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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乘電梯到達十八樓,踩著厚厚的地毯沖向1827號房。

  林靖用可攜式探測器仔細探查的房間內部,確認有兩個人在裡間,外面是安全的,便示意服務生用房卡開門。

  他一馬當先,等到房門推開一條fèng,就搶先躥了進去。

  小小的客廳一目了然,他只是匆匆一瞥,便直奔通向臥室的門。

  這時,房門從裡面拉開,裡面沒有開燈,很黯淡,林靖卻目光如電,看到一個握著槍的男子正想往外走。那人似乎也是一眼就瞧見了他,動作迅捷地往門邊閃去。

  林靖毫不猶豫地對準他,扣動了扳機。

  那人閃到門框邊,飛起一腳,踢向他持槍的手。林靖出手如電,左手揮拳擊向他飛踢過來的腿,同時起腳踹向他的另一條腿。那人反應不及,那條站立的腿被他狠命一踢,頓時失去平衡,向後掉去。

  林靖飛身搶上前,劈手奪過他手裡的槍,將他牢牢地按在地上。

  第75章

  林靖覺得很不真實。

  能潛入戒備森嚴的特種部隊司令部暗殺雷鴻飛,能在全世界反暗殺反恐怖活動的專家和特戰精英雲集的日本連續刺殺帝國神道黨的高級幹部和首腦,四處縱橫來去、瀟灑自如的鬼秋居然這麼容易就被他擒獲了,這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他全身都繃緊了,不敢稍有放鬆,一隻手就像是鐵鑄似的,將這個殺手死死地摁在地毯上。

  不遠處還倒著一個人,他朝著那邊仔細地看了一下,發現那個男人很年輕,像是受了重傷,側在地上動彈不得,不過還是活的。

  屋裡的光線很黯淡,林靖卻能夠看清楚,除了這兩個人,再也沒有危險。他立刻通過微型通話器向指揮中心報告,“已經在帝國飯店1827號房間抓住殺手,有兩個人,目前身份不明,都受了傷。”然後他又單獨跟雷鴻飛通了話。

  雷鴻飛立刻說:“你把人看好了,誰也不給,我馬上就到。”

  林靖結束通話,就有大批人員湧進來,有人打開了燈,屋裡一片光明。林靖這時才看清楚,自己按住的這個人相貌普通,可是看上去很年輕,怎麼也不像是在江湖上成名二十載的鬼秋。

  有日本警察拿出手銬遞到他面前,他接過來,將地上的人反銬住,再拉起來椎到牆邊,熟練地搜遍他的會身。

  那人很沉默,扭頭看著窗外的夜色,一雙眼睛烏沉沉的,非常冷漠。

  直到這時,林靖才發現他全身都是血,還有血水滲出襯衫,在鴿灰色的棉布上緩緩暈染開,看著有些觸目驚心。林靖轉頭叫道:“趕快叫醫生來。”

  這時,游戈、羅衣和趙遷都沖了進來。他們在瞬間判斷了形勢,便在紛亂的人叢中擠到林靖身旁。游戈對林靖出示了證件,簡單地說:“我們是國安的,配合你們工作。”

  林靖點了點頭,見他們以守護的姿態擋在自己身前,不由得有些詫異。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有日本警察上前來交涉,要帶走他手裡的這個殺手。

  游戈馬上以流利日語表示拒絕,羅衣和趙遷也上前攔人,以強硬態度對日本警方對峙。

  林靖略感奇怪,還沒仔細思索,雷鴻飛便帶著十幾個突擊隊員跑進來。看到林靖和他手裡抓著的人,雷鴻飛眼睛一亮,想也不想便筆直地走過去,凡是擋路的人都被他不耐煩地撥開,推到一旁。

  游戈見他神情不對,趕緊拉了他一把,佯裝怒氣沖沖地說:“雷將軍,日本警察硬要帶走鬼秋,明明這個殺手是林將軍親手抓獲的,憑什麼交給他們?”

  雷鴻飛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火冒三丈。他怎麼可能讓人帶走凌子寒?讓凌子寒落到別人手裡受苦,或許還要刑訊逼供,那是他絕對受不了的事情。他轉過身來,面對堅持要帶人走的幾個日本警察,用英語長篇大論地說了一通。他態度蠻橫,寸步不讓,到最後甚至出言威脅,“你們是不是想在這裡與我們交火?我告訴你,你要想帶他走,除非先殺了我。”

  林靖沒吭聲,神情一直冷冰冰的,一隻手始終抓著鬼秋的胳膊,意思很明顯,絕不放人。

  在他們的爭執中,醫生上來了,先救治了已經確認身份是風魔的殺手,然後再為鬼秋治傷。鬼秋金身上下都是被刀鋒劃傷的血口子,只是不深,雖然一直在出血,卻沒傷到筋骨。風魔被擔架抬了下去,鬼秋卻一直沉穩地站著,蒼白的臉色中絲毫不見虛弱,仿佛隨時都可以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造成新的破壞。

  雖然是敵人、是罪犯,但是無論來自哪個國家、哪個部門,在場的人都對那個安靜而沉默的殺手油然而生尊重與欽佩。

  與雷鴻飛相持良久,日本警方終於決定暫時退讓,同意由他們帶鬼秋離開,但未經日方允許,他們不得帶鬼秋出境。

  游戈、羅衣、趙遷在前開道,突擊隊員斷後,雷鴻飛和林靖一左一右,握住鬼秋反銬在背後的兩隻胳膊,帶著他走出房間,乘電梯下到一樓,穿過站滿警察的大堂,出了酒店大門。

  外面圍滿記者,閃光燈亮成一片,嘈雜的詢問聲嚶嚶嗡嗡地響起,根本聽不清楚。

  他們都不理會外界的情形,全都板著臉,疾步走向停在一旁的警車。

  這時,有人叫道:“鬼秋先生。”

  鬼秋站住了。雷鴻飛放開了手,並示意林靖也鬆手。林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判斷力,無法決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只能聽從雷鴻飛的意思放手。沒有他們挾制,鬼秋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

  風魔躺在醫用推車上,似乎已經緩過勁來,卻仍然無法動彈。醫生剛剛處理好他的傷勢,正準備將他抬上救護車。他看著鬼秋,清晰地說:“鬼秋先生,您不愧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殺手,敗在您手上,我感到很榮幸。但是,您不該侮辱一個武士。”

  記者們鴉雀無聲,無數攝像機、話筒、採訪機、手機拼命伸向他們,照相機的閃光燈亮成一片。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明白了,是鬼秋打傷了風魔。林靖想著當時房間裡的情形,心裡一動,難道是鬼秋制止了風魔的刺殺陰謀?

  鬼秋的神情仍然很冷漠,卻忽然站正身子,對著風魔微微鞠了一躬,用流利的日語說:“山本先生,我向您鄭重道歉。您是個好殺手,更是個好武士。今晚是我鬼秋一生中的最後一戰,能夠打敗您,也是我的榮幸。”

  這是鬼秋首次當眾承認自己的身份,風魔煞白的臉上浮現出夙願得償的滿足笑容,“鬼秋先生,謝謝您。如果您不在了,我會很寂寞的。”

  鬼秋沒再說話,只是輕輕對他點了點頭。

  兩個著名的職業殺手旁若無人,頗有點惺惺相惜的味道。

  見鬼秋再無言語,風魔也被送上了救護車,雷鴻飛和林靖這才押著鬼秋往一旁走去。記者們喧譁著向前沖,大聲提出各種問題。他們都沒理會,迅速登上汽車,向外駛去。

  運送山本五郎的救護車也關上門,疾馳而去。

  東京的夜繁華依舊,並沒有被這件事影響。運送鬼秋的警車向中國大使館駛去,前後都有突擊隊員乘坐的汽車護送。

  林靖卻忽然想起了鬼秋的搭檔,便盯著他問:“靈沙呢?”

  鬼秋一言不發,靠著車廂壁,漠然地閉上了眼睛。

  雷鴻飛坐在鬼秋身旁,趕緊看著對面的林靖微笑,和顏悅色地勸解道:“靈沙是搞技術的,沒什麼殺傷力,咱們回去了再審吧,不著急。”

  林靖更覺奇怪,狐疑地看著他,礙於有外人在,那句“你吃錯藥了吧”就沒有出口。

  雷鴻飛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能發揮憊懶的本質屬性,對他安撫地笑了笑。

  林靖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閉著眼睛的鬼秋,然後側頭看向車窗外掠過的繁華景象,也不再吭聲。

  第76章

  林靖坐在撥給他使用的臨時辦公室里,皺著眉頭聽蔡昕威匯報這兩天的情況。

  昨天晚上把鬼秋帶回使館後,雷鴻飛便將他們所有人擋在外面,單獨跟那個殺手待在房間裡,說是要突審。

  按照現定,審訊犯人必須兩人在場,如果以後出了問題也有人作證,雷鴻飛要一個人突擊審訊,顯然不合現矩,可雷鴻飛被鬼秋潛進司令部里實施暗殺,丟了面子,如果是想要好好修理他,也是人情之常,不但林靖這麼想,所有的特種兵都這麼想,於是便相信了他的說辭。要收拾俘虜,這事當然不能讓別人看見,於是大家便各干各的,布置警戒,定好輪換值班的時間,等等。林靖也去了臨對辦公室,與寧覺非聯絡,告知他已經抓住了鬼秋。

  雖然已是深夜,寧覺非仍然興奮不已,“真的?你抓到了鬼秋?他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長得陰險不?”

  “當時他跟風魔狠鬥了一場,風魔差點被他打死,他自己也全身是傷。我算是撿了個便宜,進門的時候正好碰上他出來,一個照面就被我撂倒了。”林靖實事求是地說,“他長得很普通,看不出陰險來,但是很年輕。照理說他成名二十年了,怎麼也得四十上下了吧,可看上去頂多三十,要說他才二十多歲也不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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