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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循站起來走向寧藜,“阿藜,你說,平日裡都是怎麼教你的!”

  “不能…不能上禁地…”

  “你還記得不能上禁地!那你是怎麼做的?居然還敢帶著外人上禁地!”寧循明顯有些怒不可遏,“今天不教訓教訓你,都不知道你要放肆到什麼地步!”

  說罷抄起旁邊二叔手裡的鞭子就抽了過來!寧藜立馬嚇得縮起了身子,“哎呀老爹饒命啊…會死人噠…”

  張銘恩眼疾手快,鞭風未落就快步上前將鞭稍箍在了手裡,“寧寨主,息怒,是我們要去的,不管寧藜的事!”

  “是啊是啊,我們都是救人心切,還望寧寨主能夠海涵。”齊鐵嘴也走上前去,擋在寧藜身前。

  寧循看著不卑不亢的張銘恩,漠然道,“我們寧家寨的事,就不勞外人費心了!老二,送客!”

  二叔聞言,走到張銘恩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張銘恩不屑一顧,鬆了鞭子,繼續對寧循道,“寧寨主,此番確實是迫不得已,還請寧寨主行個方便。”

  寧循道,“寧家寨有寧家寨的規矩,請恕寧某無能為力了!”

  三叔拉住張銘恩,朝他使了個眼色,轉頭對寧循道,“大哥,消消氣,我這就讓他們離開。”

  三叔率先抬腳離開,張銘恩與齊鐵嘴對視了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還未到三叔的院門口,就聽到一聲鞭響,回首便看到一記長鞭重重的落在寧藜肩頭。

  齊鐵嘴抬腳就要奔過去,張銘恩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八爺…”

  齊鐵嘴惱火的看著張銘恩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敗下陣來。

  不合規矩。不合規矩。

  ☆、七

  〔十九〕

  跪在祠堂里的寧藜又冷又餓,知道寧循這次是鐵了心的要懲罰自己了,聽說連三叔都被罰了,更罔顧為她求情了。

  夜裡靜靜地,也不知道是幾時了,只聽門外的守童睏倦的打了個哈欠,一會兒便斷斷續續傳來了淺顯的呼嚕聲。

  寧藜這會兒也疲倦的不行,想睡又睡不著,突然就聽到一旁的窗子吱呀一響,寧藜定睛一看,半開的窗子外躥進了一個人,借著跳躍的燭光,寧藜就看到張銘恩朝她走了過來。

  寧藜著實吃了一驚,側耳聽了聽門外依舊是守童細微的呼嚕聲,這才放心,低聲問,“呆瓜!你怎麼來了?”

  “我把佛爺安頓在了瓦里寨,然後過來…看看你。”張銘恩在寧藜身邊蹲下來,滿臉歉意的對著寧藜,說,“對不起,今天連累了你。”

  寧藜伸了伸腿,一屁股坐在了蒲團上,說道,“你也不要太歉意了,又沒幫上什麼忙,明明什麼都沒找到,也不知道我爹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

  “寧藜,”張銘恩遲疑不決,道,“八爺說,你們家的禁地不同尋常,並不是血蟒那麼簡單。”

  寧藜詫異的看著張銘恩,道,“還不止血蟒!?天啦,那隻血蟒到底有多大我都沒看清楚!”

  張銘恩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小瓶,“三叔讓我拿來的藥,敷一下你的傷。”

  “嗐,挨兩下鞭子算什麼傷,我沒事,你見了三叔了?”寧藜邊說著邊聳了聳肩,刺痛讓她禁不住咧了咧嘴。

  張銘恩點了下頭,“嗯。三叔問了些禁地的事。”

  “噢。”寧藜應了一聲,又想起今天張銘恩救她落水了,問道,“你的傷口呢?我看看要不要緊?”

  張銘恩剛想拒絕,正巧對上了寧藜清澈的雙眸,忽閃忽閃的像是在問他怎麼不可以,張銘恩一時間不知所措,乖乖褪去上衣蹲了下來。

  原本結痂的傷口今天泡了水,周圍變得有些發白,寧藜沾了藥仔細的在傷口處暈開,涼涼的指尖擦著張銘恩滾燙的肌膚,又令張銘恩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

  張銘恩如蒙大赦般站起身,飛快的穿好上衣,抬頭見剛剛起身的寧藜似乎有些不適,趕忙扶她坐下,“你怎麼了?”

  寧藜撓撓頭,道,“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吧,沒事的。”

  張銘恩明了,經歷了今天這番心驚膽戰的險境,換作是誰也吃不消。張銘恩在寧藜身邊坐下來,“你若是困了,就靠在我身上睡會兒吧。”

  寧藜微微笑著看了一眼張銘恩,燭光映在他的臉上,原本冷峻的臉好像變得柔和了。

  〔二十〕

  “知道錯了嗎?”

  寧循來的時候,天剛剛發魚肚白,淡淡的光亮打在寧藜腳下。

  昨夜,寧藜起初還跟張銘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話,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還真的好像睡了一大覺,張銘恩叫醒自己走的時候,寧藜還在半夢半醒間游離。

  聽到寧循問話,寧藜故意板正了身子,跪著一動也不動,也不搭話。

  “怎麼,你還生爹的氣了?看樣子還是不知錯,那就繼續反省吧!”寧循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寧藜還以為寧循氣消了來叫自己回去呢,誰知寧循抬腳就要離開,寧藜趕緊回聲,“老爹!我確實不知道怎麼錯了。”

  寧循雖說從小就對寧藜要求很嚴格,但是偶爾也會闖個禍,二叔三叔一求情,寧循也就得過且過,從來都沒有真的處罰過她,像這麼嚴重的處罰就更沒有。

  “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不知道?”

  寧藜撅著嘴,心虛道,“我就是…就是去了禁地嘛…”

  “禁地是隨便可以去的嗎!爹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三令五申叫你離那裡遠些!你怎麼就是不聽話!”

  “我們去也是因為救人嘛…況且,況且又什麼也都找到。”

  “救人?我怎麼沒聽說過禁地里有什麼可以救人的?吃人的倒是不少!你三叔醫痴如疾,你以後,不要再跟著他胡鬧了!”寧循嚴肅的注視著寧藜,“爹今天給你說的話,聽清楚了嗎?”

  寧藜點點頭,小聲道,“聽清楚了,以後不去就是了。”

  “下不為例。回去吧。”寧循下了赦免令,讓寧藜徹底鬆了口氣,“記住,爹是為了你好。”

  待寧循走遠了,寧藜才起身拍拍衣服走出來。困了一夜,飯都沒吃過,走了幾步寧藜就覺得腳下虛浮,趕緊喊人將她背回了屋。

  喝了兩碗米粥,躺回床上去,寧藜才真的靜下心來好好回顧昨天發生的狀況。

  禁地里確實沒什麼看起來讓人舒服的東西,那條碩大無朋的白色巨蟒,現在想起來都讓人心驚肉跳,可是為什麼三叔會說蟒蛇膽可以救佛爺?齊鐵嘴說禁地並不簡單,難道還真有更恐怖的東西?

  寧藜思來想去,想不明白,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二十一〕

  寧藜一覺醒來,已經是日落西山,隱約聽見院子裡有腳步聲,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二嬸的聲音,“小阿藜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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