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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國不大,凌子寒只用了兩個小時便從機場到達目標區域。這裡炮火連天,從海上的軍艦打到岸上,岸上的反政府武裝用火箭彈或手提飛彈還擊,陸地上到處是斷壁殘垣,海面上不斷有巨浪滔天,被炸死的魚浮上來,密密地浮在水面上,露出銀白的魚肚,有陽光下有種慘白的悲壯。

  凌子寒和衛天宇都沒有看到過任何像是普通平民的人,因此中途沒有停留,直奔那組科學家租的別墅。

  這裡所有的房子都門窗緊閉,可牆上或屋頂都被炸開了大洞,滿地都是碎玻璃。凌子寒和衛天宇下車後從牆上的破洞裡鑽進去,迅速檢查樓上樓下各個房間的情況。很快,兩人就搜索完畢,在一樓的客廳會合。

  “所有房間都有私人物品留下,但與研究有關的東西全都不見了。”衛天宇冷靜地說,“我查看了他們的臥室和浴室,衣櫃比較亂,看上去像是帶走了部分衣物,浴室里也比較乾淨,潔牙器之類的小東西都不見了。”

  “一樓有個大房間,像是實驗室,設備都在,但沒有任何文字資料,也沒有電腦,收拾得很乾淨。”凌子寒做出結論,“他們是有序地撤離,不像被挾持。”

  “對,我也這麼認為。”衛天宇凝神想了想,“為了研究方便,他們有一艘設備先進的考察船,只是比較小,只適合於近海航行,但危急關頭也顧不得那麼多,他們很可能上船離開了。”

  “嗯,有這種可能。”凌子寒同意他的判斷,“離這裡最近的比較安全的地方是B國南港,我們去那兒查查,看有沒有線索。”

  “好。”衛天宇點頭,“回機場也上不了到B國的飛機,現在航班都取消了,我們還是到港口去乘船吧。”

  “行。”凌子寒答得很乾脆,“我們還可以在海上看看沿途有沒有他們的蹤跡。”

  這時,一發炮彈帶著悽厲的呼嘯聲向他們這邊飛來,凌子寒和衛天宇都聽出不妙,立刻飛身躥出牆上的洞,如離弦之箭般向遠處she去。他們剛跑到公路上,就聽到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兩人迅速臥倒,以保護性規避姿勢翻到公路另一邊的排水溝里。他們剛剛所在的別墅被炸得粉碎,殘磚斷瓦遠遠飛出,砸在花園、公路和汽車上,有些還落到他們身上,但因為角度不對,並沒有造成傷害。

  等到爆炸的衝擊波過去,兩人才謹慎地抬頭觀察,只見汽車的窗玻璃全都震碎,頂棚被一塊大石砸得向下凹進去,車前蓋上也有不少稜角尖銳的混凝土塊,不知有沒有傷到下面的機械設備。

  衛天宇和凌子寒起身過去,將車上的石塊用力掀下,再掰開嚴重變形的車前蓋,檢查發動機等部件。凌子寒拉開車門,將椅子上的碎玻璃掃掉,坐上去打著火,看看車子還能不能開。

  等到一切檢查完畢,周圍又落下好幾發炮彈,凌子寒伸出頭喊道:“快上車,這裡離港口不遠,十幾分鐘就到,這車能開就行了,用不著盡善盡美。”

  衛天宇笑著放下車前蓋,過來坐到副駕位,拿出自己的電腦查看情況。凌子寒一踩油門,向前飛馳而去。

  雖然只是十來分鐘的車程,可卻像是戰爭年代衝過封鎖線,不斷有炮彈落下,掀翻高高的椰子樹,炸碎岸邊一排排美麗的小別墅,也不斷有火箭彈從頭上飛過,she向海上,掀起滔天巨浪,在停泊的艦艇上炸出一團一團的火焰。

  衛天宇嘆了口氣,“不過是彈丸之地,居然打成這樣,真讓人不可理解。”

  “是啊。”凌子寒贊同,“等到戰亂平息,E國經濟起碼倒退十年。”

  衛天宇看著海面上黑煙滾滾的艦船和岸上變成廢墟的別墅群,不由得直搖頭,“最苦的就是無辜平民。”

  凌子寒無奈地笑了笑,沒再多說。

  衛天宇看著手上接收到的圖像,恢復了冷靜,“港口有船停著,是客輪,太小了,有點像那種在島與島之間擺渡的渡船。船上全是人,我擔心一出海就會翻。”

  “有船就不錯了,現在哪裡還顧得了什麼安全性?”凌子寒微微皺眉,“你說我們能不能幹脆游到南港去?”

  “如果沒有其他方法,當然可以游,不過我不贊成。”衛天宇微笑著看了看他,“要不,我們跟洛敏聯繫,看他們日月會有沒有船在附近,可以來接一下。”

  凌子寒想了想,“算了,到港口看看情況再說。”

  “好。”衛天宇答應著,繼續查看接收到的各種資料和數據。

  到達人cháo洶湧的港口,他們遠遠地就被逼停車,無法再前進。兩人只得拿著旅行背包下車,向前擠去。

  沒走多遠,凌子寒便感覺有人接近。雖然整個人群都在往港口方向擠,但他仍然能夠敏感地察覺有人奮力向前的方向是自己。他立刻放慢腳步,不動聲色地用眼角餘光觀察四周。在他身邊的衛天宇馬上感覺到了,也隨即停下來,做茫然狀四處打量,似乎被擠得很辛苦。

  兩人幾乎同時看到有個當地打扮的粗魯男人滿臉堆笑地向他們擠過來,用生硬的英語說:“去不去B國?我們有船,要到南港,費用只比這裡的船票貴一點點,但肯定安全,絕不超載。先生,走不走?”

  凌子寒迅速確認此人不是居心叵測之徒,不過是個發戰亂財的黃牛,便沒有吭聲,讓衛天宇去交涉。

  三個人努力脫離人cháo,站在路邊討價還價。凌子寒看上去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衛天宇則是不折不扣的白領,因此那人只與他說話,把船的型號、准載多少人、航行能力有多遠、上船後提供什麼規格的吃喝等細節都告訴了他,然後報出價來,是普通船票的一百倍,折合成歐元大概要三千多塊,兩個人就是將近七千塊。

  衛天宇立刻哭窮,又反覆表達了自己和同伴想要立刻離開這個險地的意願,並強調,如果他們不讓步,兩人只好冒險回頭去機場,乘飛機離開。這算是殺手鐧,那人打了一個電話與船長商量,終於做出讓步。經過一番拉鋸戰,最後達成一致意見,兩個人的船票共計五千歐元,上船前付一半,到南港後再付另一半。

  生意談好,那人立刻滿臉笑容,上來就要拿他們背在肩上的背包,“我來幫你們拿吧。”

  兩人微微一讓,恰當地表現出身為遊客在異國他鄉對陌生人的警惕。衛天宇微笑著說:“不用,你帶我們上船吧。”

  “好好,請跟我來。”那人殷勤地在前面引路,將他們帶離港口,來到遠處的沙灘。

  這裡有一道伸向海中的木製棧橋,盡頭處停著一隻小快艇,那人指著遠處停泊在海中的一艘漁船,對他們說:“就是那條船,我們要坐小船過去,兩位先生請上船吧。”

  凌子寒和衛天宇藝高人膽大,一是覺得這人的外表是地道漁民的模樣,黝黑粗糙的外表和神情的細微之處是不太容易裝出來的,二來即使這人想要搞鬼,他們也不怕,於是毫不猶豫地上去,一人一邊坐下。那人很高興地解開纜繩,駕駛汽艇高速離岸,向那隻漁船馳去。

  漁船並不大,不適宜遠洋作業,但從E國航行到B國是完全沒問題的。他們平時辛辛苦苦地在海上操勞半個月,即使滿載而歸,所得也不過幾千歐元,現在只要跑一趟就大大超過這個數,因此現在E國所有在近海作業的中小型漁船都成了“客輪”,雖然收費昂貴,也照樣能載到急於離開的客人。

  小快艇到達漁船邊的時候,船上的兩個漁民立刻熱情洋溢地奔到船舷邊,幫助衛天宇和凌子寒上船,然後帶他們去見船長。帶他們來的人高聲把講好的價錢用本地話告訴同伴,然後開著快艇掉頭回去,繼續招攬生意。

  船長與那些船員一樣,臉上儘是風霜之色,看上去憨厚豪慡,但收起錢來卻毫不含糊。衛天宇從身上的錢包里數出兩千五百歐元遞過去,船長拿出專業的驗鈔機一張張驗過,隨即滿臉笑容地用英語說:“兩位先生先去船艙安頓好,裡面有一份菜單,想吃什麼可以點,雖然現在是戰亂,蔬菜水果不好買,咱們沒有,但海鮮管夠,你們隨便吃,淡水也儘管喝。”

  “好。”衛天宇點點頭,有些著急地問,“船長,什麼時候開船啊?”

  “快了。”船長一邊裝鈔票一邊說,“我們一條船至少要帶十個客人,現在加你們兩位才七個,還得再上三位客人才能開船,不然我們就虧本了。”

  衛天宇皺了皺眉,卻沒有跟他爭執,轉身跟著船員離開了。凌子寒一直沒吭聲,也沒進船長室,而是始終站在甲板上,觀察船上和四周海面的動靜。看到衛天宇出來,他便跟過去,一起走向分給他們住的船艙。

  衛天宇的態度很和藹,用略顯生硬的本地話向船員詢問其他五位客人的身份。那位船員一聽他能說自己的母語,態度立刻變得親切了許多,將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那五位客人都是港口附近一個大城市的人,一對夫婦帶著老父老母和孩子,打算去B國投靠親戚,聽上去沒什麼可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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