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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的世人都道這位柳小紅必定是喜愛上了王遠才,至於是否真是王遠才奪走了她的第一次眾說紛紜,卻無人想到柳紅嫣心中苦苦所愛著的是那位披著紅妝的白衣女子。

  若言白仙塵與君亦然是一對心有靈犀的“恩愛夫婦”,那麼白仙塵與柳紅嫣便就是不打不相識的冤家,只需二人湊到一塊兒總會鬥嘴胡鬧個沒完沒了。

  第一世界的柳紅嫣非但不是位魔頭,為了白仙塵她甚至願意披上惡鬼的腐臭皮囊,深入北方腹地探究惡鬼巢穴,當世人皆在歌頌白仙塵劍斬惡鬼的時候,可曾想到過這位紅衣女子的九死一生?

  在世人眼中柳紅嫣終究是位過於卑微的女子,或也只有柳紅嫣自己才曉得,她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期盼著能又朝一日在白仙塵心頭占據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將白仙塵口中最為親近三物事中的死物“寶劍”換作她的名字,她亦死而無憾。

  從前陳小咩未曾想過這位紅衣魔頭的苦楚,如今似乎稍稍能夠理解了她的瘋狂,委實是壓抑在心頭的委屈讓她成為了如今的魔王。

  瞧著白仙塵與柳紅嫣互不想讓,扯著彼此臉皮大眼瞪小眼的滑稽模樣,陳小咩忍不住笑出聲來,假如這兩人能成為美滿一對兒,是否第二世界便不會再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

  ……

  當眼前這位黑衣女子出現在陳小咩眼前,陳小咩心頭猛然一跳,那是一張略顯蒼白病容卻比之柳紅嫣亦不落下風的絕美容顏,至於究竟是何等模樣,陳小咩形容不來卻也始終記不住,以至於在清醒過後便就忘了。

  那女子名為司馬蘭華,是白仙塵在第一世界娶下的妻子,這位顯然不太明白柳紅嫣心思的白衣女子幾乎是在拿刀子往痴情女子柳紅嫣的心口捅刺。

  病美人同時也是冰美人的司馬蘭華聰慧到叫人匪夷所思,知曉柳紅嫣心思卻並不揭破,與白仙塵一開始本也是逢場作戲卻漸漸當真成了一對再也難捨難分的相愛戀人。

  陳小咩雙手捂住眼睛,羞於去瞧她倆不知廉恥的卿卿我我,有些羨慕性子頑劣如白仙塵竟也會待一人千依百順,在家中做盡一切辛苦活兒,只為讓天生病弱的司馬蘭華不必勞苦,而後還會問自家娘子討賞一個香吻。

  司馬蘭華顯是一位嚴妻,天不怕地不怕的白髮神仙,在自家妻子面前卻總因犯錯被罰跪一夜搓衣板,看著真是有夠可憐。

  這天下或也只有司馬蘭華能夠讓白仙塵服軟,這位女子的智慧與白仙塵的恐怖修為契合得實在完美,也難怪來自地獄的惡鬼會在這兩位女子跟前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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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陳小咩睜開雙眼,昏黑的地牢中一片模糊,並非因為沒有火光,而是她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

  面前玄生和尚笑著詢問:“陳小施主可有何收穫?”

  陳小咩一邊哭泣一邊搖頭,嗚咽言道:“多謝大師提點,我明白大師的意思了,那三位女子早在上一世間便與白仙塵糾纏至今,哪一個不是真心痴情?我陳小咩算什麼東西,能與她們三位神仙人物攀比,恐怕也太自不量力了……

  我再也不會北行去見白仙塵了,從今往後便在這綠洲子安穩住下,忘了白仙塵其實是對自己的寬恕,有那三人對白仙塵好,要我有何用處?”

  一旁小竹兒神情滿意連連點頭,玄生和尚卻笑容詭秘,拿手指捏住鼻子作態言道:“怎得有一股子醋味?好酸好酸!”

  陳小咩站起身來,惱火跺腳,滿面通紅的瞪著玄生和尚,一腳踢在鐵牢杆子上卻疼得自己呲牙咧嘴。

  玄生和尚毫無誠意的忍笑詢問“陳小姑娘可還好麼?”,陳小咩哭喪著臉孔咬牙切齒,神情頗為怪異,賭氣道了句:“好得很!”

  玄生和尚眨笑道:“陳小姑娘莫不是此刻還未想通那出手救你的白衣‘男子’是何身份?”

  陳小咩頭腦一片渾濁,撅起的嘴兒顯得儘是委屈:“我又不是大師這等佛陀,又怎會曉得?”

  玄生和尚鼓掌大笑:“妙哉妙哉,陳小姑娘這可不就真情流露了麼?陳小姑娘可曉得自己與柳紅嫣有一處心思極為相似?”

  陳小咩輕輕搖頭,並不打算理會這位與白仙塵輸了打賭,自瘦子吃成胖子、自小和尚吃成大和尚的可愛僧人,玄生和尚道:“柳紅嫣與陳小姑娘心裡頭都有一個白仙塵,只不過各自眼中的那人不盡相同罷了,同樣是期望自己能化作那位白髮仙人,柳紅嫣追求的是白仙塵劍斬惡鬼力挽狂瀾的‘形’,你卻是學了她一副頑劣模樣誤打誤撞得了白仙塵心懷蒼生、頗與咱們佛家有緣的慈悲之‘念’,胡安生一劫是陳施主北行命中定數,所考校的便是此點,若陳小姑娘棄駱駝鎮百姓不顧,恐怕貧僧與‘那人’的第二場打賭便又得輸了。”

  陳小咩皺眉懵懂,玄生和尚笑著點撥:“蠢材!你現在還不曉得那位‘白衣’是何人麼?世上有誰敢向上天借一束天雷?非要我和你明說你才肯罷休?”

  面對不再以貧僧自居,甚至忍不住破口大罵的玄生和尚,膽氣太也不足的陳小咩縮了縮脖子,低垂下腦袋不願多想便即疾步向外奔跑。

  那個答案陳小咩豈會不知?——第二世界的白仙塵未曾習練絲毫武藝,在“花紅柳綠”當上了一代花魁,成了替柳紅嫣背黑鍋的冤大頭,雖坐吃山空卻也學了手天下少有的易容術做壓箱底本事——那位“面貌猙獰”的白衣“公子”不是白仙塵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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