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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前輩很可能就要冤枉晚輩了——其實只要是走獸,一般後頸被人捏住,大半都是動彈不了的。這件事可不光是晚輩一個人知道,人族隨便出來個獵戶家的孩子,或是養過貓狗的,大抵都知道這一回事……”

  穆羨魚不由失笑,卻又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放緩了聲音耐心地應了一句。白虎被嚇得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又難以置信地望向了一旁的飛白:“怎麼會有這種事——臭小子,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飛白不由微怔,下意識搖了搖頭,見著白虎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卻又連忙補了一句:“但是前輩,您問我也沒用——打記事以來,我這是頭一次走出我那個院子,我不知道事的多了去了……”

  白虎才放下的心就又被他這一句話給提了起來,焦躁地來迴轉了兩圈,懊惱地晃了晃腦袋道:“這可怎麼辦——萬一玄武那個混蛋學會了這一手,我還要不要再回去了!小祿存,你有沒有什麼條件,只要你不把這個辦法告訴他,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前輩——前輩,其實玄武前輩打算的應該不是這個辦法。”

  小花妖壯著膽子揉了揉奶貓身上的軟毛,仔細想了想當時玄武前輩確實不曾說過還要保密,才又輕聲道:“玄武前輩和我說——要我去給他找到貓薄荷來,好騙您跟他回家去……”

  “他要我跟他回家?”

  白虎愕然地抬了頭,關注點顯然和小花妖的本意差出去了十萬八千里:“可是——我當初跟他吵架,就是因為我問他是不是想要我跟他回去,那個蠢烏龜居然連話都不知道說一句,他現在怎麼又想通了叫我跟他回家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晚輩倒是有個不成熟的猜想。”

  穆羨魚不由無奈失笑,扶了額輕咳兩聲道:“其實很可能只是因為——您當時一起說了好幾句話,玄武前輩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所以只能一件事一件事地回答您……”

  “我們幾個都在一起那麼多年了,他這個毛病我當然知道——可我當時都已經和他說的那麼明白了,他就像是一個字都沒聽見一樣,說什麼都不肯回答,根本就不是因為反應不過來!”

  一說起當年的事,白虎便又忽然生出了一肚子的氣,用力揮了揮爪子沉聲開口。穆羨魚不由啞然,一時卻也猜不透自家那位先祖究竟是玩兒的什麼花樣,也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既然如此,晚輩卻也實在是想不明白了……前輩還請消消氣,興許將來見到了先祖,先祖就自然同前輩說清楚了也不一定。”

  “他要是能把話說清楚,我都能衝著人汪汪叫了。”

  白虎依然還沒消氣,悶哼了一聲便將身子調轉了過去,卻又忽然想起了小花妖之前的話,撐了身子抬起頭道:“小木頭,你說得貓薄荷是什麼,對我又有什麼用,也是動都動不了的那一種嗎?”

  “不是的——可能要比那個的效果更複雜一些……”

  墨止怔了怔才反應了過來小木頭是叫的自己,猶豫著輕聲應了一句,抿了抿嘴才又小聲道:“總歸就是——先生把貓薄荷給山上的老虎吃了之後,那隻老虎就會對著他翻肚皮了。我們還偷偷上去揪了一撮老虎毛,那隻老虎都沒有生氣……”

  “這是什麼鬼東西——不是說薄荷都是用來提神醒腦的嗎?為什麼前面加了個貓就變成了這麼個用處!”

  白虎被嚇了一跳,猛地炸了毛跳起來,錯愕地來回望了望。見著穆羨魚和飛白的神色都依然是一片茫然,心中便生出了個不祥的預感,抬了爪子按在了小花妖的手上:“小木頭,你已經把貓薄荷給那頭烏龜了沒有?那東西在哪裡,我能不能全把它們毀掉?”

  “我還沒有給玄武前輩——貓薄荷就生長在藥谷裡面,我還沒來得及回去拿……”

  雖然不知道兩位前輩究竟是生出了什麼誤會,單純的小花妖卻也依然不捨得把這樣一隻小奶貓交到玄武前輩手中,略一猶豫便輕輕搖了搖頭。白虎的目光在聽到他說不曾給過玄武時便忽然一亮,聽到了後半句,卻又忽然沮喪了下來,無精打采地趴了回去:“那還是算了,藥谷那個鬼地方我進不去……小木頭,你答應了玄武幫他找那個叫什麼貓薄荷的東西,是因為什麼條件嗎?我能不能給你開更高的價錢,讓你不要給他找那東西?”

  “前輩——那時是晚輩等人遇到了畢方。為了嚇退畢方,晚輩不得不強行以血脈激發了先祖虛影,卻也因此受到了反噬,墨止是為了救我才會答應玄武前輩的條件的。”

  穆羨魚無奈失笑,緩聲插了一句話,輕輕揉了揉小傢伙的頭頂:“只不過——先祖定的期限是兩三百年之內,人生一世糙木一秋,等到了那個時候,我怕是也早已歸位了。我們兩個興許還能有所轉圜,想辦法幫上前輩一把……”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有辦法——當初我就跟青龍說,估計全玄武殿的心眼可能都長到你一個人身上去了!”

  白虎不由大喜,一縱身便輕巧地跳到了他的肩上,欣慰地拍了拍這個頗為識相的晚輩:“那就這麼定了——我就跟著你們走了,免得你們再不小心被那頭烏龜趁機威脅。等我的尾巴長完恢復真身,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既然這樣,晚輩倒還確實是有一事相求。”

  總算遇到了個脾氣相投的前輩,穆羨魚卻也不再推脫,順勢便點了點頭,輕笑著開口道:“前輩如果沒什麼要緊事的話,可不可以帶著飛白住到穆王府去,再在裡面弄些容易嚇到尋常人的鬼神之事,最好是能讓人都知道穆王府鬧鬼了才好——”

  “林淵大哥,這裡不是穆王府嗎?”

  飛白忽然忍不住插了句話,又詫異地搖了搖頭道:“我原本就是想要去穆王府的,接過一來了就被人追,我還以為是因為林淵大哥不在家……”

  “這是我大哥的府邸——對了,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在皇子裡面行三,估計是路上問錯了。”

  穆羨魚下意識應了一句,便忽然反應了過來,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還有些事要追查,確實要晚幾天才能回去。前輩,不知您意下如何?”

  “鬧鬼好說,我在這邊搶那蠢狗的窩住著這些日子,他們府里就天天神神叨叨的說要請個天師來捉鬼,這種事我最拿手了。”

  白虎點點頭痛快地應承了下來,踩著穆羨魚的肩跳到了飛白的頭頂,扒了兩下就舒舒服服地趴了下去:“不過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讓你們自己家鬧鬼?是生怕別人還覺得你不夠喪門星,想讓自己更喪一點?”

  “前輩居然也知道這一回事……”

  穆羨魚不由苦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道:“其實這件事倒是和飛白有關——飛白,你出來之後是不是還不曾見到過你的爹娘?”

  “沒有——我其實聞到了娘親的一點點氣味,但是實在已經很淡了,大概一個月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飛白輕輕搖了搖頭,低聲應了一句。穆羨魚便也微微頷首,又望向了一旁仿佛也正若有所思的小花妖:“墨止,你可還記得那時候我們被虎豹騎追殺,你不得已動用了妖力的事情?”

  “記得——那時候他們下的也是死手,我們差一點就被他們給追上了……”

  墨止用力點了點頭,認真地應了一句。穆羨魚點了點頭,便篤然地緩聲道:“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高家自始至終都不待見我,卻也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過要我的命,所以那一批人也不該是高家人派出來的——現在偷攻城弩的應當是飛白的爹娘,但僅憑他二人,誰都不可能調動虎豹騎的精兵來追殺我們,說明這之中必定還有第三方插手。要知道這第三方究竟是誰,其實也很簡單,只要看誰一口咬定我有妖法也就足夠了。”

  “我明白了,所以小哥哥那個時候才會不叫我殺了他們,把他們都放了回來!”

  墨止目光一亮,顯然已經跟上了小哥哥的思路,一旁的飛白和白虎卻都依然還只是一頭霧水。穆羨魚淺笑著鼓勵地按了按小傢伙的肩,再一看剩下的兩個人一臉茫然的神色,便忍不住輕笑出聲,耐心地替兩人解釋道:“我最知道這些事情在他們的眼中會是什麼樣,墨止是跟著我的,他們只會把那一場變故都記在我身上。所以只要將那些被墨止給困住的人都給放了,回京之後一查我有妖法的消息是從誰那裡傳出來的,大概也就能猜得到誰才是幕後的黑手了——只可惜原本想得好好的,誰知道我卻忽然就成了什麼玄武血脈,預想的效果怕是也要大打折扣,只能再往上面加點料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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