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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宴飛身過來,樂輕悠也看到他站起身來。

  「沒事吧」,方宴攬住她的腰身問道。

  樂輕悠搖搖頭,「我沒事。」

  兩人沒再多說些什麼,隨後跟著方宴而來的樂巍開口道:「小宴,你和輕輕先到岸上來。」

  這時,郁遷帶著郁府的侍衛也過來了。

  方宴抿了抿嘴唇,攬著樂輕悠飛回岸邊,繼而鬆開手,與她保持著一臂之隔的距離。

  「輕輕,你怎麼會在那小方渚之上?」剛站好,就聽郁遷這麼問。

  樂輕悠跟擔憂地拉著她的手打量的大哥、二哥笑了笑,回道:「是有兩個帶著面巾的人把我放到這兒的。」

  郁遷有些不明白了,那遮面之人劫走侄女兒,就是為了放到這裡?但更多的,他也不好再問,好像人家侄女不出個什麼事他就不高興似的。

  樂峻問道:「把你放在這裡的,和劫走你的那兩個人,不是同一撥人?」

  「嗯」,樂輕悠點頭,「我是在前面的客房被兩個人劫走的,但那兩個人才一出客院,就又出現兩撥人,那兩撥人一撥攔住了劫我的人,另一撥就把我帶到了這兒。」

  她沒怎麼來過郁府,對這兒也不熟悉,看出她摸不清這是哪兒,方宴才開口說話:「此處是靠近第二進宅院的一個小花園。」

  樂輕悠哦了聲,但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被人劫又被人救的。

  郁遷也不明白,不管怎麼樣,樂家侄女沒事,其他的慢慢查就是了,便說道:「輕輕也受了驚嚇,先回去後院歇歇吧。」

  樂巍便抬手行禮道:「宴席已經差不多結束了,我還是帶著妹妹回家吧。」

  一聽這話,郁遷就知道,這孩子是有些不滿了,嘆道:「這件事的確是家裡疏忽,阿巍如果不放心,便先帶著輕輕回去,等我查清了,再給你們一個交代。」

  樂峻心想,你們不止是家裡疏忽這一點吧,我妹妹出了這麼大的事,第一時間竟然不是通知我們,而是你們自己處理?不就是想找到我妹妹後就把這件事壓下來嗎?

  可見,郁家人根本沒有把妹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因此樂峻臉上的不滿半點都不掩飾,他拱拱拳,就說:「告辭了。」

  只是話音才剛落下,便有嘈嚷聲、雜沓的腳步聲傳來。

  樂輕悠側轉頭看了方宴一眼,方宴對她安撫地笑笑,「聽聲音不是朝這邊來的。」

  郁遷不想因為這麼點事而與這幾個孩子有什麼誤會,「來前我已派管家去查是哪裡出了疏漏,這應該是有了結果,阿巍,你們兄妹不防跟我一起去看看。」

  樂巍壓下心中不滿,點頭道:「就去看看吧。」

  於是,樂輕悠就被三個少年護在中間,朝嘈嚷傳來的地方而去。

  一出拱形的月亮門,便能看見好些人都往前面那一片假山處涌。

  看到這些衣著鮮艷卻一個個臉上帶著八卦之色的人,樂輕悠覺得這場景跟鄉下誰家吵架時其他人涌過去瞧熱鬧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她顯然想不到,發生在大富之家的熱鬧,遠要比鄉下的吵架熱鬧。

  那些堵在假山口的人見郁家二老爺來了,勉強端上姿態,都往後側了側,給留出一條路來。

  恍惚間,樂輕悠似乎看到了兩條人影。

  只是還沒等她有機會細看,就被方宴拉在了身後。

  綴在人後的蔣宜深看見樂輕悠跟在她哥哥們身後,從剛才聽到一聲驚叫時跟著眾人出來到現在一直吊著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其實若不是看到樂家兄弟三人先出去了,他也不會這麼擔心。

  「輕輕,這兒太亂了,你不若回後面去休息」,蔣宜深走過來,先於樂巍三人見過了,才對樂輕悠說道。

  樂輕悠指了指最前面跟她差不多大的幾個少女,笑道:「蔣大哥不用擔心,那不是有好些跟我差不多的女孩子嗎?」

  說話間,前面的人都往後退了,好些跟郁遷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一個個皆是陰沉著臉,揮手讓旁邊的丫鬟僕婦、少男少女回去。

  郁遷臉色難看地讓家中侍衛背對著假山口把守住了,這才兩步走到人前,神態自然又和煦:「宴席還未散,大家還是快回去宴飲吧。」

  一句話還沒說話,身後假山洞中那男女的粗喘呻吟聲、肉體撞擊在一起的聲音又激烈些許。

  郁遷有些維持不出臉上的和煦表情了,那幾個背對著假山口的侍衛臉色更是精彩。

  這時姍姍來遲的二皇子問道:「郁大人,那山洞中行苟且之事的是什麼人,竟然敢在郁老夫人的宴會上做出這等醜事!您還代為遮掩,莫不是我哪個不爭氣的皇弟?」

  郁遷扯了扯嘴角,「二皇子也說了是醜事,還是不要拿在太陽底下說了吧。」

  「為什麼不能說?」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郁珍兒髮絲凌亂神情悲憤地站出來,「二伯,你不能為了郁家的名聲,就這樣維護一個不要臉的臭婊子。五皇子本來是陪我一起來的,怎麼會和你家已經出嫁的好女兒婉兒鑽進了山洞裡,你必須得當著眾人的面給我一個解釋。」

  現場頓時一陣寂靜,是五皇子和郁家那個嫁到房御史家的庶女?

  人群中本來事不關己看熱鬧的房二公子一下子臉色鐵青地站了出來。

  郁遷真想一腳將郁珍兒這個遠房侄女給踹出去,他面色沉沉,看向就要過來看個究竟的房二公子,「咨合,事關皇家顏面,你別這個時候犯糊塗。」

  媽的個皇家體面,房二公子冷笑,「岳父大人,皇家體面重要,我一個男人的尊嚴也不是個屁。您不敢得罪皇家,那就讓人進去把那個女人拽出來給我看看。」

  郁遷說道:「咨合,咱們去後面找到婉兒就是了。」

  「岳父大人這般推脫,難不成裡面的女人真是郁婉兒?」房二公子就是個混不吝,半點不管郁遷那人後好商量的眼色,話鋒一轉道:「那我也不現在就非逼著您把裡面的女人抓出來看看了。但您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郁遷沒說話。

  房二公子繼續道:「如果事後證明此時正在假山裡面浪叫的女人真是郁婉兒,那這個破爛貨我是不會再要了。你們郁家,還得再賠給我一個冰清玉潔的娘子。」

  「房咨合」,郁遷臉上的神色徹底難看下來,「當著眾人你如此不給我這個老丈人留臉面,是半點都沒把我郁家放在眼裡啊。」

  「哪敢啊」,房二公子一臉痞相,「只是半路跟了人家的娘子,我可不敢要。」

  郁遷氣得連道三聲好,後來還是樂巍和郁然等幾個郁家子侄上前解勸,房二公子才作罷。

  只是事情已經鬧得很難看了,再說什麼,都沒法遮掩。

  這時,樂輕悠已經被樂峻拉著離開了,房二公子是隨後離開的,但他步子快,經過他們時,呦呵一聲朝樂輕悠打了個呼哨。

  一直沉默落後一步走著的方宴目光冰冷地抬頭看去一眼。

  房二公子頓時嚇得腳下一個趔趄,拱拱拳快步跑開了。

  樂峻皺眉道:「不想郁家如此亂,輕輕,我們還是先回家吧,這裡的事讓大哥處理。」

  樂輕悠心裡還記掛著郁嫻兒,但又不好把她中了媚毒的事跟哥哥們說,就說:「我先去跟嫻兒姐姐告別一聲。」

  方宴問道:「輕輕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樂輕悠看了看他們,「我覺得今天的亂子,和剛才那個郁珍兒有關,我之所以被人劫走,就是和嫻兒姐姐去送她休息的。」

  方宴眯眼說,「剛才那個女人還說,五皇子是和她一起過來的。」

  四皇子也來了,五皇子和郁家一個出嫁的女兒搞在了一起,輕輕之前也被人劫走了。

  那麼,一開始,這些人想算計的是什麼?

  現在的情況是,五皇子反被算計了,一開始很可能是五皇子想藉機算計四皇子,四皇子將計就計,劫走輕輕。

  如果不是他的人保護,或許現在在假山里被撞破好事的,就是輕輕和四皇子了。

  而五皇子一開始想用來算計四皇子的人,就是假山里那個郁家庶女?

  但拿一個郁家庶女和四皇子送做堆兒,也只是於四皇子的名聲有損罷了。

  想起輕輕似乎有些擔心郁嫻兒的樣子,難不成五皇子是想把郁嫻兒和四皇子送做堆兒?

  方宴凝眉沉思,已經把事情猜出個七七八八,他看著樂輕悠問道:「你被劫走之前,郁嫻兒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樂輕悠驚訝地看了方宴一眼,片刻後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方宴說道,「今天想在郁家下棋的人太多了,現在已經亂的不能看了。不過依我看,郁嫻兒現在肯定是沒事的,輕輕,我們聽二哥的,先回家。」

  樂峻看了方宴一眼,雖然不清楚他看出了什麼,還是對樂輕悠道:「你三哥說得對,嫻兒姐姐肯定沒事,這畢竟是在她家。」

  「好吧」,樂輕悠點了點頭。

  來到前院,樂峻給郁家的看門人留了句話,就帶著樂輕悠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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