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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揚激動的抱住她,“珍兒,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城西的守衛是黃校尉的人,我偷了大哥的令牌,他們不會阻攔。”

  他頓了一下,放開珍女,朝白蘇行了個大禮,“多謝素女相助,我陸揚來生結糙銜環以報大恩!”

  白蘇目光沉靜如水,在月色下顯出一份清冷,“你只需要照顧好我姐姐。”

  白蘇實在不怎麼看好陸揚,他被陸離一手拉扯長大,被護在羽翼之下,什麼都有他大哥擔著,不知道離開陸離的庇護,他能否像他大哥一樣,保護好珍女。

  “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白蘇催促道。

  珍女灑淚揮別,登上陸揚的馬車。馬車在城門口停滯一下,城門的守衛士兵看見陸揚手中的令牌,毫無遲疑的把城門打開。

  “陸揚保護不了珍女。”媯芷看著正在通過城門的馬車道。

  白蘇不可否置的笑笑,“是啊。”即使是武功卓絕者遇上緊急之事,也會換上利落的勁裝,

  光看他私奔還穿著儒袍,便知道他生存能力幾何。

  “啞叔,我交代的事情,可都辦妥了?”白蘇問道。

  啞叔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同時比劃了幾下,白蘇笑笑,“車上有二十金,注意安全。”

  啞叔頓時滿臉喜色,連連朝白蘇鞠躬行禮。

  “回白府。”白蘇招呼媯芷登上車。

  陸揚和珍女的馬車出城後,直接轉了道,北上而去。他們要去北魏,那個是唯一一個與雍國實力相當的國家。

  珍女心中的疑惑和驚怕,隨著漸漸遠離尚京而消失。她此刻靠在陸揚溫暖的懷中,既幸福又不安。

  陸揚察覺到她的異樣,低頭吻上她如墨的發,“何事惶惶?”

  珍女埋頭在他懷裡,摟緊他的腰,悶聲道,“揚哥,從今後你便是我唯一的依靠,你...你萬萬不可拋下我。”

  若是陸揚撇下她一人,她必然會淪落為倡優。倡優,是以音樂歌舞或雜技來娛樂他人的藝jì,珍女在白府雖然只是庶出,但是不管白老爺抱有什麼樣的目的,白府的女兒都是被當做貴女教養,那樣的結果,是珍女無法接受的。

  陸揚摸著她的頭髮,柔聲道,“我們是對著蒼天盟過誓約的,我怎麼會拋棄你。”

  珍女安下心來,乖順的點點頭。陸揚見她貓兒一樣的神態,心中一熱,低下頭輕輕觸上她柔潤的櫻唇。淡淡的女兒香似有若無盈滿呼吸,陸揚呼吸越來越濁,而珍女含羞帶粉的面頰,更讓他不可自拔,本來只是一個蜻蜓點水似的親吻,頃刻間如烈火猛的燃燒起來。

  珍女從小練舞的身子柔韌無比,初嘗動情滋味,令她宛如一潭春水,柔媚的驚人。

  他們兩人從前相約見面,都是偷偷摸摸,怕被人撞見,牽牽手便已經是奢侈了,何曾有過如此放肆而坦然的相擁親吻。

  珍女的青澀猶如催/情劑,使得陸揚想索求更多。手掌胡亂扯著衣帶,卻明顯沒有什麼經驗,急不可耐,只好隔著衣裳覆上珍女隆起的胸部。

  “吁——”

  馬車在這時猛的停住,車中這對沉浸在激情之中的男女被猛然一震,雙雙跌倒在車板上,這才忽然驚醒。珍女嬌美的臉頰紅的如兩團火燒雲,將頭埋在自己胸口,也不敢抬頭看陸揚一眼。

  陸揚輕輕一笑,握住她的手,問車夫道,“何事?”

  車外卻沒有人回答。安靜了一會,陸揚打算下車查看,珍女緊張的握緊他的手。

  “莫怕,莫怕。”陸揚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

  珍女也稍微鎮定一些,心知陸揚武功不弱,一般劫匪之類的並不是他的對手,便放手讓他下車,“小心。”

  陸揚點點頭,正要探身出去,車帘子猛然被一隻大手扯開。

  珍女躲在陸揚身後,從fèng隙中看見,那是一個滿面虬髯的大漢,見到陸揚,先是一怔,隨即露出兩排參差不齊的大黃牙,對身後之人喝笑道,“大哥!快來看,這裡頭竟是兩個嬌嫩的美人兒!”

  陸揚一下子漲紅了臉,他堂堂七尺男兒,卻被別人叫美人兒,怎能不惱怒!

  “兀那漢子!你等因何攔路!”陸揚知道虬髯大漢口中的“大哥”才是頭兒,便衝車外隱隱約約的十幾條人影喊道。

  虬髯大漢大笑道,“你這小娃兒,忒有意思,你當老子大半夜吃飽撐的出來遛食嗎!把金銀財物交出來,饒你們性命!”

  漢子身後那人聲音沙啞,在黑暗中冷冷傳來,“果真是個美人,聽說尚京花氏尤其喜好男風,不可放人!”

  虬髯大漢嘿笑著,不容分說的便一把抓向陸揚的衣領,他身形雖如熊,行動卻似豹。

  陸揚功夫本不弱,可是車內空間狹小,珍女又在他身後,一時施展不開,只堪堪躲過他這一抓。但如此一來,珍女的面容立刻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月光斜斜灑進車內,虬髯漢子只見到一個冰肌玉骨的桃衣美人無助的伏在車板上,雲鬢微亂,面頰帶粉,一雙清靈的眼眸帶著五分清純。

  “哈哈哈!好個美姬!好個美姬!”虬髯漢子激動的重複了好幾句,也不管陸揚,伸手便要去拉珍女。

  “滾開!”陸揚從腰中抽出一柄軟劍,劍風如電的刺入漢子粗壯的手臂。

  珍女看著噴涌而出的鮮血,臉色陡然間煞白。

  “咄!竟敢傷你爺爺!”虬髯漢子雙眼如血,也不顧傷勢,發了瘋般雙掌劈向陸揚。

  車內空間狹小,陸揚退無可退,只能咬牙硬接。

  嘭!那一掌竟隔著陸揚馬車車壁震碎。失去支撐,陸揚與散落的木板一起滾落在地上。

  珍女驚叫一聲,伸出手去,卻沒能拉住他。

  官道上的黃土嗆了他滿鼻滿眼,身上的劇痛令他蜷縮起來。

  珍女慌忙跳下車,背後卻猛地被虬髯漢子拎住,“咄!都五年無人敢向老子揮劍了,今日竟陰溝裡翻船!”

  其餘那幾人鬨笑,有一人到,“盧,一劍換一姝,我視這姝子八成還是處子,划算呢!你可要分我們一杯羹啊?”

  叫盧的虬髯漢子哼道,“行,等老子玩膩了,你們隨便睡!”

  珍女嚇的面色蒼白,若是被這等卑賤之人玩弄,還不如倡優!

  一名黑衣蒙面人踱步到陸揚面前,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軟劍,沉吟道,“這小子來頭不小。”

  這時候的人,用的還都是青銅劍,或者大刀,像這種軟劍雖比上後世那般精良,卻也是稀世罕見之物了。

  盧怔了一下,“大哥,滅口嗎?”

  一般劫匪打劫到權貴,膽小的都將財物歸還,而大匪都是直接將其滅口,唯恐他們回頭報復。

  “小兒,我你走吧。”黑衣人將軟劍丟在陸揚面前,不知怎的竟改變主意了。

  陸揚吐出口中的黃土和血水,“你......你放了她,你們無非是想要財物,只要以我為質,我兄必會將財物給你們。”

  黑衣人嘶啞的狂笑起來,翻著血光的青銅劍插在他面前,陸揚順著劍尖看過去——正是那塊虎賁衛的令牌。

  “這美姬我等留下,她家可比你兄長有錢!”黑衣人冷聲道。

  陸揚站起身,“你們不許傷她,我會將錢財送來,否則,虎賁衛定會追殺到底!”

  “好!”黑衣人慡快的答應。

  陸揚看了珍女蒼白的小臉一眼,心中一痛,咬牙卸下馬匹。

  珍女不敢置信的看著陸揚上馬,前一刻還溫柔纏綿,後一刻他竟轉身離去!誰能保證這幫窮凶極惡的劫匪不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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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女人只是禮物第四十一章專諸盟

  “有意思。”黑衣人淡淡道,“這女姬你們自行處置吧!”

  珍女驚呼一聲,被盧大笑著扛起,她從倒著的搖晃視線中看見陸揚策馬離去的背影微微一僵,卻沒有停留,一句“救我”卡在喉嚨里,刺的她生疼。

  陸揚策馬疾馳,此處離尚京城本就沒有多遠,只要他立刻趕回城門口,用大哥的令牌聚集侍衛,也許能趕得及。

  也許......這兩字猶如利刃,狠狠戳進他的心口,珍女那一顰一笑猶在眼前,他卻只能作出這種抉擇。他們有十幾個人,而且個個武功不弱,便是他留在那裡不過是多一具死屍,離開尋人幫忙,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西城門近在眼前,陸揚收起紛亂的心思,沖城樓上的人吼道,“快開門!”

  士兵舉著火把向下張望,“來者何人!”

  “衛尉少卿陸離!”陸揚別無他法,只好冒用大哥之名,倘若告訴他們自己是走夜路遇上劫匪的良民,決計不會有人理會他。

  “弓箭!”城樓上的兵頭兒忽然揮手示意,城樓上的弓箭手立刻挽弓上箭,齊刷刷的對準陸揚。

  那兵頭兒喝道,“陸少卿今夜皇宮輪值,你是何人,竟敢冒充陸少卿?!”

  陸揚一陣煩躁,他今日都在似夢非夢中渾渾噩噩中,竟然忘記今日是大哥輪值的日子。陸揚摸出懷裡的虎賁衛符,高高舉起,“此乃虎賁令,你們大可讓黃校尉來辨認!”

  黃校尉常常去陸府吃酒,陸揚跟他很熟,只要見到他,事情便有轉機了。

  城樓上的兵頭兒只是個百夫長,他沉吟片刻,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出了大事他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可擔不起,便道,“你且候一候!”

  旋即吩咐士兵,“速速去找黃校尉,若是黃校尉不在,便找我城西衛軍都尉。”黃校尉是虎賁軍的校尉,他雖掌管西城門的守衛,卻經常在城北軍營留宿。

  “是!”士兵領命下去,城樓上的弓箭手一刻不曾怠慢的瞄準陸揚,只要一聲令下,陸揚便會箭矢穿心。

  陸揚焦急的坐在馬上等候,馬匹不停的轉著圈,令樓上的弓箭手堅持的十分吃力。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再多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為防敵人偷襲,尚京城周圍的樹林都被砍伐,城樓前空曠的能一眼看見天與地的連接線,安靜的夜色里,只有城下時不時發出的馬蹄聲。

  蒼穹如墨,點綴稀稀朗朗的星,一輪下峨眉月猶如美人淡顰黛。

  白蘇依舊坐在廊上,仰頭看那彎淡的幾乎要化去的月亮,手裡還是那本《寧國志》,六角燈籠隨風搖擺,一切都如傍晚沒有任何區別,仿佛除了月影偏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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