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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似乎才剛出浴,頭髮上、臉容上皆沾著些許濕潤水珠,一頭烏黑長髮迎風亂舞,眉宇間流露出些許不同尋常女子的逼人英氣,雙手倚著一柄未出鞘的長劍直挺挺站立於馬車前座,眉頭微皺一本正經的模樣反倒叫那差脾氣的公子看得越發動心。

  一根長鞭落在矮小男子腳邊,想來定是那女子先前投擲過來的,矮小男子旁的公子哥一改驕縱性情,拾起地上長鞭來到馬車車前,向那女子恭恭敬敬雙手奉上,挑著雙眉柔聲贊道:“女俠身手非凡,敢問小姐芳名?”

  那女子一把奪過長鞭,眼珠一轉一改兇巴巴面容,俯下身子眉目含笑,伸出手掌輕如絲絹般拂過倜儻公子面龐,好一幕郎才女貌,一旁矮小男子瞧著心中大是無奈,要知道那癖好“俠女”的俊公子名為張桐,父親乃是蘇城一大豪商,金山銀山家財萬貫,叔父又是鄰城武林門派元子門的大清客,家世顯赫得過分。

  矮小男子名為趙公台,家中世代經商,所持錢財比之張桐張家雖有不及,卻也不至於高攀不起,然而如張家那般攀上了不俗的武林門派才是趙家真正不如的地方,故而哪怕臉頰生疼,只要那可恨女子被張桐瞧上了眼,識時務的趙公台可不得忍氣吞聲,笑著說上幾句“不打不相識”的屁話。

  眼見那女子對趙公台兇狠,對自己卻是溫情,張桐心下大是得意,嘴角翹起剛要吟誦幾句風花雪月的詩詞歌賦好博得佳人好感,哪料那女子手掌滑過張桐面龐,猛然拽住公子衣領,如提起貓貓狗狗似得將公子拽上馬車。

  未等張桐反應過來,女子已然寶劍出鞘架在公子脖頸,噬人寒氣不禁叫張桐直打冷顫,嘴中卻依在強作鎮定,僵笑贊道:“小姐好俊的身手,敢問師出何門?鄙人姓張名桐,叔父乃是元子門清客張津寒,若不嫌棄在下可為小姐引薦,想必叔父他老人家也會喜……”

  “哪來那麼多廢話。”女子語氣甚是冷淡,聲音不如何響亮卻有著股不容人回絕的力量,目光輕輕瞥過張桐便再無停留的向四下一掃,繼而高深喝道:“各位姐姐妹妹們何不現身出來?這位張公子想來也是你們‘花紅柳綠’的貴客,若他死了我看還有誰敢來你們這窯子逍遙!”

  趙公台發出一聲驚恐大叫,似乎才剛剛反應過來眼下發生了什麼,與此同時草叢湖中、天上地下竟在一瞬間蹦出十來位身穿丫鬟服侍的持劍女婢,面容再也平日裡的溫婉如水,冷峻目光一眨不眨的瞧著膽敢獨自闖樓的女子,人眾四散不動聲色占據關鍵方位,斷其後路將之包圍。

  “你是何人?到來‘花紅柳綠’有何貴幹?”女婢中發話的約莫是這幫人的領頭。

  那輕狂女子將那說話女婢上下打量,接著冷笑說道:“我是何人可不太重要,你們若是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卻是不惜命的行徑,去將金縷、銀絲、翡翠、珍珠都叫出來吧,憑你們也配問本姑娘姓名?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你說什麼!”一名丫鬟怒喝一聲舉劍便刺。

  糊裡糊塗成為人質的張桐破口大罵:“誒呀!你們想害死我麼?”

  輕狂女子一身嬌笑,一手制住張桐縛其雙臂,一手揮劍對敵,手持劍刃異常柔韌,在兵刃相接的電光火石彎轉出一道半圈大弧度,劍尖自側面刺入丫鬟脖頸,拔出時鮮血飛濺,那輕敵大意的丫鬟手捂脖頸立於馬車邊沿搖搖欲墜,被輕狂女子一腳揣在腹部,在慘呼聲中飛向領頭丫鬟。

  幾名姐妹趕忙伸手來接,迎面抱住那將死丫鬟方覺一股剛猛內勁傳至,竟逼得她們不得不四散放開自家姐妹,領頭丫頭身手不俗,一掌迎在將死丫鬟頭頂,生生將之按落在地。

  輕狂女子嘖嘖道:“好狠心的女人,那人可是你朝夕相處的姐妹,你怎就忍心將她一掌拍死?”

  領頭丫鬟不理會女子搬弄是非,小聲與身邊一名姐妹嘀咕道:“去將珍珠大人請來,咱們遇上高手了。”

  輕狂女子瞧嘴型已然讀出了丫頭言語,咯咯發笑中一揮手中寶劍,將刃上鮮血甩在了跪地發抖的趙公台臉上,引得那矮小人兒殺豬般嘶嚎。

  人質張桐此時反倒異常鎮定,雖不如平時跋扈囂張卻也挺著胸膛未失男子漢氣概,思慮再三與輕狂女子小聲言道:“這位小姐並非是要殺我張桐,作出如此大的動靜無非是要將這‘花紅柳綠’的高手盡數吸引過來,所圖甚大鄙人不敢妄自揣摩。”

  輕狂女子銳利目光轉向張桐,首次真正的將張桐上下打量,目光炯炯多半是在思慮如何處置這有些聰明才智、又有些自作聰明的公子哥。

  張桐不敢叫這輕狂女子心下生出殺機,繼而強作笑容小聲言道:“小姐武功當真了得,張桐在叔父元子門內吃過白食,年輕氣盛一時衝動想要習武卻半途而廢,雖說如此,但比之那些個站著說話不腰疼,自稱‘若是習武便能天下無敵’的無知少爺可是強了一些,至少是知道了習武的諸多心酸,武道境界自‘凡階’到‘仙人’共有四層,中間夾著‘出塵’、‘宗師’兩大境界說著容易,實則每進升一層都如要受天劫一般苦痛難熬,江湖中少有人達到‘出塵境’,‘宗師大境’更是鳳毛麟角,至於傳聞中的‘神仙境’不過是人們的胡思亂想壓根就無人攀至那般高度——若張桐沒有看錯,姑娘年紀輕輕卻已然有了‘出塵境’,實在是天縱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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