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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珅便也不再說話了,他問連家討要了些物料,打算拿回去後再練練手。

  連家父子恭敬地送走了和珅。

  待轉過身,連正興心底不由也起了一絲興趣。

  那賈家的二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和珅回去後,又好生搗鼓了一陣方才休息。

  晚間與和琳一同用飯,和琳忍不住皺了眉:“兄長,你莫不是去了什麼煙花之地吧?怎麼一身的脂粉氣!”

  和珅抬起袖,那氣味兒更濃了。

  和琳驚疑不定地看著和珅,看了半天,最後才看清和珅掌心託了個胖肚的白瓷容器。

  “這是什麼?”

  “口脂。”

  “我就說兄長身上怎麼脂粉氣這樣濃。兄長去鋪子裡給林姑娘買脂粉了?”

  “不是。”和珅將那物放在一邊,道:“這是我親手做的。”

  和琳張了張嘴,“……兄長叫我開了眼界。”

  和珅拍了下他的頭,又送到他鼻子前,問:“香嗎?”

  和琳忙道:“我又不是女子,兄長給我瞧了,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倒是有理。”和珅抬手,叫了個丫鬟進來,又問那丫鬟:“香嗎?”

  那丫鬟雙眼都亮了,忙點著頭。

  待那丫鬟大著膽子想要伸手去取,和珅又收了手,轉身與和琳道:“那便明日就送到榮國府去。”

  那丫鬟呆了呆,面上笑意全消,忙又縮了回去。

  和琳此時伸長了脖子,俯在和珅耳邊道:“兄長好狠心。”

  和珅淡淡道:“總要讓她們滅了不該有的心思。於她們不好,於我也不好。”

  近來府里的丫鬟有些起了旁的心思,便有意無意往和珅面前晃。這是又叫和珅身上的權勢富貴迷了眼,全然忘記了從前和珅是如何吩咐的。

  吃過飯後,和珅便帶著那口脂進了書房處理事務。

  這一晚,孫家出了個事兒。

  那孫家與人借了一筆錢,事後加倍索要不成,便搶了那人的妹妹。那人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當即就一頭磕在牆上,本意是想嚇唬孫家,可誰知曉最後生生磕死了。

  孫紹祖抱著那女孩兒,才剛睡下,便叫官差拿了個正著。

  孫紹祖進了大牢。

  孫家便求到了榮國府這頭來,這還沒做正經親戚,便要求上門了。

  何況賈赦本就心虛,不願叫人曉得他揮霍,更借了錢的事。

  此時見了孫家的人,便氣不打一處來,叫人將孫家人打了出去。

  而手裡的銀子也成了燙手山芋。

  賈赦哪裡還想再和那孫家做親家,莫說孫家他本就瞧不上,此時出了事,以後還不知曉掏不掏得出錢來。

  誰都知曉,那一旦進了大牢,錢便會如流水一般花出去。

  沒了錢,倒還不如那連家了,連家倒是拿得出錢的……改日只要騙迎春,禮錢少,他收著了,那便成了。

  這樣想著,賈赦便匆忙叫身邊的小廝,將之前孫紹祖送來的那筆銀子,又給人送回去了。

  而後又派了人重新上了連家門。

  賈赦也曉得,不能讓連家知道孫家的事,便叫那媒人編了幾句話,說:“咱們大老爺是不大滿意這門親事,但抵不住咱們家二姑娘喜歡呀。”

  連正興聽過這話,便又想起那日和珅說的話。

  連正興是個有野心的人。

  從他那日如何接待和珅的,便可窺一二。

  他有野心,且懂分寸,又並不做小人那般的虛偽姿態。

  連家對連正興的期望向來很高,而連正興也足夠爭氣,在外行商,從不跌了連家的份兒。

  他一心只有將連家生意做大,於情愛一道,實在沒什麼想法。後頭父親做主,說是斗膽去向榮國府提親,求娶那榮國府的二姑娘,連正興也應了。

  後頭親事吹了,他也無大礙。

  如今親事卻又落到了他的手裡,連正興便想到了和珅。

  他並不大瞧得上榮國府。

  外人都瞧榮國府何等富貴榮華,但榮國府上卻空有爵位,並沒有幾個當得了官兒的。

  恐怕鼎盛不過三代。

  可和珅便不一樣了……

  連正興心念一動,道:“能得二姑娘垂青,該是我之大幸。”

  那方見連正興鬆了口,便仔細與連正興說起了話。

  待送媒人走時,此事便已當做定下了。

  連正興能猜出,這門親事有變動,恐怕都是賈赦的心思有了變動。至於突然又回頭來找他,跟二姑娘垂青他與否,便更沒關係了。

  但連正興沒有將這些說給父母聽。

  連父連母自然是歡喜的,當他要娶侯門之女,那姑娘又恰巧喜歡連正興,豈不是再好不過?

  這下雙方都大喜了。

  邢夫人喚迎春前去的時候,迎春還在與黛玉幾個說著話。

  聽是邢夫人喚她,迎春便有些侷促,她站起身來,低眉順目,瞧著有些可憐巴巴。

  這時雪雁來了,與黛玉道:“姑娘,前邊兒送東西來了。”

  黛玉驚訝:“送院兒里去了?”

  “不曾。”雪雁露出手上捧著的匣子:“喏,就這個。”

  那匣子小得很,實在不大符合往日和珅送東西來的風格。

  黛玉好奇地打開了匣子。

  一時間連迎春也好奇得不走動了。

  卻見那匣子裡放了個小瓷器,胖肚,矮得很,頭上一個木契子塞著。下頭還壓著一封信。

  黛玉對那小瓷器沒什麼興趣,只先伸手拿了信。

  拆開一瞧,黛玉便立即抬頭沖迎春笑了笑:“好了。”

  “好了?”迎春一愣。

  “嗯,那事已經好了。大舅母要與二姐姐說的,也該是好消息了。”

  迎春卻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這樣……好了?

  仿佛不過一覺睡醒罷了。

  黛玉也不再看她。

  黛玉將信收好,便拿起了那瓷器,將上頭的木契子打開了。

  一股香氣霎地鑽了出來。

  “桂花香。”迎春不自覺地眯起了眼。

  “是口脂。”寶釵也跟著出聲。

  那口脂色澤妍麗,卻又並不過分妖艷,上頭淺淺覆了一層光華,透著晶瑩。

  黛玉當即便愛不釋手了。

  她用指尖沾了些,輕輕在唇上一點。

  “好看的呢!”雪雁雙眼亮了,忙道。

  寶釵也笑道:“好一張芙蓉面。”

  黛玉將那容器握在掌心,突然想起來一事。

  上次他送她生辰賀禮時,也送得有些“寒酸”,便只有一個走馬燈。

  這次送禮來,又只有一個口脂。

  這樣作風,莫不是……莫不是這次的口脂,也是他親手做的?

  可這樣想想,又覺得實在匪夷所思了。

  堂堂侍郎,做個走馬燈已是令人驚詫至極的事,做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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