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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連州並未聽見她的話,而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再無哪個女子看見他,卻只是慌慌張張的忙著系衣帶,也無哪個女子看他張的好,便立刻親上來。

  顧連州輕笑一聲,想來,她那時借他救急,又是一個一箭雙鵰之計吧。

  靜女被他這個笑容晃的失神,便是這一笑間,心和魂全都失了。

  “公子?”方無看不下去了,他家公子竟然對著一個美人,神思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顧連州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清貴的聲音道,“回吧。”

  北疆天氣已經十分寒冷了,顧連州說話的時候,唇中逸散出淡淡霧氣,在夜色中飄散,使得他那菱形的唇越發誘人。

  “公子”靜女急喚了一聲。

  顧連州頓住腳步,似是才發現身邊竟然有個女子,他暗暗斂起心神,方才竟然走神到了六識皆空的地步,這可是二十幾年頭一次啊

  “何事?”顧連州轉向方無。

  方無道,“這位**代眾人前來請公子去那邊一起慶祝。”

  “請**轉達在下的謝意,在下倦了,先行回去休息。”顧連州從小便在眾人痴迷的目光中長大,實在厭煩被人觀賞,他方才也只是打算遠遠看一會兒便罷了,“方無,你去代我向諸位致歉。”

  “公子.......”靜女聲音極小,她直覺,眼前這個人並不會因為她的哀求挽留而頓步。

  顧連州朝她微微頷首以示禮節,他雖然向來淡漠,但是該有的禮節一樣也不會少,甚至比任何人都做的周全。

  他獨自轉身走入更深的夜幕之中,遠處的軍營里火把的光亮,隱約映出清俊挺拔的身影。

  “嬌嬌,請。”方無很禮貌的提醒了一下,這個看直了眼的女子。

  靜女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方無,眉眼之間浮起和善的笑意,“勞煩您了。”

  方無回以笑意,神態卻更加恭謹,“**客氣了。”

  廣袖衣裙庶民是沒有資格穿的,靜女的打扮一看便知道是貴女。

  方無心中清楚的很,她如此對待一個奴僕,不過是衝著公子罷了,尚京城中對他態度謙和的貴女不在少數,甚至連公主們見了他也都會搭上兩句話,自是見怪不怪了。

  顧連州返回自己的營帳,侍衛進來幫他解下大氅,問道,“先生,可需熱水?”

  顧連州的職位是軍師,軍中將士多是如此喚他。

  “嗯,稍後等方無返回後,再抬水進來。”顧連州在幾前坐下。

  那侍衛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顧連州抬手欲取一本書來看,頓了一下,還是拿了那本白蘇所著的《百戰奇略》。

  他是出了名的過目不忘,但此書已看過好幾遍,卻依舊不自覺的拿了它。

  翻開書頁,忽然想起袖子中還有一封書信,便取了出來,又讀了一遍,唇角漾開一絲他自己根本不曾意識到的笑意。

  先謝謝大夥滴粉紅和打賞,粽子粉紅小福袋神馬的最有愛了,袖子愛乃們,大家周末愉快~~MUA~~

  第二卷強強相遇第142章太學師雲

  第142章太學師雲

  在暗衛被送走的第三天,白蘇便接到了太學祭酒繁湛的帖子和太學任職的文書,而今日便是她入太學的第一日。

  白蘇從小到大,有夢想過當科學家,有夢想過當軍中花朵,還夢想過當一名出色的園藝師......當然她最大的夢想還是能活過二十五歲。

  大部分職業都被她夢想過,卻惟獨沒想過要去教書育人。

  白蘇下了馬車,站在肅穆的太學門口,心中覺得甚是有趣,讓她這個一肚子壞水的陰謀家去教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生員,實在是太合襯了

  太學不允許奴隸進入,所以一般帶來的奴僕都會集中的停棧中,如同畜一般,白蘇不喜,所以便沒有攜帶十三她們,隻身一人前來。

  白蘇今日上任之事傳遍尚京,所以太學的守門小廝見一名陌生女子進來,知道她多半就是雲姬了,便恭敬的迎了上來,“可是師雲?”

  師是職業,白蘇入了太學為博士,自然便不再是雲姬,而是師雲。

  “正是。”白蘇道。

  “先生且候片刻。”守門小廝行了一禮,立刻跑進園內,須臾之後便喚來一名灰衣豎子(童僕、也作書童,並非奴隸)。

  那豎子十三四歲,五官周正清秀,舉止規範有禮,處事也頗為老練,脆生生的聲音,令人聞之精神一振,“先生可有貼?”

  白蘇掏出繁湛的貼子,那豎子雙手接了過去,打開看了一眼便還給白蘇,道,“先生請隨我來。”

  豎子卻也不怕生,路上竟與白蘇攀談起來,“先生真是厲害我聽聞先生識茶之能尚在師掩之上,真悔那日不曾去景春樓呢”

  他口中雖稱讚白蘇茶道厲害,然實際是對白蘇一個婦人能當上太學博士的欽佩更多一些。

  白蘇卻也不排斥這個伶俐的小童,遂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左豎明。”他答話的聲音滿是歡喜,覺得師雲應是對他還看得上眼。

  左豎不是姓,而是他的身份,“左豎明”的全部意思是:在左側伺候,叫明的小書童。

  太學會給每一位博士分派兩名書童伺候,一個喚“左豎”,一個喚“右豎”。簡而言之就是左邊的小童子,右邊的小童子。這些白蘇是知道的。

  “此處便是祭酒的處所了。”明將白蘇領到一處獨院的門前,躬身道,“先生請進。”

  白蘇點點頭,走了進去,院中傳來一陣慡朗的笑聲,她循著那聲音看去。

  秋日明空的陽光下,成片的jú/花圃中一襲暗紫袍服的男子正背對著她,與幾位博士飲茶話詩,他笑聲朗朗,令人覺得十分舒適。

  那一群博士中,多數是白蘇不認識的,唯一識得的便是師掩。

  “咦,雲姬?”師掩第一個便發現了站在花圃外的白蘇。

  暗紫袍服的男子忽的轉過身來,上下打量白蘇幾眼,她身著淺青色曲裾,青色的繡線在上面紋出各種吉祥的圖案,顯得低調卻不失貴氣,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張在陽光下幾乎透明的蒼白容顏,在秋日清晨還未散盡的淡霧中,便如朝露一般。

  白蘇襝衽為禮,沖他們欠了欠身,“素冒昧了,不知哪位是祭酒大人?”

  暗紫色袍服的男子放下手中茶盞,從小徑中緩步走了出來。

  白蘇知道他便是祭酒了,遂才仔細看他。

  繁湛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生的很像繁行時,膚白俊朗,沉穩中透著為師者的嚴肅。

  “祭酒大人。”白蘇朝他行了婦人禮。

  “師雲太謙虛了。”繁湛面上浮起溫和的笑意,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變,顯得謙和溫柔。

  白蘇行婦人之禮,是表示自己地位低微,也是對他尊重的意思。

  “師雲,快來快來我將你奉為師,眼下遭難,你可要替我擋上一擋”師掩在圃中大聲招呼。

  師掩年近四十,常年過度飲茶,導致形容消瘦,一看之下,幾乎令人以為除了骨頭就是皮,但他性子直慡灑脫,所以當日驚於白蘇才學時,才會立刻脫口道:可以為我師矣。

  師掩如此一說,其他幾名博士,也不由附和打趣道,“是極是極,今日就讓你師徒二人若還是輸,你可要繼續掃落葉,連你師父的份兒一起掃。”

  “走吧。”繁湛道。

  白蘇對這群和善的博士印象不錯,對他們所行之事也多了幾分興趣,便隨著繁湛身後往jú圃裡面走。

  在花圃的中央,有一塊兩丈余的空地,空地上架起一塊低矮的木板,眾人便在上面席地而坐。

  六名博士圍攏著一張幾,上面擺了幾樣點心,約莫是他們當做早餐來用的。

  “久聞師雲大名,我等均不拘禮節,師雲莫要見怪”其中一名白面美冉的博士道。

  六名博士起身與白蘇互相行了見禮,便坐下繼續方才的接詩。

  白蘇只與師掩相熟,便在他身旁跪坐下來,師掩道,“師雲詩詞乃是尚京一絕,我這句便由她來接吧,若是她也接不出來,我便情願去掃落葉。”

  “如何接法?”白蘇也有點緊張,若無真才實學,當真不容易玩這種遊戲。

  “姬聽一聽,便知道了。”師掩把方才前面的幾句詩念了出來,“一蓑一笠一髯翁,一丈絲綸一寸鉤,一山一水一明月,一曲高歌一樽酒......”

  簡簡單單的幾句,便勾勒出一幅冉翁月夜垂釣的場景,可是詩詞中非要有那麼幾句詩眼才算得上時首好詩,這幾句均是平平的,沒什麼好壞。

  本來前三句還算是寧靜,只需一句點睛即可,但是這釣魚的老頭忽然又飲酒高歌,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也極不好接。

  “都怨師朝。本來好好的釣著魚,你非喝什麼酒附庸風雅”師掩不滿的瞪著那名面白美冉的博士。

  師朝哼道,“你才學不精,接不下去,休要怨怪於我”

  白蘇笑道,“一邊垂釣,一邊高歌,想來這老翁是個隱士,否則哪有垂者如此驚擾魚兒上鉤呢”

  半夜去釣魚,要麼衣食不濟,要麼就是隱士的灑脫之姿了。

  “哈哈如何,你這小師傅說的極是”師朝撫掌大笑。

  繁湛若有所思的看了白蘇一眼,端起一杯茶水,微微抿了一口。

  師掩不屑道,“哼,恐怕你吟此句之時,不過為了湊數罷了,還需旁人給你收尾,你若是有才學精湛,能自己接下去,我便掃一個月落葉”

  師朝是教授《禮記》,他與師掩一樣,賦詩作詞倒也很不一般,但在一群學富五車的博士里,並不算拔尖。

  如此一來,這兩人哪裡會承認自己是最差的,所以抓住機會便要互相擠兌打壓。

  白蘇抽了抽嘴角,她瞧著這一群人,除了繁湛以外,竟沒一個正行,與白蘇想像中嚴肅刻板的太學博士完全背道而馳,反倒頗魏晉風騷。

  “休要理他們,師雲,快快接來”一名博士催促道。

  白蘇發現這首詩的規律,其實很簡單,首句是三個“一”,二句是兩個“一”如此反覆,便隨口接道,“一俯一仰一場笑。”

  “灑脫睿之該你了”師掩得意洋洋的模樣,好似接出來的人是他一般。

  睿之是繁湛的字,他目光方才從白蘇身上收回,淡淡道,“一江明月一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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