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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嬤嬤見自家主子醒來,忙上前把雲淑扶了起身,從墨梅手裡拿過軟墊,抵在雲淑身後。

  “嬤嬤,今日是怎麼了?可是宮裡出了什麼事?”雲淑問道。

  作為雲淑的奶嬤嬤,容嬤嬤自是知道自家主子自幼五感極強,想來是宮中氣氛有異,被她察覺了。雖說覺得那事不宜說與有孕在身的雲淑聽,可事分輕重緩急,娘娘畢竟是後宮之主,若是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回稟,確是不該。

  想了片刻,容嬤嬤方道:“娘娘,是啟祥宮的慶嬪娘娘出事了。”

  察覺到了容嬤嬤話語間的忌諱,雲淑道:“嬤嬤直說無妨,我與孩子都好著呢。”

  “慶嬪娘娘歿了。”容嬤嬤說完示意墨梅上前細說,畢竟她不比墨梅手裡掌著暗線。

  “……今早慶嬪娘娘身邊的紫菀叫起時,不見慶嬪娘娘應聲,只覺得奇怪,原以為是慶嬪娘娘昨夜累著了,好在主子您已免了請安,紫菀就守在一旁,沒再打擾慶嬪娘娘歇息,誰想一晃便過了晌午,紫菀見慶嬪娘娘帳里依舊無有聲響,便覺得不對頭,大著膽子撩開幔帳,”說到這裡墨梅也不禁皺眉,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卻只見慶嬪娘娘已無了生息。”

  “後來皇上派太醫去驗過,說是人昨夜就沒了,至於緣由還待確認。”墨梅接著道,“不過據啟祥宮的小春子回稟,說是慶嬪娘娘人已是瘦的脫了形,就是熟人見了,一時也難以認出。”

  “我記得選秀那日慶嬪也到場了,”雲淑撫了撫額角道,“那日瞧著還是一切正常,怎麼才過了幾日就出事了?”雲淑直覺這事不簡單,可如今腹中的胎兒極耗她的靈力,就連幾個基本的法術也難以施展,一切仿佛都超出了她的預計。要說修士生子的確是會影響修行,甚至會使修為倒退,可她如今已是出竅大修士,體內的靈力就是同時御使幾件靈寶也不會脫力,但如今卻有查不出絲毫問題,當真是怪事。而慶嬪之事又緊接而來,總讓雲淑覺得有一張無形的巨網在向她罩來。

  “墨jú,等皇上下朝後,去養心殿與皇上說我有事與他商量。”雲淑摸摸還未凸起的肚子道。

  得了雲淑的話,弘曆下了朝直往儲秀宮而來。

  揮退了眾人,弘曆坐在榻邊問道:“雲兒,可是出了什麼事?”弘曆十分了解自家夫人,白日裡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雲淑是絕不會勞師動眾把自己叫來儲秀宮的。

  “慶嬪那兒,皇上可有什麼發現?”雲淑沒有回答弘曆的問題,反而先問了慶嬪的事。

  弘曆皺眉,他原不想拿這些事打擾雲淑休養,雖然已是下了封口令,可卻忘記了墨梅的本事了,“雲兒何須為他人勞神,如今最重要的是照顧好你自己和孩子。”

  抬手阻止了弘曆接下來的話,雲淑把自己靠在弘曆的懷裡,道:“弘曆,許是我多心了,可我最近總有些不安,覺得近來定會出什麼事。”

  把手緊緊地摟在雲淑的肩頭,弘曆想到之前針對雲淑的傳聞,再聯想到慶嬪之事,雖然兩者並沒有什麼關聯,可他卻越想越不安,似乎是從雲淑有孕開始,自己與雲淑的身後就有一雙看不見的黑手,在籌謀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不過……看著面色蒼白的雲淑,弘曆安撫道:“雲兒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安心養胎,外面的事都交給我。”

  第154章

  “這就是你說的那顆奇石?”穎嬪問道。

  “是的,娘娘,要不是奴婢與啟祥宮的秋雲是同鄉至交,也不會知道啟祥宮裡藏著這樣的寶貝呢。”弄蝶聽著穎嬪的語氣,知道自己這次的事是辦對了,以後那引香就別想撼動自己娘娘面前第一得意人的位置。

  聽到弄蝶提到啟祥宮,穎嬪略有不愉,畢竟宮裡沒有不透風的牆,慶嬪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自然大家都好奇的很,不過都被皇上壓下了,只是聽說邪門的很,雖然穎嬪對手上的藍色寶石很是見獵心喜,可也不想沾上什麼晦氣。

  “娘娘請放心,奴婢已打聽過了,這條項鍊是內務府新進的,原是要送往儲秀宮的,陸家在裡面使了力才到了啟祥宮,但也從未被使用過。”弄蝶作為穎嬪的心腹,自然對主子的習慣十分了解,此時見穎嬪面色不愉,在肚子裡打個滾,也大約明了了。

  穎嬪點點頭,想來是慶嬪那賤人沒那個福分用上。要說穎嬪與慶嬪有什麼深仇大恨,那倒是沒有的,只是穎嬪乃蒙古貴女,自是比不得身為漢人的慶嬪柔美,兩人進宮時間差不多,所受寵愛卻是不同,再說穎嬪平素就看不上漢女的做派,自然就慢慢交惡下來。

  “真有額娘說的那般神奇?”穎嬪撥弄著手裡的藍色寶石,對於自家額娘完顏氏遞來的話,還是有所懷疑,倒不是不信任她完顏氏,只是怕完顏氏被人蒙蔽了。

  “福晉已派人查探過了,雖不知這種奇石是從哪裡流出,但得了它的人都先後有了身孕。”弄蝶把完顏氏的交代一一道出,“福晉說了,只要娘娘時刻帶著它,必會心想事成的。”

  類似的事情不僅出現的皇宮裡,在大清的各處都時有發生,因為是後宅里的動作,並未引起過多的波瀾。

  轉眼,已過了三月。

  雲淑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逼仄的天空,太陽被厚厚的雲層遮掩,就連園中的糙木都沒了精神。宮裡近來人心惶惶,自從慶嬪過世後,各種傳聞喧囂塵上,民間亦是怪事不斷,可謂是民心慌慌。雲淑摸了摸已顯懷的肚子,心沒來由地揪了一下。

  “娘娘,今兒個天氣陰沉,莫要在窗口待著了,”墨梅看到自家主子清減的身形,止不住地擔憂,就是當初懷著雙胎也未如現今這般,“要是吹著風了,容嬤嬤又要念叨奴婢不盡心了,您就可憐可憐奴婢吧。”說話間上前,小心地扶著雲淑往床榻走去。

  “容嬤嬤何去了?”雲淑對於儲秀宮裡糙木皆兵的狀態也很無奈,只不過她這次懷孕與前兩次不同,不僅修為受到了限制,就連神識也輕易使用不得,整個人瞧著不似以往康健,讓弘曆和儲秀宮裡的人都擔憂不已。

  “嬤嬤去小廚了,說是怕他們笨手笨腳熬壞了主子的湯藥,只有親自看著才放心。”墨梅回道。

  “奴才給主子娘娘請安,娘娘福壽安康。”

  雲淑見來人是弘曆身邊的小喜子,不免一愣,叫起了後問道:“可是皇上有什麼吩咐?”

  “皇上今日政務繁忙,不能陪著娘娘用膳,遂讓奴才前來告知娘娘,免得餓著了娘娘與小阿哥。”小喜子雖然在不及高無庸伺候弘曆的時間長,但因著是粘干處的人,也頗得重用,此番前來自不是只為弘曆傳句話這般簡單。偷偷給墨梅遞了個眼色,見其領會,就離開了儲秀宮。

  墨梅暗自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見她並無異色,安下心來,只等容嬤嬤回來,尋個原由再去見小喜子。

  離儲秀宮不遠的山石後面,墨梅看到有些心神不寧的小喜子,莫名的有些心慌,仿佛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按捺下心中的萬般思緒,上前問道:“可是皇上那兒有什麼吩咐?”

  小喜子也未答話,只給墨梅遞了張紙,說來也是邪性的很,近些時日怪事是一件接著一件來,皇上怕影響到有孕在身的主子娘娘,對儲秀宮下了封口令,只有墨梅介入了此事。

  墨梅飛快地看了一遍,微微皺起了眉,在小喜子耳邊輕道一句,便回了儲秀宮。

  弘曆看著粘干處遞上來的摺子,愈發確定近來的事情後面有一雙推手,而且和後宮也脫不了干係,只是蹦躂的最歡的幾個都快把自己折騰死了,只有純妃倒是安分,自從啟祥宮事發後,純妃就以祈福為名不出宮門,鍾粹宮並無異動,就連老六也安靜下來辦差了。雖說沒有實質的證據,可純妃的一系列舉動令弘曆不得不懷疑她心裡有鬼,畢竟純妃的心大了,是誰都看得明白的。

  敲了敲桌面,弘曆招來暗一吩咐了幾句,便將手上的摺子丟進火盆里。

  數日後,鍾粹宮內。

  純妃倚重的大宮女綠衣攏了攏衣袖,走到負責打理釵環首飾的宮女綠綺身邊閒話了幾句,趁著無人注意,在添了一物到放置掛件的匣子裡。

  “綠衣姐姐,你說娘娘近來是怎麼了?”綠綺是個心思活絡的,最是愛在主子面前賣好,自然是要從綠衣這個貼身侍候的大宮女身上多打探點消息。

  綠衣自是明白綠綺未盡的話意,這些日子宮裡愈發浮躁了,只因著主子娘娘有孕不能侍寢,各宮娘娘可是卯足了心思想要爭寵了。可純妃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自閉宮門說是要為主子娘娘和小阿哥祈福,使得一干人都吃了一驚。

  “主子的心思怎是你我可隨意猜測的。”綠衣抿了抿鬢角道。

  “好姐姐,你就給小丫頭我說道說道吧,我的嘴可緊了。”綠綺是個慣會看眼色的,自是沒有漏過綠衣眼中的得意,捉住綠衣的衣角使勁求道。

  仿佛是被綠綺的熱乎勁給打動了,綠衣沉吟了一會兒方道:“你個猴兒,怎會明白娘娘的高瞻遠矚,我且問你,皇上待主子娘娘如何?”

  “自是無人能出其左右的。”綠綺打量了一遍四周,見其他人都離得深遠,方回道。

  “這些年來,可有其他人入得皇上的法眼?”

  “我入宮晚,可也聽說過之前高氏魏氏也是得過聖寵的。”綠綺回道。

  輕聲附在綠綺的耳邊道:“你且看她們最後是何結果?況且有相熟的姐妹曾說道過,皇上幾乎是不在兩宮留宿的。魏氏我們且不說,高氏可是才貌過人,現今宮裡也少有比得過她的。”

  “如此說來,眾位娘娘怕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綠綺笑道。

  “可不是,前兒個還說我們娘娘沉不住氣性,做事不得聖心,”綠衣得意道,“等過些時日倒叫她們瞧瞧娘娘的厲害。”

  “姐姐可真不愧是娘娘跟前的得意人,”綠綺奉承道,“這話說得小丫頭我都生生泄了一股子惡氣。”

  翌日,鍾粹宮。

  因著今兒個皇上與主子娘娘恩典,在御花園裡擺下了宴席,純妃即使再不願動彈,也不得不打扮得宜前去赴宴。

  綠綺捧著匣子到純妃處任其摘選飾物,等了一會卻不見純妃動靜,撞著膽子用眼梢瞄了一眼,卻見近來保養得宜的純妃仿佛受了什麼驚嚇,驟白了一張臉,就連身子都有些微顫。

  似乎是察覺到了綠綺的小動作,純妃猛地驚醒,右手飛快地拍向綠綺手中的匣子,嗪哐一聲匣子掉落在了地上,裡面的物件散落一地,嚇得綠綺忙跪在地上請罪。

  純妃彎腰拾起一件寶石墜子,問道:“此物你可見過?”

  綠綺有些不明所以,只見純妃手中的寶石墜子散發著惑人的幽光,仔細確認了一番,道:“回娘娘的話,奴婢昨兒個整理時並未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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