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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前輩做這一行也是非常的熟練……”

  穆羨魚不由搖頭失笑,無奈地輕嘆了一聲,卻又忍不住好奇道:“那——孵出來的那條小蛇呢,被前輩給帶回去了?”

  “先生說他來養,養到白娘子和許仙來找他,他就把小蛇還回去。”

  對於自家先生養小妖怪的能力,墨止顯然還是有著十足的信任的。應了一句便不再替那條小蛇擔心,只是仰了頭輕聲道:“但是——小哥哥,它生出來的時候是一條小蛇……”

  “那位白娘子是一條白蛇,生出來的也自然是蛇了——這有什麼不對的麼?”

  穆羨魚沒能立時反應得過來,不由微挑了眉,茫然地應了一句。墨止卻只是蹙緊了眉,認真地搖了搖頭道:“如果是小蛇的話,那就是不對的——因為飛白和一般人族的孩子沒有什麼不同……”

  “你們在說我嗎?”

  門外忽然傳來了少年清亮的聲音,兩人卻是都被嚇了一跳,一同向外看去,才發現飛白竟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他的神色倒是不帶什麼怒氣,反倒是微偏了頭望著屋裡的兩個人,臉上仍帶著一片少年心性的好奇天真。

  墨止的聽力一向極強,很少有人能瞞得過他的耳朵,這一次竟也全無所覺,反倒被飛白嚇得不輕,本能地跳了起來,心虛躲在了小哥哥的身後。穆羨魚攏住了小傢伙,平了平被這神出鬼沒的少年嚇得夠嗆的心緒,正要找個理由來解釋一二,飛白卻已反手將門合上,一把摘了頭頂的斗笠:“我和人族不一樣的,我的耳朵長在頭頂上,還有尾巴——你們看,是不是特別厲害!”

  “是小老虎——那是老虎耳朵,我在谷里的時候見過的!”

  墨止忽然驚呼了一聲,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抬手摸一摸那兩隻毛茸茸的耳朵,卻又猶豫著不敢伸手。飛白只當他是夠不到自己的頭頂,索性彎了腰大大方方道:“你摸摸看,這是真的,不是裝上去嚇唬人的。他們都不信,還說我騙人,我真想狠狠咬他們兩口。”

  “我現在大概知道——為什麼這麼大的一個院子,居然都沒個人伺候了……”

  穆羨魚不由搖頭失笑,無奈地輕嘆了一句。墨止的注意力卻全集中在了那兩隻老虎耳朵上面,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就轉頭撲進了自家小哥哥的懷裡面:“確實是真的——碰到了還會動!”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飛白得意地應了一句,扯了把凳子坐在一旁,好奇地望著兩人道:“那你們有沒有耳朵跟尾巴?快露出來讓我看看,別藏著了,就算是狗尾巴我也不會笑話你們的——聽師父說等我的力量再提高一些,就也能把耳朵跟尾巴給藏起來了。你們是不是都比我厲害,能不能教教我怎麼才能快點修煉?”

  “不——我們沒有尾巴,也沒有像你那樣的耳朵。”

  望著面前單純的少年,穆羨魚心中卻也生出了些不忍,無奈地搖了搖頭,放緩了聲音道:“我還應該——應該算是人族,至少目前應該還是算的……”

  “你也沒有?難道你們就都沒有嗎……”

  飛白的目光瞬間便黯淡了下來,失落地抱著膝蓋蹲坐在椅子裡,兩隻虎耳也平平地趴在了頭頂。小花妖猶豫著上前了一步,又回頭望了望穆羨魚,在小哥哥含笑的目光里尋得了一絲肯定,便忽然從掌心生出了一棵白芷苗來,攤平了手掌遞到他面前:“我沒有耳朵和尾巴,是因為我和你們獸妖不一樣——我是花妖,你看,我可以變出小苗來的。”

  “你這個也好厲害——比我的都厲害,我都不能把它們變回去!”

  飛白的注意力迅速被小花妖手中的幼苗吸引了過去,眼中立時又閃爍起了亮芒,興奮地跳下了椅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一株柔弱的小苗。

  墨止的臉上不由泛起了些許紅暈,卻仍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望著他認真道:“等你慢慢修煉到我這個地步,就也可以把你的耳朵和尾巴都變沒了——其實你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先前還見過一頭虎妖,因為妖力太弱,整個腦袋都不能變回去。所以他就經常站不穩,動不動就會被太沉的腦袋給壓得摔在地上,谷里的其他妖怪都老是笑話他,你已比他好得多了。”

  “幸好我生下來就是這樣,我娘要是給我生下來一個老虎腦袋,那我可就真要瘋掉了……”

  飛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又好奇地轉向了一旁的穆羨魚:“墨行大哥,那你又能變出來什麼——你也能變出來小花苗嗎?可不可以給我看看?”

  “我——”

  穆羨魚沒想到這個話題輪過一圈居然又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時卻也不由語塞,頓了片刻才遲疑地抬起了右手:“我能變出——變出冰碴來……”

  畢竟也是頭一次開始修煉,總共也只修煉了一個周天,傳聞中天賦秉異的祿存星臨世醞釀了半晌,總算讓掌心凝結出了一點冰晶。正暗自嘆息著只怕要在兩個小傢伙面前丟人時,體內原本沉睡者的另一股力量卻仿佛是忽然被冰系的力量所喚醒了似的,在他的經脈中源源不斷地充盈擴散,彼此迅速交匯同化,那一點冰晶竟眨眼間便暴漲了數寸,眼見著就要成了個托塔天王的架勢。

  “小哥哥,快想一個你最先能想到的東西,以後它就會變成你的本命武器了!”

  墨止的聲音忽然傳入耳畔,雖然不知小傢伙用的是什麼傳音入密的法子,穆羨魚卻也不敢耽擱,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打算著默念寶劍。卻還不及反應,掌心的冰晶就忽然迅速發生了變化,轉瞬間便凝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冰花。

  “唔——”

  穆羨魚心情複雜地望著手中晶瑩剔透的冰花,憋了半晌終於還是沒能忍住,深深吸了口氣,長嘆了一聲無奈道:“看來——我現在恐怕只能祈禱,將來最好不要遇到什麼要我動手打架的場合了……”

  小花妖面色奇異地望著小哥哥手裡的冰花,拼命地捂著嘴忍住笑意,卻還是憋得全身都止不住地發抖,不得不找到個牆角蹲了進去。飛白倒是還不知道這朵冰花有什麼重大意義,只是興奮地直蹦高,拍著手笑道:“墨行大哥這個也好厲害——怪不得安叔會叫你們來陪我,這樣我練功的時候就不怕會嚇到你們了!”

  “飛白——先等一等,讓墨大哥把心情平復一下。”

  穆羨魚百感交集地輕聲嘆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操控著體內的奇異力量,將那一朵冰花給重新收了回去。望著仍蹲在牆角站不起身的小傢伙,眼裡便帶了幾分無奈苦笑:“墨止,不要笑話大哥了,反正咱們兩個都是花,其實也差不了太多是不是……”

  小花妖笑得幾乎直不起身,拄著雙膝喘了一陣子氣,才終於抹著眼淚起了身。清了清嗓子,回到剛受了重大打擊的小哥哥身旁:“沒關係的,我可以保護大哥——不會叫大哥和人打架的!”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我要是也能跟我哥感情這麼好就好了——可惜我哥自從被我嚇哭之後,就再也不理我了……”

  飛白望著兩人的互動,眼中便不由帶了些羨慕的光芒,搖搖頭嘆了口氣,便又坐回了椅子裡去。穆羨魚不由微挑了眉,卻也立即拋開了本命武器的刺激,打疊起了十二分的心思,望著他耐心地緩聲道:“飛白,你說的是哪一個哥哥,你們是親兄弟嗎?”

  “不是,我娘就生了我一個,然後就被外公不知道送到哪裡去了。”

  飛白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胡亂翻著桌上的書,顯然對這個話題不算多感興趣。穆羨魚的心中卻不由劇震,這才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孩子當初報名字的時候都不曾加上高家的姓氏,蹙緊了眉沉吟片刻,才終於試探著輕聲道:“飛白,你娘的閨名——可是梓寧?”

  “你怎麼知道我娘的名字!”

  他的話音還不及落下,飛白的眼中便瞬間閃過了一絲銳芒,縱身便撲了過去。他的身形竟帶著不似凡人的輕盈靈巧,腳下也無聲無息,動作卻儘是一片令人膽寒的凌厲,穆羨魚心中不由微緊,正要開口解釋,面前卻忽然閃過一道白光。定睛看去時,小傢伙已護在了他的身前,手中握著一根藤條,含怒望著飛白厲聲道:“有話就好好說,誰叫你胡亂動手了!”

  “我——”

  飛白被藤條纏得死死的,只覺稍一掙扎就勒得愈發緊了些,一時卻也委屈不已,咬了咬牙紅著眼睛道:“我都三年沒見我娘了,憑什麼不准我著急!他知道我娘叫什麼,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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