上女子剛好合腳的黑色繡鞋,又將單薄衣衫裹得不能再緊,瞧著女子脫下鞋兒後、那好似玉雕的漂亮雙足不覺發愣,悄然壓低身子意圖瞧清黑衣女子該是副如何面容,那女子卻手掌撐地,趁勢攀附到了陳小咩背後。

  陳小咩只覺背後觸感溫柔,心想那女子胸前必有錦繡,否則壓在背上怎能如此舒適?

  黑衣女子一手扣住陳小咩身體,另一手輕輕一指,向全然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沙漠一頭道了聲“往那走”,聲音並不如何響亮,但擲地有聲極其悅耳,如清風似流水,引得陳小咩未加以深思,便順著黑衣女子指向大步前行。

  沙海白日裡無比灼熱,背後女子的身軀卻如玉人似得冰涼,與之肌膚貼近非但不覺燥熱反倒讓人無比舒適。

  想起自己一夢醒來,便莫名其妙獨自一人來到了陌生地方,又莫名其妙沒了身上衣衫,更莫名其妙與一位黑紗遮面、知曉自己與白仙塵姓名的古怪女子結夥,於是陳小咩漲紅臉容含蓄問了至關重要的第一個問題:“那個……我……我怎得是這副模樣?姑娘可曾瞧見過與我同行的幾人?”

  背後女子道:“你在沙地上昏迷不醒,我瞧見你時便是‘這副模樣’,可沒瞧見別人。”

  陳小咩張嘴又再閉合,猶豫著想問女子可曾對自己“下了手”,否則她為何會沒了衣衫?——但這等妄言終究還是難以啟齒,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是背上女子一語中的:“我天生病弱雙足不可多行,沙漠夜半天寒自也無法去尋乾草木材,不得已焚燒了行路用的輪椅,瞧你身無一物想來篝火溫度必然不夠,只好與你相擁入睡,脫下衣衫蓋在你我身上便當作禦寒被毯——你這女子當真古怪,都是女孩家何必如此害羞?”

  陳小咩雙耳發燙,嘀咕了一陣,與黑衣女子笑道:“姑娘呀姑娘呀,你可曉得駱駝鎮的林佳玉林小姐?那位女子明面上是喜愛讀書男子的天真閨秀,實則任誰都想不到竟與自家丫鬟驪雨相愛,嘖嘖,你瞅瞅這年頭女子之間不也得多留個心眼麼?”

  黑衣女子語氣波瀾不驚:“這有什麼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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