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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國那天,湯姆和凌東雲一起送她上機。湯姆萬分不舍,因為她要在中國待到7月上旬,然後馬上就要飛往歐洲拍片。

  “你可以來中國看我。”她眼睛亮晶晶。

  “——我可以去嗎?”他有點擔心:好像上次她有說過去中國見她父親。說到這事,再灑脫大方的人也免不了心下忐忑。

  “你不是應該去見見我爹嗎?”她嬌俏的微笑。

  凌東雲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米迦樂瞪眼,示意他走開。他只得摸摸鼻子,離遠了些。

  “你父親——”他嘆息,“我聽說,中國父親都很保守。”而且不是應該求婚之後才去見家長嗎?唔,他們好像還從未說到這個問題。他一直不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時機,他以前從不認為兩情相悅就一定要結婚,但……

  “他不會揍你的啦。”

  湯姆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我會去的。我明天就去申請簽證。”

  “你幾時能拍完?”

  “不太清楚,大概6月中旬吧。”演出合約一般會規定一個相當寬裕的時間,但實際上所有的製片都恨不得拍攝周期越短越好,無他,節約成本。“我訂好機票就打電話通知你。”

  “好。我回國要換手機號碼,我會打電話告訴你。”她微微踮起腳尖,溫柔的吻他。

  5月18日,FOX電視台宣布他們將不再續訂《終結者外傳》。

  托馬斯德科給米迦樂打了電話。他有點沮喪。劇集被砍總不會是件好事,這意味著失去了一份長期的工作。好在他們都陸續在接新的工作,托馬斯此時正在芝加哥拍麥可貝製片的翻拍片《新猛鬼街》。

  製作人喬希弗里德曼也分別給幾位主演都打了電話,鼓勵一番,說將來有機會再合作。

  米迦樂2004年7月去的紐約,已經5年沒有回國。

  回到道觀,父親米燕生並不在山上,去了省城開會。米燕生除了是五莊觀的觀主之外,還是省政協的宗教界代表。

  道觀生活很規律,清晨晨練,然後要與觀里道士一起做早課,中午午睡一小時,下午則在為開學後的畢業作品做準備。她畫了很多畫,水墨、水彩、水粉、素描、油畫,都是道觀及山中景致,也有人物,道士、中國小鎮百姓。還隔三差五在Twitter發美食照片,幾乎變身美食推主。

  格溫李嗷嗷叫著說也要去中國大吃特吃,但她剛簽了一家時裝公司做配飾設計師,正是要努力站穩腳跟的時候,哪裡抽得出空來。

  久未見面的麥可法斯賓德時常上Twitter偷窺她。他現在很忙,常在歐洲、英國、美國飛來飛去,拍了一些口碑很不錯的小成本影片。他不太跟湯姆威斯多姆聯繫了,但每年湯姆與米迦樂生日,他都會打電話來道聲“生日快樂”,生日禮物則一視同仁全是水果籃子。他詫異他倆還在一起,也搞不懂米迦樂到底是看上那個無趣的男人哪一點。

  米迦樂每晚9點就睡覺了,睡覺之前必是要同湯姆通電話。中國與美東時間正好12小時時差,科德角是早上9點。

  凱瑞吉布森一點也沒放鬆,又安排她去試鏡,但她不肯飛去美國,就在道觀拍了幾個試鏡片段電郵過去。道觀添了一台數碼攝像機,用來拍試鏡綽綽有餘。

  5月底的一天,凱瑞拿著米迦樂的代理授權書,去傳奇影業簽了一部片約,是克里斯多福諾蘭的新片。諾蘭本也覺得她個子太高,但扛不住紮克施奈德一力推薦,安排時間給她網絡試鏡。

  米迦樂幾乎沒有練習劇本的時間,拿到劇本不到半小時,諾蘭就在英國同她連線。他們之前素未謀面,只是通過扎克施奈德才互相知道對方。

  諾蘭相貌堂堂,算得上英俊,身高腿長,范兒十足,不輸那些明星。“Hi,Mi插el,我是克里斯多福諾蘭。你那兒是中午,是嗎?”

  “下午3點。時差7小時。倫敦現在應該是上午8點。我是Mi插el Mee,很高興見到你,諾蘭先生。”

  “你拿到劇本了嗎?好的,我知道我們給你的準備時間不夠充足,但一個好演員應該對此毫不畏懼。你準備好了嗎?”他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面前是一個極大的液晶屏,他身邊是他的選角導演、幾個製片人,和他的弟弟喬納森諾蘭。

  顯示屏上是一處極具異國情調的景觀,遠處飛檐高挑的木製高塔,近處粉牆灰瓦月牙門,靠牆擺著幾張大小不一的畫板畫架,牆上還有畫了一半的濃彩中國風宗教題材壁畫。

  米迦樂將數碼攝像機連在筆記本電腦上,調整了一下,“好了。”她依稀辨認出對面不止諾蘭一個人在看她試鏡,但她倒也沒啥緊張感。

  整個試鏡過程前後沒用10分鐘。諾蘭與製片人討論了一下,便對她說,“我們大概7月份開拍,但前期拍攝不會有你的鏡頭。你8月份到溫哥華的外景地報到,會有工作人員給你具體的時間和地址。你下周能過來簽約嗎?倫敦或者洛杉磯?不能?好吧,我會聯繫你的經紀人。”他記得她的經紀人說過她還是中國護照,綠卡申請中還沒批下來,去英國要簽證。確實算是挺麻煩的,但,她應該值得這樣麻煩一下。

  諾蘭關了視頻連線。

  喬納森諾蘭微微皺眉,“艾倫佩吉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換人?”

  “她演技比起艾倫怎麼樣?”

  “差不多吧。”其實這個角色根本不需要多麼好的演技,是配角,但也是全片唯二的女角之一。

  “那不就行了。”諾蘭聳聳肩。華納兄弟影業這幾年漸漸重視亞洲票倉,尤其是中國票倉,製片人們一致認為,選用一位國籍中國的女演員對中國區的票房大大有利,□□消息之一就是,已有中國發行商對去年米迦樂主演的迪斯尼遊戲改編電影《波斯王子》表示了強烈的興趣——而迪斯尼都還沒開始正式宣傳這部電影呢。

  6月上旬,湯姆威斯多姆拍完了科德角的小成本電影,拿到中國簽證,登上飛往上海的國際航班。

  米迦樂開了一輛老舊的桑塔納2000去虹橋機場接他。

  他們又有快一個月沒見,在機場大廳里就忍不住緊緊擁抱,但因為想到這是相對保守的中國,湯姆按捺住想要狠狠親吻她的欲望,只是非常節制的輕吻了她一下。

  米迦樂眉眼彎彎,笑得分外甜美可愛。

  她的頭髮重新染回烏黑,筆直順滑的披散在肩上,穿著相當普通的T恤、布裙,光著腳穿一雙碎花布鞋。

  湯姆也只是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白襯衫,袖口整齊的挽著,穿一條不太合身的黑色長褲。

  “你穿的太糟糕了。”她皺眉,“我不記得有幫你買過這種不合身的褲子。”

  湯姆有點不好意思。他還是習慣穿著寬鬆不合身的衣服,而完全不顧這種衣服是多麼浪費他的好身材。

  “你個子太高了,上海恐怕買不到你的尺碼。不過沒關係,我師姐會做衣服,師姐最喜歡你這種衣服架子身材。”

  他們開了8個小時的車,到了五莊觀所在的江南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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