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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明忽然醒悟了過來,痛心疾首地低呼了一句,愕然地望著顯然早就已經將這一切給猜透了的自家殿下:“不是——殿下,您既然什麼都猜著了,為什麼就非不肯說出來?”

  望著自家小廝心痛到泣血的目光,穆羨魚卻也不由生出了些心虛來,緊了緊披風,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那時還沒有太過確認,心裡也實在沒什麼底。畢竟我——”

  “你要是再說一次子不語,回去就把這句話給我抄上一千遍,不准叫墨止幫你。”

  太子瞪了一眼這個動不動就沒什么正形的弟弟,沒好氣地叱了一句。穆羨魚立時住了口,輕咳了兩聲,生硬地轉了話題道:“二哥,咱們還是先離開吧——這場火燒得不小,過會兒定然會有人來查看。萬一再撞上官府,怕也不好解釋……”

  “罷了罷了,反正你也已沒什麼事了,這地方也實在叫人待不下去。”

  太子向來拿這個弟弟沒什麼辦法,卻也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朝窗外揮了揮手召出暗衛,領著眾人連夜出了這一處死寂得叫人膽寒的祭壇,回到了赤風的那一處小院。

  折騰了這大半宿,一行人都已累得昏昏沉沉,縱然仍有諸多死扣尚不曾解開,卻也各自找了屋子倒頭就睡,再有什麼事也打算等到天亮了再說。

  穆羨魚攏著自覺鑽到自己懷裡小傢伙躺在榻上,雖已覺疲憊不已,一時卻仍難以睡得著,只是靜靜思索著往後的安排。墨止又往他懷中挪了挪,手腳並用地抱住了他的身子,仰了頭小聲道:“小哥哥,這樣會不會暖和一點?”

  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墨止的體溫仿佛確實比平日裡高出不少,穆羨魚不由微訝,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輕聲道:“確實暖和了不少——這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新的術法嗎?”

  “這是玄武前輩臨走時傳給我的心法,說是可以依照五行相生來彼此轉化。因為我是木系的妖怪,所以就可以把妖力轉化為火系,給小哥哥取暖用!”

  小花妖目光亮晶晶地應了一句,眨了眨眼睛又好奇道:“前輩說,如果是五行恰好相生的兩個人,還可以用它來雙修……小哥哥,雙修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兩位星君的矛盾起源於玄武反應得太慢了!╰(*?︶`*)╯

  第40章 上街了。

  “雙修——”

  穆羨魚一時語塞, 望著眼前清亮澄透的眸子,只覺著愈發難以把真相說出來, 憋了半晌才輕輕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雙修就是兩個很親密的人在一起,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來修煉——不過你現在還不可以, 得再長大一些才行。”

  “哦……”

  小花妖失落地點了點頭, 無精打采地把腦袋埋進了小哥哥的懷裡:“玄武前輩說只有雙修之後我才能算長大了, 可是又要等我長大才能雙修——那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穆羨魚被嗆得止不住地咳了起來,半晌才總算緩過了勁, 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前輩說得倒也沒錯,只是——只是此長非彼長, 這原本就是兩回事……”

  沒想到自家那位說句話都能喘三口氣的老祖宗居然還知道這一回事。穆羨魚既不敢和墨止說得太透, 又怕一旦編了瞎話糊弄過去, 將來小傢伙出去亂用那些詞鬧出笑話來。一時只覺糾結不已, 原本的寒意都仿佛不知不覺淡了幾分, 倒是生生憋出了一身的薄汗。

  幸好墨止向來聽話, 點了點頭便不再追問, 只是老老實實地靠在小哥哥的胸口, 盡職盡責地充當著小暖爐, 好叫小哥哥覺得暖和一些。望著他總算恢復了往日血色的臉龐,穆羨魚也不由淺笑,耐心拍撫著小傢伙的背,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了個吻:“睡吧,天都快亮了——等天亮了,我們就又有事情要做了。”

  這一宿過得實在太過驚心動魄, 眾人沉沉地睡了一夜,到了天色大亮才終於各自起了身。穆羨魚原本是不打算睡的,支撐著熬到了天色破曉,卻也再抵不過濃濃倦意合眼睡去,次日一醒過來,心裡就驟然涼了半截:“糟了——墨止,我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小花妖原本睡的正香,被他一聲招呼了起來,揉著眼睛打量著不知為什麼忽然緊張起來的小哥哥,茫然地輕輕搖了搖頭。穆羨魚卻依然放不下心來,跳下床榻快步到銅鏡前照了照,見著大面上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才終於拍著胸口長長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看來前輩確實替我解了反噬。要是我一早起來發現自己背了個龜殼,我還真未必有信心再活得下去——”

  “小哥哥——你後面有尾巴……”

  身後傳來墨止小心翼翼的聲音,穆羨魚的臉色瞬間便白了下來,連忙朝著身後摸去,摸了幾下卻都只是摸了個空。見到小傢伙眼裡藏著的笑意,愕然了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半蹲了身子點了點居然學會了使壞的小花妖:“好啊,居然敢開先生的玩笑了。小心今晚趁你睡著了,先生在你腦門上畫個玄武星君,讓你頂著出門去。”

  墨止被嚇了一跳,連忙用力搖了搖頭,不迭認錯道:“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開小哥哥的玩笑了!不要給我畫玄武前輩……”

  “前輩要是知道咱們這樣嫌棄他,也不知會不會把咱們這些個大逆不道的晚輩清理了門戶。”

  穆羨魚不由搖頭失笑,輕輕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扶著他的肩站起了身:“快收拾收拾,今天咱們還有個地方要去——總歸咱們現在手裡也有錢了,不如順道逛逛街,也看看這揚州城裡都有什麼新奇的東西。”

  一聽要出去玩,小花妖的眼睛就驀地亮了起來,用力點了點頭,興奮不已地跑去打水洗臉。穆羨魚也換好了衣服出了門,用清水洗了兩把臉,只覺神清氣慡,這才發覺原本的縈繞不散的寒意仿佛已盡數淡去,身上的痛楚疲累也半點兒不剩,倒是比受傷之前還要舒坦上幾分。

  “殿下,您起得可真早……”

  既明打著哈欠從屋子裡頭出來,見著自家殿下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卻也總算是放下了心。正要再問問昨晚的事,院門卻忽然被人推開,一個烏漆墨黑的人影便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大人,大人——誒呦,可是幸好您沒事,可真是嚇死我了……”

  “赤風?”

  穆羨魚記得他的聲音,單手將險些撲倒在自己身上的人給攙住了,詫異地打量著他這狼狽至極的模樣:“這是怎麼了,有人欺侮你麼?”

  “不是我——小人昨天趁夜出了個城,本來是打算去看看城郊那幾家莊子,挑一個送給您幾位住著,好歹比這小破院子住得舒服。誰知道今早一回城就聽說章家起火,一大家子人燒得什麼都沒剩下。嚇得我趕緊上裡頭去翻,可也什麼都沒能翻著……想著萬一您幾位沒留在那兒住呢,就回來碰碰運氣,幸好幾位大人都安然無恙,萬幸萬幸……”

  見著這幾位祖宗都還好好的活著,赤風只覺喜不自勝,抬手不住地抹著眼淚。既明看得忍不住直皺眉,拖著他到了院角的水缸邊上,抄了個水瓢遞給他:“趕緊先把你身上的灰沖一衝,也不怕弄髒了我們師弟的衣裳——我看我們幾個有事沒事還是次要的。你真正害怕的,大概是萬一我們出了什麼事,你身上的毒沒人給你解開吧?”

  “您看您說的,那不都是一回事嗎——小人現在就是您幾位手裡那根繩上頭扯著的風箏。您抻一抻,我就得往下動一動,可您要是撒手了,我也就只能等著一頭扎到地上去了……”

  赤風訕笑著應了一句,接過水瓢狠狠洗了兩把臉,又快步去了後頭換衣服。既明搖搖頭嗤笑一聲,回了身正要開口,卻見著了自家殿下仿佛尤其凝重的神色,心中便止不住地跟著一緊:“殿下,您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來了?說真的,您要是想到了什麼,就趕緊痛痛快快說出來吧,管他對不對的呢,可別再回回都馬後炮了……”

  “倒不是想起了什麼,只是覺得他方才的話有些耳熟罷了。”

  穆羨魚無奈失笑,搖了搖頭沉吟著緩聲道:“我不知究竟是不是巧合,但是——當年商王府大火的時候仿佛也是這個說法,你可還記得麼?”

  “對了——當時也是皇宮內外傳得沸沸揚揚,說是整個商王府都燒乾淨了,什麼都沒剩下……”

  既明忽然打了個冷顫,忍不住裹緊了衣服,匪夷所思地壓低了聲音道:“莫非上一回也是因為畢方嗎?那隻畢方是不是在追著那兩隻蠱蟲在跑,蠱蟲到了哪兒它就燒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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