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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靖轉頭看了看雷鴻飛,很清晰地瞧見他眼中的關切,不由得心裡一熱,對他笑道:“我好多了,明天肯定就沒事了。”

  雷鴻飛當然不會貿然說出他的真實病情,只“嗯”了一聲,攬著他的肩頭往裡走,很認真地說:“就算沒什麼大事,你現在畢竟是在病中,還是得多休息。”

  林靖沒有答應,也沒有否定。他只是笑了笑,就順著雷鴻飛的手勁走回了作戰部,重新回到床上,卻不願意躺下,“我睡得太久了,累。”

  雷鴻飛也不勉強,找了兩個靠墊來放到他背後,讓他可以舒服地半躺著。弄好以後,他看了看表,輕聲問:“你晚上想吃點什麼?”

  林靖根本沒有胃口,而且覺得腹部胞脹,隱隱作疼,明知道雷鴻飛不會放任他不吃不喝,卻仍然實話實說,“我一點也不餓。”

  雷鴻飛並沒有像過去那樣不由分說地給他做好了東西,再拿過來逼著他吃,而是柔聲與他商量,“我讓炊事班熬了白粥,不是很稠,類似米湯,你試著吃一點,好嗎?”

  林靖立刻點頭。不吃不喝肯定是不行的,沒有體力,沒有營養,身體就很難恢復健康,他當然要努力吃點東西。

  雷鴻飛立刻通知廚房,讓他們把白粥和一些沒有刺激性的清淡小菜送過來。

  林靖看著擺放在面前的飯菜,感覺疼痛著的胃對這些食物並不排斥,沒有噁心反胃的不知,便痛快地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雷鴻飛見他能吃下東西,悄悄吁出一口氣,稍微有一點放心了。

  林靖的腸胃很不舒服,所以不敢多吃,只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筷子。雷鴻飛並不勉強他,病人當然最好是少吃多餐,於是讓人過來收走碗碟,吩咐把剩下的飯菜放進保溫箱裡。

  林靖見他雖然臉上沒有什麼異樣,可眉宇間卻隱有憂色,不禁沉思起來。

  雷鴻飛叫蔡昕威弄了一盆熱水進來,讓林靖洗了臉和手,又催著他躺下休息。

  林靖凝視了他一會兒,看得他心裡有些混亂,乾笑了兩聲,目光閃向一旁。林靖下了床,對他說:“到我辦公室去,我有話問你。”

  雷鴻飛很有些苦惱,“你先休息,等精神好些了再問吧。”

  “是很重要的事。”林靖強調,率先走了。

  雷鴻飛只得跟上去,與他走進了旁邊一間小辦公室。這是林靖單獨使用的加密房間,便於他進行保密級別很高的談話或者與別人通話。

  林靖關緊門,與雷鴻飛面對面坐下來,平靜地說:“我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雷鴻飛一怔,本能地迴避,“醫生不是說重感冒嗎?”

  “我看不像。”林靖盯著他,目光卻很柔和,“你現在的表現,仿佛我已經身患絕症了……”

  “胡說。”雷鴻飛立刻打斷他的話,“你別胡思亂想,真的只是小病。”

  林靖看了他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你這不是掩耳盜鈴嘛。我是這裡的最高長官,醫院裡的所有人都必須服從我的命令。我如果去問院長,難道他還會對我撒謊?”

  “我……”雷鴻飛失笑,他心急之下倒忘了這個。既然如此,倒是不用隱瞞了,再說,這病也不是什麼絕症,用不著三緘其口。他握住林靖的手,輕言細語地說,“我去問過主任,他說你患的是免疫系統過敏性缺失症……”

  他詳細講述了林靖的病情,然後安慰他,“這不是什麼嚴重的大病,要治癒也並不困難,只是目前需要特別注意。你身邊不能缺人,以後你如果回宿舍休息,讓我跟你一起睡吧。”

  林靖也覺得自己這病不算什麼,於是笑著點頭,“行啊,聽你安排,不過,你應該很快就要回國了吧。”

  “嗯,我會儘量想辦法多留一段時間。”雷鴻飛將他的手合在自己的雙掌中,突然就熱血上涌,難以控制,忍不住脫口而出,“林靖,我們結婚吧。”

  林靖吃了一驚,然後很感動地說:“你別這樣,我又沒得什麼不治之症,你不必做到這個地步來安慰我。”

  雷鴻飛有些泄氣,“我是說真的,不是受那些無聊的電影電視影響,搞什麼生死戀之類的狗血煽情。”

  林靖忍俊不禁,將手從他掌中抽出,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真的不用,這點小病對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我的心靈不會受傷害的。”

  雷鴻飛長嘆一聲,卻也不想太過激進,一是他在病中,情緒起伏太大不利於他恢復健康,二是現在正在戰爭狀態,他肩上的擔子很重,注意力一定得集中,不能亂了心神。看著林靖懵然不知的坦蕩笑容,他也笑了,慡快地說:“那好,當我什麼也沒說。”

  “嗯。”林靖點頭,然後起身打開門,“外面月光很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雷鴻飛看向窗外,只見一輪明月當空,沒有雲霧遮擋,顯然天氣不錯,便同意了,“好,我們散會兒步,但時間不能長,最多十分鐘。”

  “行啊,你有時候還真是婆婆媽媽。”林靖的心情很好,忍不住調侃他。

  雷鴻飛心裡的幾分沮喪也一掃而光,哈哈笑著,陪著他走出門去。

  第105章

  深夜,前敵指揮部很安靜,大部分房間都已熄燈。

  司令官宿舍里響起幾聲輕咳,接著就有一盞柔和的夜燈亮起。雷鴻飛迅速起身,端起床頭柜上的保溫杯遞給另一邊的林靖。

  等到咳嗽停止,林靖喝了幾口水,將杯子放下,笑著對雷鴻飛說:“你也別太敏感,這樣怎麼睡得好?我讓你別過來,你就是不聽,再這樣下去,我咳幾聲都會覺得過意不去。”

  雷鴻飛笑了,“有什麼過意不去的?你這病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要提防著突然出現過敏症狀。如果不陪著你,我可不放心,肯定睡不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你用不著背包袱,想咳就咳,不要憋著,對身體不好。我睡得很好,你不必擔心。”

  “嗯。”林靖知道他固執,也不再勸,微笑著躺了回去。

  最近幾天風平浪靜,似乎恐怖分子都龜縮回去了,暫時沒人露頭,林靖和雷鴻飛都推測是受到了阿丹被俘的影響。雖然阿丹只是其中一個恐怖組織的首腦,但他在恐怖陣營里是很重要的人物,他的被俘顯然對恐怖組織是個沉重打擊。

  林靖覺得有些傷腦筋,頻頻派出偵察員查探恐怖分子蹤跡,希望能速戰速決。雷鴻飛卻求之不得,趁機讓林靖多休息,並且叫人把自己宿舍的床搬到他的宿舍里去。因為在軍營里,他沒有做得太過分,而是像酒店的標準間一樣,兩張單人床中間空著一點距離,剛好可以放個小小的床頭櫃。

  雷鴻飛準備了氧氣罐,放好了水杯,卻仍然不放心,總要看著林靖先睡下,自己才休息。林靖對他的緊張感到好笑,但是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這樣,兩人都習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彆扭。

  輸了三天的液,林靖的燒就退了,只是喉嚨不時發癢,忍不住會咳幾聲。他覺得是小事,但雷鴻飛卻不敢掉以輕心,每天都要拉著他到醫院去檢查一下,確認他的咽喉沒有腫脹,不會造成窒息、休克,這才能夠放下心來。

  林靖躺下去後,覺得沒了睡意,便輕聲問道:“你大概什麼時候走?”

  有關寧覺非犧牲的戰地調查已經結束,經過基因檢測,在現場找到的部分遺骸確實屬於寧覺非,這位年輕的將軍已經血染疆場,永遠地離開了。

  看著調查報告上列出的各種說明、在現場搜集的遺物和照片,林靖與雷鴻飛都很難受,心痛得不行。林靖咬著牙,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狠狠地打個痛快,不報此仇決不收兵。雷鴻飛自然也是與他一樣的心情,可身為調查組負責人,他卻應該回國了。

  “我不想走。”他關了燈,在黑暗裡悶悶地說,“第一,我不放心你的身體;第二,我也想參加這場戰鬥,這對我的意義不一樣。覺非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對他的感情不僅像兄弟,甚至像兒子。他……死得這麼慘,我一定要為他報仇。”

  “我明白你的心情。”林靖輕輕嘆了口氣,“可你不能違抗命令。這裡有我在,你儘管放心回去。”

  “不行,我放心不了。”雷鴻飛毫不猶豫地堅持,“我明天就跟我父親聯繫,讓他想辦法幫我留下來。”

  林靖失笑,“你以權謀私,乾的儘是這些事,損己利人,傻得厲害。”

  雷鴻飛聽得大為歡喜,“我就願意當這種傻瓜。”

  林靖笑了一會兒,便感覺到倦意,於是輕聲說:“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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