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十三“呸呸呸”了幾聲,“小姐莫要亂說話!珍女好著呢,您還沒醒的時候,風華公子便上門求取珍女,還許了夫人①之位呢!”

  “許了夫人之位?”白蘇汗顏,她近來只想著儘快解決自己的問題,竟然一直沒有想起珍女。

  “嗯。雖然不是一品二品夫人,可珍女是商賈身份,又不是嫡女,有夫人之位已是天大的恩寵。”十三感嘆道,“二小姐真是好命呢!”自己的小姐卻只能做隨嫁媵妾,而且原來應該是正夫人的,這已經不是歹命,而是恥辱啊!

  白蘇思維一時跟不上:帶品級的夫人?對了,《雍記》的最後幾頁有講到,顧汾是雍國史上第一位外姓王,顧汾娶的是政陽公主,本身又是一名曾立大功的將軍,是以被先帝破例冊封為王,並且是世襲。因為公主的封地在政陽,所以並未劃再分新的封地,顧汾便直接冠上“政陽”二字,稱為政陽王。②

  顧連州雖是嫡出長子,可他是未來的帝師,在雍國,太子登基後,帝師所從事的官職大多都是宰相,註定要位極人臣,世子便自然是嫡出次子的顧風華了。

  “那珍女現在是什麼態度?”白蘇問道。

  十三道,“大夫人命二小姐要呆在挽香院安心待嫁,奴婢多日不曾見過她了。不過,想來能成為風華公子的夫人,珍女應當是高興的。”

  白蘇苦笑,高興?要是真的高興,怎麼會被軟禁起來。看來這回不但要自救,還要救人!

  還真得要借大夫人的手一用了,這個白府中,除了大夫人和白老爺,求誰都沒有用。既然白老爺已經被絮女說動,那想令他改變主意,很難。白蘇淡淡笑著,又擺弄起古琴,“十三,去把那幾支蝴蝶蘭乾花拿來。”

  吃完晚膳後,白蘇找來一隻精緻的白色小瓷瓶,把乾花插在瓶中。紫色的蝴蝶蘭被晾乾水分之後,縮小許多,顏色也更深了幾分,在白色瓷器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嬌俏可愛。

  “把這個送給大夫人,記著,不許透露我病癒的消息,只說我現在精神好了許多。”白蘇將這瓶簡單的插花交給十三,囑咐道。

  “是。”十三怕花碎了似的,走的小心翼翼。

  天色還沒有黑透,白蘇湊近還在揀藥的媯芷,“陪我去後山如何?”

  “......”

  “前幾日十一炒的茶,分你一些。”白芽奇蘭這種茶很有特點,葉子還在樹上的時候僅僅散發若有若無的香氣,一經炒熟,蘭花香氣尤為濃郁。十一炒茶的時候,白蘇就看見媯芷好奇的盯著看了。

  “......”

  “我每天變著花樣寫方子,讓十二給你做菜。”

  “......”

  “都是沒有條件的,我再也不讓你幫我摘蜂巢。”

  “走吧。”

  回答的乾脆利落,白蘇抽了抽嘴角,忙跟在她身後。

  ①夫人:藩王老婆品級劃分,王妃、一品夫人、二品夫人還有什麼什麼夫人,例如珍女到了政陽王府,就有可能是“白夫人”“珍夫人”等等,品級比較低的,但比姬妾好多了,哈哈。袖子的架空文大體是採用三國的框架,秦漢時期的制度,不是直接穿三國,所以看官們不要糾結藩王的事情。

  ②關於秦漢時期的藩王(主要是漢朝初期的),藩王的名稱是根據封地名稱命名的,最大的是以地區或州的名稱來命名,如:齊王、蜀王、魏王等。其次是以郡縣來命名,如:淮南王、潁川王、陳留王等。關於政陽......顯而易見,是後者。皇室怎麼可能給一個外姓王爺很大地盤呢。

  (求票~~~求票~~~求收藏~~~~再過兩章有男銀出現,大夥票票收藏要給力啊~~~路過的小盆友們,對本書感興趣的話,請收藏哇~~~~~)

  第一卷女人只是禮物第二十四章鳳仙花(1)

  這次想藉助大夫人,得先同她搞好關係才行,雖然白蘇知道刻骨銘心的恨無法釋懷,但暫時緩和關係,還是大有可為。想要和白夫人之間搭上線,僅僅幾株蝴蝶蘭乾花是不夠的。

  上回白蘇在後山看見山腳下有鳳仙花苗株。此花一般是五六月份開花,現在是五月中旬,應當能找到不少。

  “媯芷,大夫人的不孕之症能治否?”白蘇一邊埋頭在糙叢中尋找鳳仙花,一邊問道。

  媯芷雙手攏在寬袖中,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她,聽聞她忽然問這句話,稍微怔了一下,旋即譏諷道,“你不是腹中陰謀詭計甚多?何必又要幫她治病,討她歡心?”

  “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白蘇抬頭看她,“但我沒想到偏見竟然變成怨念,摸著良心說,我可沒有迫害過你,也沒傷害過任何人。”

  當然,小小的捉弄不算。

  “存著狡詐之心,總有一日會禍及性命。”媯芷淡若清風的指出。

  白蘇不予評論,也許吧,但是她知道,如果現在不多想著點,先受傷害的一定是她自己。況且,在這個視人命如糙芥的世界裡,從小生存在法治社會的白蘇相對來說算是太善良了。

  “原不屈戰場上殺人如麻,卻被稱英雄好漢,為何我只因心存狡念,便是陰謀卑鄙之人?”白蘇說的是《雍記》一書中十分推崇的人物,原不屈曾七日之內連攻四城,並將其中一城進行屠城,書上還說他是生性慡直、膽略過人。

  媯芷不做聲,白蘇也沒有指望她回答,雍國尚武,推崇慡直磊落的性格,在人命不值錢的社會,多殺幾個人沒什麼,可是若是行事詭詐,縱使你一個人也不曾殺過,也被人不喜。

  “你父親只有一妻嗎?”白蘇問道。

  媯芷渾身陡然一僵,神情戒備,“你如何知道?”

  白蘇笑笑,並不答話,在妻妾爭鬥中長大的孩子,絕不會像媯芷這般嫉惡如仇的性子。白蘇所知道的歷史,有多少陰謀詭計都是婦人之爭?要麼孔子曾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他老人家感嘆的大概也就是女子千迴百轉的心思吧。

  白蘇知道自己剛才的問題觸到她的傷口了。她本是貴女,淪落至此,已經夠令人欷歔,白蘇不打算繼續揭人傷疤。

  “啊,找到了!”白蘇看著面前開了一片的鳳仙花,心情雀躍。

  在夜幕中,一小片鳳仙花幽幽綻放,淺粉、橘色、大紅,一簇簇,顏色繁多,雖然量不太多,但絕對夠用了。

  “你不好奇我找鳳仙花做什麼?”白蘇用衣服兜著滿兜的花,準備返回成妝院。

  媯芷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如果你不想摔死,最好專心走路。”

  白蘇撇撇嘴,這個人真是一點也不好相處!

  回到了成妝院,十三早已等在門口,見著她們兩人,忙迎了上來,“小姐,夫人見到乾花,發了好大的脾氣呢!不過卻沒有丟掉。”

  “我違逆了她的意思,自然是要發火的。”本是送來刁難白蘇的滇西蝴蝶蘭,卻被白蘇製作成了乾花,不氣才怪。

  “小姐你采這麼多野花做甚?要參加後天的大明祭嗎?”十三看見白蘇衣服里兜的花,興奮道,“小姐要把它們都做成乾花嗎?在大明祭上肯定惹眼。”

  大明祭,是雍國最重視的節日之一,大明祭這天,主要是皇帝沐浴齋戒,朝拜太陽神。而普通百姓卻用百花歡慶節日,以求一年的風調雨順。

  其實白蘇早就動了賺私人小金庫的心思,只是她把目標放在六月十六的“花朝節”上,卻忘了竟然有個大明祭。

  若想主宰自己的命運,必須要有權有錢,白老爺趨炎附勢半輩子,都沒有多少成效,可見權不是那麼容易便得來的,可是想賺錢應該稍微容易一些。

  “或許。”白蘇沖她故作神秘的一笑。

  鳳仙花又叫指甲花,顧名思義,與指甲有關的。白蘇發現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沒有染指甲,顯而易見,她們都把打扮的時間花在了臉上和衣服上,卻沒有把美麗武裝到手指上。

  白蘇的膚色太過蒼白,用過於鮮艷的顏色指揮適得其反,便從採回來的花中挑出淺粉色,指揮十三放在瓷碗中,加鹽搗成糊狀。取出適量敷於指甲蓋,最後用葉子包住,纏好。

  白蘇看著十根粽子似的指頭,“這樣就行了吧。”

  小時候在爺爺的花圃里常常采鳳仙花染指甲,以前用的是細鹽或者明礬,不知道改用粗的鹽粒會不會有影響。

  “小姐這是做什麼啊?”三個侍女湊到媯芷身邊問道。

  媯芷吃坦然的吃著十二為她留下來的炒菜,淡淡道,“不知道。”

  第二日清晨,白蘇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拆下包在指頭上的葉子,在清水中淨手時,十三盯著白蘇的手挪不開眼。

  明淨的水中,白蘇的皮膚蒼白的幾近透明,食指纖纖,指甲上淡淡的粉色更將那種不堪風吹的感覺點綴到了極致,還未來得及清除乾淨的鳳仙花,在水中隱隱散開淺淺的紅,如輕煙般在水裡留下美好的印跡。

  本來白蘇應是極適合白色的,可是不知為何,她心裡隱隱對白色十分抗拒,便選了一套隱隱泛藍的月牙白寬袖深裙,外罩一件輕紗直領大袖。

  用過早膳後,白蘇便依舊在院中塌上撫琴。

  成妝院的幾個侍女面面相覷,白蘇向來不修邊幅慣了,就連參加考校宴會時,也只是隨便穿了件衣服,今日卻搞的如此正式,實在令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媯芷依舊若無其事的蹲在走廊底下揀藥,只是這次儘管白蘇技術仍舊不怎麼樣,她也沒有拂袖離開。

  白蘇本是半眯著眼,懶懶散散撥弄前世知道的一些調子,試試古琴能不能彈奏出《蕭邦夜曲》之類的。院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忽然讓她振奮起來。

  指尖輕弄,幽幽琴聲從手底瀉出,一曲《長門怨》委婉淒楚,令人的心都不由輕輕揪起。這首曲子,白蘇昨晚在心裡反覆練習十多遍,這幾日她又在熟悉身體殘留的本能,是以琴技雖算不得優秀,但勝在意境。

  媯芷訝然抬頭看她,只見白蘇端坐在白芽奇蘭叢中,墨發半掩蒼白嬌小的容顏,被風揚起的輕紗罩衣,籠罩著她的輕盈的體態,如柳絮遊絲般柔和纖麗,飄忽無定,映襯著她蒼白透明的肌膚,仿佛隨時都能化風離去。

  就在媯芷剛剛回過神來,便聽白蘇略帶沙啞的聲音緩緩念道:

  “寶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妝成

  青煙翠霧罩輕盈。

  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笙歌散後酒初醒。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