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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朦朧間聽見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喧鬧聲,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還有很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是在醫院嗎?好吵,頭好痛,還有……小雅她怎麼樣了,掙扎著睜開眼睛,漫天的白色,白色的床單,旁邊掛著白色的窗簾,對面還有人躺著輸液,這是醫院的急診室嗎?然後便看見一個小護士匆匆趕來,“同學,你醒了嗎?稍等一下,我幫你去叫醫生。”

  緊接著便是一系列的意識恢復檢查,只是,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見到那個丫頭?他記得她的手也受了傷,還……打傷了人,“醫生,請問你有沒有見到跟我一起來的女孩子,黑色頭髮,長得瘦瘦小小的,她的手應該還受了傷。”

  “哦,剛剛被警察帶走去做筆錄了,據說是幫他們抓住了流竄了很久的一夥逃犯,那是你女朋友嗎?還挺厲害的,一個人扛著你就來醫院了,你回來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一個人?當時不是有警察過去的嗎?怎麼會?

  少年心中想著卻是止不住的擔心,剛想起身,可惜一陣頭暈目眩,噁心的感覺瞬間上來,便再次癱在床上,只聽身邊醫生的斥責,“別亂動啊同學,你傷的是後腦,剛剛給你止了血,拍了片子,檢查結果明天才能出來,不排除有腦震盪的可能,而且一旦有什麼更大的問題可是非常危險的,你今晚就在這裡好好躺著吧,你女朋友一會兒應該就回來了。”

  正說著,便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如風一般跑了過來,“不二你醒了!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醫生自然識相,只說,“哦!回來了,那你們今晚就在這安分地休息吧,明天一早結果就出來了,好好照顧你男朋友吧。”,隨後離開。

  不二看著一臉狼狽與擔憂的少女,右手手掌處被紗布包得像粽子一樣腫腫的,只穿著一件白色T恤,剛剛給她的黑色外套卻是在自己身上,感受到她的手像冰塊一樣涼,少年立刻向旁邊騰出一些地方,一把掀開被子,拉住少女的手臂,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我沒事,進來。”

  而此時的少女也許是真的冷到不行亦或是受到驚嚇還沒有緩解,也不反駁,就那樣順從地躺到了少年的身邊,感受著少年懷中的溫度與他身上薄荷青草的氣息,漸漸地放鬆了原本稍稍顫抖著的身體,“不二,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嚇死我了,要不要告訴淑子阿姨她們?我的手機丟在街上了,還沒告訴她們。”

  不二聽著懷中傳來的聲音,感受到她帶著涼意的體溫,下意識收緊手臂,手掌不斷上下摩擦著她的手臂,幫她暖著身體,“先別告訴媽媽她們了,我感覺就是有點頭暈,沒有什麼大事的,你的手機怎麼會丟?還有為什麼是你一個人送我來的醫院,警察呢?”

  “我當時報了警,不過一直打不通,我就隨便從手機里搜了一段警鈴然後放在街拐角,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了……”

  不二心下一驚,所以,她就這樣一個人不知道從哪搜羅來兩個啤酒瓶子就跑過去了嗎?真是太亂來了!“不是說等到有把握再回來的嗎?為什麼這麼不聽話!”

  只聽懷中傳來少女悶悶的,十分委屈的聲音,“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好害怕你出事,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不能再沒有……你了。”,你已經是我最後的,家人了。

  少年感受到少女環著自己腰的手臂逐漸收緊,心下一軟,他怎會不知道呢,她有多麼地在乎自己,於是也就放緩語調:“好吧,知道了,小雅,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後來呢?警察是怎麼找到你們的?”

  “我來醫院之後借了護士的手機,然後就被帶走了,一開始他們還說我防衛過當,要把我抓起來什麼的,真是的,後來我跟他們說那個混混已經是第二次騷擾我了,讓我描述了一下那個人的外貌,知道了他們都是逃犯,才把我放了。”

  不二疑惑,“第二次?”

  “嗯,在我高一開學的時候就遇到過,那個時候還是手冢君幫了我。”

  “手冢?所以你是那個時候認識的手冢?”,不二想著高一時的種種,忽然間對小雅與手冢之間的奇怪關係有了本質性的認識。

  “嗯,怎麼了?”

  “沒事,我在想為什麼自己那天要搭姐姐的順風車去學校,現在看來有點後悔呢。”

  “哈?”

  明明自己上學的路線就是跟這丫頭同路的,如果當時是自己先遇到的她,先救下的她。

  是不是還能再早一點。

  對她,一見鍾情。

  而他們也不會就那樣相互交錯了整整一年的時間。

  不過還好,他的小丫頭最終還是走到了他的身邊。

  隨後,整整一個晚上,沒有任何睡意的二人便在一直有病人進進出出的急診大廳里,躺在一張病床上,東扯扯西扯扯,嘮了一個晚上。

  結果第二天清晨,檢查報告結果出來,不二周助同學,輕微腦震盪,近期不能太過勞累,頭上的傷口需要按時換藥,不能沾水,不能做劇烈運動,儘量減少迅速下蹲與起身的動作。

  於是仗著自己是受傷病人的不二小同學,毫不留情地將我們的小雅小少女貶為了自己的貼身小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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