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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蓉道,“聽說是老爺要把她許給花氏的二子做夫人,怕她一時想不開便自縊了。”

  “哪個花氏?”花氏雖然只有一個,但嫁給花榮所在的本家和太常卿家可是不一樣的

  香蓉輕聲道,“是太常卿大人的二子”

  太常卿可是九卿之一,位高權重,聽說家風也還不錯,白梨不願意,恐怕是心中惦記著顧連州吧。

  這白氏怎麼淨出痴情女,還都喜歡自縊白蘇撫著額頭,緩緩道,“父親必會說服她的,此事不用擔心。”

  第二卷強強相遇第164章尚京風雨

  第164章尚京風雨

  即便白蘇為白梨的堅貞不而喝彩,也沒有閒情去憂心她,顧連州只有一個,若是所有尋死覓活的女人她都要管,那也不用做別的事了。

  想著,白蘇又把那封簡潔到極致的家書拿出來看一遍,紙張已經磨的起毛毛了。

  北疆戰事吃緊,她從驛站寄去北疆十幾封信,他也不知收到沒有,連封回信都沒有

  白蘇因著心事重重,晚膳也並未用多少,被十三逼著喝了兩碗人參粥,這才放她去睡覺。

  冬日天黑的特別早,才用過晚餐,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窗外風聲呼嘯,宛如一頭被囚禁的野獸在嘶吼。

  屋內燒著六個火盆,外面的冰雪寒天,裡面卻如春暖花開。白蘇沐浴完後,著寬鬆的袍子,躺在榻上看書,剛躺了沒多久,二丫便一身雪片的跑了進來,喝著霧花道,“小姐,左豎明來了,說是有急事。”

  白蘇坐直身子,道,“請他在廳中稍候。”

  香蓉和十三迅速幫白蘇穿妥衣物,扶著她往快步往廳中去,白蘇緊緊握著的手被汗水浸濕,她現在最想聽的,是北疆的消息,最不想聽的,也是北疆的消息。心中寄希望左豎明是為此而來,卻又希望不是。

  白蘇一腳踏進廳中,便見左豎明一身白雪,發上的冰渣在溫暖的室內開始融化,腳下滴了一灘水跡。

  “先生”左豎明滿臉喜色的跑到白蘇面前。

  看來是好消息,白蘇微微鬆了口氣,在幾前坐下後問道,“坐,何事令你雪夜前來?”

  左豎明在她手邊的幾前跪坐下來,歡喜道,“少師回來了”

  白蘇的手一抖,不可置信的道,“怎麼可能戰事還未結束,他怎會回來?你在哪裡聽到的消息?”

  “是真的”左豎明篤定道,“因祭酒大人的左豎病了,我昨晚替他當值,聽見祭酒大人和丞相長史的話,說是少師月前便啟程返回,約莫這幾日便能到了。”

  左豎明是白蘇的豎子,按說也輪不到替祭酒的豎子當值,這大概是繁湛特地給她傳的消息。

  而且既然繁湛也需刻意打聽,說明這個消息多數人還不知道。

  只是這個喜訊來的太突然,白蘇有些不信,“他們如何說的?”

  “今日丞相長史來太學拜會祭酒大人,正好雪勢大了,二位大人便起了雅興,擺爐煮酒賞雪,其間我聽丞相長史說道:今陸將軍已歸心我朝,全是少師的功勞啊既已功成,也該身退了。

  祭酒大人道:少師要回來了?陛下便不擔心陸將軍生出悔意?

  丞相長史道:陸將軍是血性丈夫,豈能說悔便悔?再說,陛下心思縝密,必然還有後手,也無需憂心。

  祭酒大人又道:少師何時返回?如今北疆戰事膠著,恐怕不易脫身吧。

  丞相長史笑道:陛下月前便暗中下旨招他回京了,少師可是陛下心目中的乘龍快婿,哪能捨得讓他受半點損傷?”左豎明說到這裡,偷偷抬眼看了白蘇一眼。

  若是如此說來,這事卻是真的了

  他要回來了白蘇怔怔的,腦海響徹這句話,即便理智上她判斷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可依舊如夢似幻,顯得極不真實。左豎明見白蘇面無表情的發呆,一時摸不准她的意思,還道是自己說的那句“乘龍快婿”傷了她,便靜靜的不敢出聲。

  十三見左豎明的衣服都濕透了,從寢室內端出一盆火放道他跟前,悄聲道,“您烘烘衣裳。”

  “多謝。”左豎明往盆子前湊了湊,默不作聲的烘烤衣服,餘光卻一直注意著白蘇的動靜。

  白色的水汽從他身上飄散出來,絲絲縷縷。白蘇盯著那水霧,越發覺得像是做夢。

  直到左豎明渾身的衣服都乾的差不多了,十三才不得不道,“主子,夜深了。”

  “哦令府上馬車送明回去。”白蘇心不在焉的道。

  左豎明施了一禮,“先生,那我便告辭了”

  白蘇這才回過神來,頷首道,“嗯,改日我定當重謝。”

  “先生無需如此,這是我當做的。”左豎明再施一禮後,退了出去。

  十三出去送他。

  白蘇忽然想到什麼,“香蓉,快叫固過來”

  “小姐,夜了,叫他來是否不妥?”香蓉問道。

  白蘇贊同的點點頭,嚴肅道,“是,是了,我是歡喜過頭了,那你現在去告訴他,讓他明日一早拿著信物去納蘭府,令府中劍客向北察看,看看顧連州何時能到”

  香蓉一臉幽怨的盯著白蘇——深夜叫男子過來固然不妥,難道她一個女子深夜去男人房中就妥了?

  白蘇把玉佩塞在香蓉手裡,一瞪眼道,“去去去,你要是能趁機生米煮成熟飯,豈不是更好?”

  香蓉攥著玉佩,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口挪去,見白蘇壓根就沒有悔過的意思,這才太息一聲,撩開厚重的擋風簾,心情忐忑的朝固的房中走去。

  白蘇爬上塌,閉著眼睛,聽著屋外呼呼風聲,全無睡意,雀躍的小心肝還在撲通撲通的跳躍著,一夜無眠。

  一別就是將近半年,相思毒已入骨髓,終於等到相見的這天時,才發覺隱隱作痛。

  聽了一夜的風聲,直到天明時白蘇才沉沉睡去。

  才睡了一會兒,便隱隱約約聽見香蓉急切的聲音,“十三,要不要喚小姐起來?”

  “何事?”十三問道。

  香蓉道,“今早固去納蘭府傳信時路過景春樓,聽見到處都是談論小姐的話,說是一篇《赴邊表》情深意切,感天動地,十三,你可見過小姐寫這樣的東西?是寫給誰的?”

  香蓉在白府年數多,對白素和寧溫之事知道的稍多一些,甚至也隱隱知道白素曾為了寧溫自縊,便生恐這篇表文是寫給寧溫的。

  “既是赴邊,約莫是寫給主的。”十三沉吟道。

  香蓉一拍腦袋,鬆了口氣,“噫我是急的糊塗了。”

  白蘇迷迷糊糊中也曉得,不知是哪個好事者竟把這文給公開了,可,真的是單純的好事麼......還是別有用心......

  不待想完,她便已然睡著了。

  接下來,連日的大雪阻住了顧連州回來的路,卻壓不住尚京風傳的消息。

  白蘇一篇《赴邊表》竟是傳到了宮中,雍帝大讚白蘇是“節義之婦”,而且還命人把表文抄寫百份貼在各個要道處,要雍國婦人以此為榜樣。

  一切,似乎對白蘇百利而無一害......

  第二卷強強相遇第165章高高捧,重重摔

  第165章高高捧,重重摔

  太學,上舍丙。

  舍內煙霧氤氳,二十餘人面前均擺著一隻小火爐,在練習煮茶。

  白蘇則是攏著袖子跪坐在首座上,看著他們的動作,而思緒有些飄飛了。

  從下面看上去,明顯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先生,請品茶。”一名生員將自己剛剛煮好的茶水捧到白蘇面前。

  白蘇伸手接了過去,在鼻下微微晃過,又放在了几上,淡淡道,“火候不夠,水太硬,茶太生,等爐火中碳再燒一燒,天氣陰濕,不可與平時相同。”

  眾人也發現這點,只是無論如何都控制不好火勢,炭燒的時間短了,裡面的濕氣還不曾被逼出來,煙大火弱,若燒的過久,炭已成灰,更是連水都沸不了。

  所有人都兀自揣摩白蘇話中的意思,只有距離近的那名生員,才看得見,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依舊在發呆,心中不由暗自佩服。

  低下有人竊竊私語道,“師掩還要嘗茶,師雲卻只需輕輕一嗅便知火候,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厲害。”

  “是呢,可我看先生近日有些心神不寧。”另一人道。

  二人低聲私語,他們周圍的人卻也能聽見,后座的一名華服少年伸頭道,“你還不知呢,先生寫的《赴邊表》直是感天動地,可陛下只贊她是‘節義之婦”卻沒允她赴邊,恐怕先生的心早就飛去北疆了”

  劉舉哼了一聲,“我看她是事先準備好說辭敷衍我等,不信用這杯茶試試。”

  這茶是劉舉將將煮好的,他說罷,端著茶水走到白蘇面前,“先生請品茶。”

  白蘇伸手接過茶盞,依舊只是聞香。

  其實辨別茶的火候比辨別品種還要容易,師掩也只需聞一聞便能辨出,可他傻,生員端過來多少他便一個不落的都嘗一遍,似乎這樣才能表現自己認真,所以授課十餘年,飲茶過度,導致他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尚可,不過火急了些,茶味並未全部發揮出來,另外,有些熟過了。”白蘇聞見這杯茶的時候便已經收了心神。

  當日白蘇話中隱隱指責劉舉暴虐,這話被人傳開之後,許多士子見了他都有些躲避,尤其是因為一篇《赴邊表》公開之後,白蘇名震尚京,眾人看他的目光便更多了審視的意味。

  劉舉何曾受過這種待遇,心中越發的記恨白蘇,總想找些茬,“先生既然說我等都煮的不好,我想諸位也都想見識見識您的高超技藝,不知先生可否為我等示範一二?”

  “是啊是啊,先生,請示範。”下面頓時有人附和道。

  眾人也想看看白蘇究竟如何煮茶,於是端正身子,給白蘇行禮之後,齊聲道,“請先生示範”

  白蘇淡淡看了劉舉一眼,取出竹筒中的茶匙,看似隨意的在面前一個罐中取出五六茶匙的茶葉,似乎也不曾看那是何種茶,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心中有數,光看器皿和茶分量的比例,便可知。

  然這般隨意灑脫的姿態,實在令人心嚮往之。

  爐子上的火勢不大,白蘇用木棍撥了撥爐中的碳,正欲將煮茶的器皿架上去,只聽屋外一陣喧鬧聲,白蘇手中的動作頓了下來,向外看去。

  第一個進來的是繁湛,他一襲暗紫寬袍,看起來嚴肅而有氣度,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朗聲道,“今日課業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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