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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蘇呆呆半晌,連忙招十二扶著她進屋裡,見到正在整理的香蓉猶若親人般得撲了上去,哀嚎道,“香蓉你可要救救我。”

  白蘇的四個侍婢中,只有香蓉刺繡還算不錯,其他三個水平基本都在停留在fèng衣服階段,十三fèng衣服針腳細密,結實又美觀,但fèng衣服fèng的再好,她死活就是不會繡花,十二和二丫就更別提了,連fèng衣服都勉勉強強。

  香蓉聽白蘇把事情原委說了,笑道,“奴婢還道是什麼大事呢,小姐你繡功可是尚京一等一的好,何須憂心?三天時間雖緊迫了點,奴婢和小姐一起繡還是能趕出來的。”

  白蘇臉都綠了,心道我要會繡花,還用的著這麼上火嗎。

  “香蓉,可自打上了一回吊,就不大會繡花了。”白蘇苦著臉道。

  白蘇其實可以說,自打上了吊後,便發誓再也不繡花了,畢竟素女曾經為寧溫繡過許多小物,甚至在繡閣中那幅雄鷹展翅恐怕也是準備送給寧溫的,她如此一說,香蓉定然會以為白蘇因著情殤便不願繡花了,卻也能瞞過去。

  然而一個謊言往往需要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去遮掩,縱使瞞著一輩子又能如何?

  反正唯一知道她死過的醫者已經被處死,這個身體是貨真價實的白素,即使忽然不會繡花甚是奇怪,白蘇還是照實話說了。

  香蓉怔了一下,卻也沒有多問,但神情間亦有些著急,她穩了穩心神道,“時辰已經不早了,小姐先休息吧,明日再想法子,還是養好身子要緊。”

  白蘇心想近來陸離態度似乎和藹不少,就算真的繡不出來,他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至於對一個孕婦出手吧?縱然,他好像真的很在意那件披風......

  躺上塌,白蘇輾轉反側,腦海中一會兒是顧連州俊美無鑄的容顏,一會兒是湛然若仙的寧溫含笑相望,一會兒又是陸離一雙如狼般的深邃眼眸,終於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白蘇頭腦昏昏沉沉的醒來。

  她發現,有顧連州在的日子,雖然沒有現在被伺候這麼周到,但她很少做夢,每一覺都睡的香甜,更不用想著怎樣去應對其他人,因為顧連州會將這一切處理的妥妥噹噹。

  白蘇撫著凸起的肚子,喃喃道,“兒子,你父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小姐,主昨天才走呢。”香蓉見白蘇心心念念的樣子,不由笑道。

  白蘇嘆了一聲,“是嗎,可我怎麼覺得有好幾個月了呢?”頓了頓,又撇撇嘴道,“他還是比較看重你,說什麼在你出生前便會趕回來。”

  香蓉知道白蘇的習慣,醒了之後要躺在床上幾刻才肯起來,便兀自在窗前支起繡架。

  白蘇聽著香蓉乒桌球乓的折騰,轉眼看過去,一見那繡架,白蘇頓時膽汁都涌到嘴裡了,苦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香蓉,你一大早的就給我添堵。”

  香蓉頭也不回的繼續弄支架,一邊狠狠的砸著接口,一邊道,“小姐,時間不多,要趕快才行,至少也要先準備著啊”

  淑女終於又發飆了白蘇嘆道。

  她翻身準備下榻,卻見昨晚放在枕邊的透水白裡面居然有一絲絲濁物,心中一驚,連忙穿上木屐噠噠噠的跑了出去。

  白蘇這般形容,嚇得香蓉將支架一扔,立刻追上去扶住她,急道,“小姐,你慢些”

  廳中,媯芷正坐在幾前,準備用膳,見到白蘇急急忙忙的樣子,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玉佩,道,“你找我?”

  白蘇在她對面跪坐下來,把那塊透水白放到她面前,“你看看這個?”

  媯芷瞥了一眼,道,“你既是知道這是透水白,便應知道它的特質,那便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把它放在你身邊,自然會髒了,再放幾日會成黑的也未可知。”

  是了,透水白被埋在土中久了便是醜醜土黃色,與石頭無異,而放在水中幾日又會恢復光潔如初。

  白蘇抽了抽嘴角,從媯芷這毒言毒語中,好歹能分辨出,這玉能夠吸收人體中不乾淨的東西,對身體很有好處。

  “你不信他。”媯芷一針見血。

  白蘇呆了呆,心中有些羞愧,把旁人好心當成驢肝肺,著實不太厚道。但媯芷說的對,她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寧溫,因為這個身體原主是死在他手中,因為他帶著溫潤如玉的假面將天下玩弄於股掌之中。

  如果這是顧連州給的東西,恐怕今早它就是化成黑水,她也不會有絲毫懷疑吧。

  “不信最好。”媯芷有淡淡補了一句。

  誠然,顧連州也是表里不一之人,但他總算將腹黑的一面毫無保留的展現在白蘇面前,而寧溫永遠令人摸不透,當你以為他狠毒時,他可以更狠毒,當你以為他無情時,他卻仿佛深情不悔。

  媯芷也不管白蘇,十二擺好飯,她便自顧的吃了起來。

  白蘇低頭瞧著手心裡的透水白,潔白之中泛起絲絲灰白,但水光依舊,喃喃道,“我既是不信他,當時為何又接下著玉呢......”

  “貪財。”媯芷冷不防的蹦出這兩個字。

  白蘇嘴一咧,眼睛一彎,笑道,“嗯,我發現你最近幾日心情不錯,不如同我一起繡花吧。”

  媯芷恰好吃完飯,漱口之後,端過茶水,撇了撇漂浮的葉子,面無表情的道,“好。”

  這下驚的可不止白蘇了,連香蓉她們都長大的嘴巴,定定的看著媯芷冷如千年玄冰的臉,覺得定是方才幻聽了。

  白蘇咽了咽,道,“媯芷,咱們這麼久的交情,若是你快要死了,你可得提前告訴我一聲。”

  媯芷十分厭世,巴不得早死早解脫,這一點白蘇十分了解,但她這麼說,多半是逞口舌之快。

  “等你死了,我才會死。”媯芷放下茶杯,抬頭看看了天。

  白蘇心裡還一直反反覆覆想著她這句話,卻聽她冷徹骨的聲音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不覺間竟是巳時了。你是現在繡花?還是我現在去幫你準備棺材?”

  “你積極向上點行吧?”白蘇翻了個白眼,起身去洗漱。

  雖則白蘇話是如此說,但好歹還是把媯芷的話放在了心上,在幾個侍婢的伺候下,很快的洗漱好,用完膳,坐到了寢房的繡架前。

  手足無措的坐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那披風還是四分五裂的呢,忙又令香蓉從箱子中翻出那幾塊碎布,一塊塊的拼好,然後開始逢。

  既然陸離強烈要求她親自fèng補,那就只好勉強親自fèng。好在這俱身體的的本能還有些許殘留,即便繡不成花了,拿拿針還是不成問題的。

  媯芷出去轉悠了一會,不知從哪裡取來一塊正紅色的綢緞,見白蘇一時半會也用不上繡架,便把紅布繃了上去,這塊不不大,只有三尺長寬,迎著陽光時上面竟泛著淡淡的藍紫色光芒,宛如霞光般,煞是美麗。

  白蘇只打量了幾眼,便開始認認真真的fèng補起來,她不會刺繡,但對於撕壞人家父親的遺物還是心中有愧,即使不能做到盡善盡美,也應當盡心盡力才是。

  媯芷的繡線也是自備,透明如髮絲般的絲線在她手中上下翻飛時,也能隱隱看出泛著淡淡的金色流光。她的一雙手,有如穿花蝴蝶,飛舞翩躚,神情一入她配藥時那般專注認真。

  香蓉幾人在這邊幫襯著白蘇,卻時不時瞟媯芷那邊一眼,只見紅布之上不一會便出現了細細密密的花紋,那花紋極小,看不出是什麼紋案,但細細長長的一條,也十分美觀。

  第二卷強強相遇第240章送披風

  第240章送披風

  用完午膳,白蘇繼續fèng披風。

  白蘇的針腳倒也湊合看的過去,至少和十二不相上下。

  香蓉看著這個針腳,終於知道白蘇是真的不會刺繡了,她雖是在白老爺身邊伺候的侍婢,和素女也不是很熟,但很了解素女的性格和才藝。

  婆主事將白蘇自縊一事瞞的密不透風,香蓉也只當素女是因著絮女的逼迫和寧溫公子的薄情而性子大變,縱然現在覺得有些奇怪,也不曾多麼在意,只要素女還是對她好的素女,還是那個能令人安心的素女,至於有什麼樣的改變,那又有什麼關係?

  下午的時候,十三才從另一個院子回來,跪坐在白蘇身側,一邊看著她fèng衣服,一邊回稟各種事務,“小姐,姜國的內院也開始建了,您命人送去的迷宮也開始栽種,只不過這次的圖紙太過複雜,雖有您親自教導的工匠栽植,比以往也慢了許多。”

  一年前,白蘇在碼頭上買了一批工匠,那些工匠手藝都還不錯,白蘇也時常會命十三帶一些圖紙給他們,讓他們提高手藝。

  “嗯,那個給醫女準備的白夜樓建了沒有?”白蘇頭也不抬的問道。

  媯芷握著針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頓,而後又繼續繡她的奇怪花紋。

  提到白夜樓,十三忍不住興奮,“奴婢之前還隨倨一同前往,那時白夜樓便已經建好,是照著您的圖,建在府中一個陡峭的半山腰上,裡面連同用具和藥房都已經準備妥了,還有一個觀星台,上面風景甚好。”

  白蘇滿意的點點頭,媯芷不喜歡與人相交,她便特意設計這樣一個獨立的建築,頗有些隱士高人的味道,事實上,媯芷也確實是高人。

  “媯芷,我們日後去白夜樓的觀星台上喝酒。我還命人在姜國的府中埋了好多梅花酒,待我們去了,定然最是醇厚。”白蘇想想便覺得那種逍遙日子定然十分愜意。

  媯芷埋頭繼續繡花,冷冷道,“你若不怕被揍,我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

  白蘇一腔豪情頓時萎靡,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奈何人家根本連頭都不抬一下。

  十三恍若未見的繼續稟報導,“舉善堂的殺手數量數已增至四百餘人,我們的劍客如今也有四百餘人,原本主傳信要過來一半劍客,半路接到小姐的命令,又將主院和舉善堂的劍客各退回去一百人,可以隨時聽主差遣,主說,您可能打算近日之內去姜國?您身子向來弱......”

  白蘇撫著腹部沉吟片刻,搖搖頭道,“不,眼看還有四個月就要生了,我打算好好養身子,石城有陸將軍照拂也安全。”

  “正是如此。”十三總算放下心來,又道,“納蘭府的開支現在都是由客棧和建造府邸賺取,依照您的意思,花境現在也接一些建造府邸活,不過眼下看來,寧國生意好做些,上個月您送去的五張圖紙,均是用在了寧國。現在戰火紛飛,逃難之人甚多,奴婢做主在好幾個城池都開了分店,所幸收益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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