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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藜說完俏皮話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寧循對著牌位呢喃,“夫人,她嫁出去應該是好的吧,嫁的…遠遠的,遠遠的…”

  “老爹?”

  寧循沒有回頭,語氣也波瀾不驚,“成了親,你就跟著他走吧…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老爹,你還真的是嫁閨女如潑水呀?這麼快就不要我了啊?”寧藜撇撇嘴。

  “走吧。”

  寧藜也不摸不準是說現在叫她走還是結了婚讓她走,趁了趁,見寧循再沒動靜,才提了裙擺離開。

  〔二十七〕

  齊鐵嘴站在台階上,看著寧藜一步步走下來,突然覺得無地自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寧藜看到直愣愣站在台階下的齊鐵嘴,想是張銘恩將他們接了回來,笑問道,“齊小八!你們回來啦?”

  “啊,是。”齊鐵嘴怔怔的看著她,應了一聲,“那個…恭喜你們。”

  寧藜眉眼彎彎,笑的陽光燦爛。

  齊鐵嘴心裡像是掛了一個大笨鐘,沉重而有節律的敲擊著,他盡力扯了個微笑,道,“很漂亮,今天,你很漂亮。”

  “哼哼…齊小八,我哪天不漂亮啦!?”寧藜笑的像只小狐狸,反問齊鐵嘴。

  齊鐵嘴趕緊點頭,賠笑道,“是是是,哪天也漂亮,都漂亮!”

  寧藜立刻笑開了花。

  傍晚時分拜過天地,卻一直熱鬧到月上中天才散。

  寧藜挽著張銘恩往回走,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直瞅著張銘恩的臉,樂呵呵的傻笑。

  張銘恩終於忍不住笑問,“你在笑什麼呢?”

  寧藜一本正經的說,“啊,沒有,我只是覺得今晚的月亮,好美。”

  張銘恩抬頭看了一眼半月,確實皎潔又明朗,低首對寧藜側耳說,“月亮美呀,我的新娘更美。”

  寧藜眨眨眼睛,看著張銘恩,“因為,我的眼睛裡映著你呀!”

  兩個人走到院中,寧藜突然停了下來,向著山下的巡夜的少年喊道,“虎子,過來。”

  虎子聽到喊聲,趕忙應聲蹭蹭蹭跑了過來。

  寧藜低聲囑咐道,“把院子裡的窖井打開,多放些水。”

  虎子愣愣的問,“少當家的,開窖井做什麼呀?”

  寧藜笑道,“按我說的去做,我自有打算,還有,萬一逮到了什麼,來喊我,不要告訴我爹!”

  虎子應聲。

  張銘恩也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寧藜眯著狐狸眼笑了笑,轉身就拉張銘恩回去了。

  ☆、十

  〔二十八〕

  也許,人就是這樣吧,最初只是想要一個回眸,但當真的擁有了,就開始奢求天長地久。

  張銘恩小心翼翼的為寧藜摘下繁瑣的頭飾,而後又持了把梳子輕輕的梳理著髮絲。

  燭光照映在寧藜的臉頰,顯得更加羞紅,張銘恩似乎懂了為什麼二爺會在夫人走後那般行屍走肉,又為什麼明知隕銅里的夫人是假的也不願意醒來,大抵,只是想求一個白首,相偕的白首。

  他也想要一個白首,朝夕有安,進出有伴,但是一想到這亂世,他突然黯然,佛爺醒來,他們就要回長沙了吧,長沙城岌岌可危,若是帶她離開,自己能不能護她一世長安?

  “夫君~”寧藜突然仰起頭朝張銘恩嗲嗲的喊了一聲。

  張銘恩束髮的手突然頓住,微笑著回道,“夫人~”

  喊完之後兩個人便大笑起來,寧藜扶額,道,“好彆扭…好彆扭…還是呆瓜比較順口。”

  張銘恩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兒,沉聲道,“好。”

  寧藜乖乖的等著張銘恩幫她除去厚重的禮服,只著了一件裡衣便伸手去解張銘恩的衣扣,張銘恩忽的摁住她的手,說道,“我自己來。”

  “為什麼呀?”寧藜疑惑的看著他,問道。

  張銘恩尷尬的笑笑,道,“我習慣了。”確實,伺候佛爺有經驗,自力更生有經驗,倒是被人伺候沒什麼經驗。

  “那你現在得開始習慣我了!”寧藜不由分說的推開了張銘恩的手,就是要你習慣我,哪怕不習慣也會記得。

  張銘恩失笑,欣然同意。

  兩個人和衣而臥,寧藜被張銘恩攬著靠在他懷裡,相依無言。

  寧藜聽著他的心跳,突然緊張起來,小手緊緊的攥住衣角,心頭悸動,就算他存了幾分真心,最重要的還是為了救大佛爺吧,但是自己能怎麼辦,就是喜歡他,就是想嫁給他,哪怕只能是一夜夫妻也甘之如飴。

  張銘恩瞅著寧藜突然從自己懷裡鑽出頭,迅雷不及掩耳的湊到嘴邊啄了一下,先是一愣,隨後粲然一笑。

  垂下頭吻住,細細回味。

  〔二十九〕

  “少當家的――”

  兩個人被門外急促的喊聲驚醒,相視一愣,撲哧笑出了聲。

  張銘恩給她拿了件斗篷披上,然後走去門邊開了門。

  虎子剛剛哈首喊了句“姑爺”,就聽寧藜的話在張銘恩背後傳來,“你最好有個不拿你餵老虎的理由!”

  虎子嘿嘿咧著嘴,笑道,“少當家的――窯井裡逮住了!”

  “啊哈!”寧藜語氣里透著驚喜,拉住張銘恩,說道,“走走走,看看去!”

  窯井裡被灌了水,敖大鬍子正撲棱著在泥濘里掙扎,“寧家的…來個人啊!把爺爺撈上去嘿!”

  寧藜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忍俊不禁,道,“敖大鬍子…嚎什麼呢,怎麼,這次沒找到酒在哪兒?”

  敖大鬍子氣急敗壞的喊道,“小媳婦、小媳婦你嫁人了,兄弟兄弟你成親,怎的都不喊我來喝酒,我來討杯喜酒喝還給我下套!”

  張銘恩汗顏。

  寧藜狡黠的笑道,“哼哼…我們寧家寨一辦喜事你就半夜來偷雞摸狗,敖大鬍子,你還用得著相請?”

  “阿藜。”身後突然響起了寧循的清冷聲音,寧藜嚇了一跳,轉身望去,寧循站在檐下,沉靜道,“放他出來,虎子備些酒肉,讓他帶回去。”

  虎子應聲,小跑著離開,剩下寧藜立在井邊,衝著敖大鬍子做了個鬼臉,不甘示弱道,“算你走運!”

  張銘恩看著寧藜調皮的樣子會心一笑,而後找了根繩子甩進井裡,將敖大鬍子拉了上來。

  敖大鬍子看寧循轉身進了屋子,連忙高聲喊了句,“多謝寧寨主!”隨後又朝張銘恩擠擠眼,神秘兮兮的說,“哎,張兄弟,這小丫頭我可是看著長起來的,哎呀,太刁蠻了!你往後啊可保重了!”

  可不,敖大鬍子大了寧藜十幾歲,他又愛挑事兒,寧藜幾歲開始就得跟他搶獵物,眼見著從哭鼻子的小女娃兒慢慢長成了大姑娘,一個他都揍不過的大姑娘。

  張銘恩聽罷,驚異的看了一眼敖大鬍子,又笑著看了看寧藜,見寧藜危險的眯起了眼睛,敖大鬍子連忙拍拍張銘恩的肩膀,迅速道,“那個,兄弟,你新婚大喜,我就不打擾了,告辭了告辭!”說罷飛快的逃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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