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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染說得認真,楚文軒不疑有她,不過也沒有離開得太遠,他遠遠的守著雲染,龍一和龍二感染了瘟疫,現在娘娘身邊沒人,若是皇后娘娘發生了什麼事,皇上肯定饒不了他,所以他不走,他陪著娘娘。

  雲染坐在糙棚邊,認真的想著接下來該如何做,她不會傻到等到廣元子找到解生死咒的配方,前世的她精通五行八卦,各種咒術,深知這生死咒,乃是世間一大奇術,要想解此咒,絕非易事,也許世間有人能解,但是廣元子根本還沒有到達那個境界,所以她最後只有死路一條,而她不想讓燕祁目睹她吐血而亡,灰飛煙滅的一刻。

  如果真的讓他面對了,他會崩潰的,雖然前世直到死時她都沒有原諒他,但是今生她終是原諒了他,不但原諒了他,她還希望他好好的活著。

  雲染在糙棚邊坐下,靜靜的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月,冷霜打濕她的周身,她絲毫不覺得冷。

  一直坐了兩個時辰,眼看著天快亮了,她才起身,安靜的從隨身帶著的藥丸中取了一些藥服下,她要借著鼠疫的手,離開荷花村,離開梁城,離開所有人,她要找一個地方,安靜的死去。

  只要一想到這個,她的心臟便劇烈的抽搐起來,可是她不想任何人傷心難過,就讓她一個人悄悄的沉睡過去吧。

  雲染轉身飛快的從糙棚一側找到了紙和筆,這是她先前記錄黴菌用的,她給燕祁寫了一封信,讓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的活下去。

  寫完了信,雲染疊好了信,手中的信仿似有千斤重,她真希望天永遠不要亮,可是天幕慢慢的青了,白了,天快要亮了,而她也該離開了。

  荷花村的鼠疫,很快就會解除了,而她該去自己該呆著的地方。

  雲染身形一動好似幽靈似的飄了出去,直奔閉目休息的楚文軒身邊,她像一隻狸貓一般的敏捷,內斂了氣息,無聲無息間靠近了楚文軒,在他驚覺的時候一伸手點了楚文軒的穴道,使得楚文軒動不了,同一時間她還點了楚文軒的啞穴,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楚文軒瞪著大眼望著雲染,不明白皇后娘娘想做什麼。

  此時雲染臉頰緋紅,隱隱有著黑氣,她飛快的開口:“楚文軒,我感染了鼠疫。”

  楚文軒的眼睛猛的一睜,難以置信的望著皇后,發現娘娘的臉頰紅艷,臉上隱有一層黑氣,看上去真的像感染了鼠疫。

  楚文軒心急欲說話,娘娘,你可以服用鏈黴菌。

  雲染飛快的望向楚文軒,沉聲說道:“鏈黴菌是我制的,我對它有過敏,我根本不能服用,若是服了,必然死得更快,所以現在我只有等死的份,而我不想讓皇上感染上鼠疫,也不想讓皇上看到我死,所以我決定離開荷花村,你放心,我會躲得遠遠的,一個人靜靜的等死,你把這封信給皇上就行了。”

  雲染說完把一封信放在楚文軒的腳邊,楚文軒掙扎著想動,想叫想說話,娘娘,你不要走,有什麼事我們大家想辦法,娘娘,你要是走了,皇上怎麼辦,皇上一定會瘋狂的。

  可惜雲染卻沒有辦法留下,如果可以,她真想永遠的陪在燕祁和孩子們的身邊,可是她不能,因為她會死,如若讓燕祁知道她是因為生死咒而死的,那麼不知道後果怎以樣,所以就讓他以為她是中鼠疫死的,就這樣吧。

  雲染轉身,態度堅決的轉身離開,此時天色已經慢慢的亮了,她回身望了一眼楚文軒,淡淡的笑著揮手:“保重,楚文軒,來生再見。”

  她慢慢的融入淡薄的迷濛之中,很快消失不見了。

  楚文軒的心劇烈的抽疼起來,眼眶cháo濕,他一個大男人看著那樣孤寂的背影,只覺得滿心的酸楚,娘娘,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楚文軒不知道,雲染比任何人都要痛,因為心中的牽掛和思念,所以她的心臟狠狠的抽搐在一起,劇痛襲擊著她整個人,她喘息著,如小獸一般,可是不想讓楚文軒看見,堅強的撐著,一路迅速的離開,待到行駛了一段路,她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嘴裡甜膩的血氣噴she出來,她再次的咳血了,生死咒越來越嚴重了,她不能再耽擱了,若是留下,只怕燕祁會發現的,所以她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荷花村不會有事的,楚文軒一個時辰後會自動解開穴道,等到他解開穴道去稟報給燕祁,她已經離開了荷花村了。

  早晨的陽光千細萬縷的從空中灑下來,整個荷花村一掃之前的死氣沉沉,煥發出勃勃生機出來。

  荷花村的村口,停靠著一輛馬車,馬車之中歪靠著一個尊貴優雅的男人,正是大宣的皇帝燕祁,燕祁昨夜沒有睡好,天近亮的時候才眯了一會兒眼,所以手下沒人敢驚醒他。

  燕祁雖然沒有進荷花村,但是一顆心一直繃著,生怕染兒染上瘟疫,不過眼看著荷花村的鼠疫要解了,他總算放心一些了。

  馬車外面,有人氣吁喘喘的狂奔而來。

  楚文軒急奔而來,一奔過來便心急的大叫起來:“皇上,不好了,娘娘出事了。”

  本來歪靠著的燕祁周身陡的湧起寒凌凌的煞氣,飛快的一掀車簾,從馬車上躍下來,幾大步衝到了楚文軒的面前,一把提起楚文軒的衣襟:“你說皇后娘娘怎麼了?”

  “娘娘她,她感染了瘟疫。”

  燕祁一聽,用力的一推楚文軒,大踏步的往荷花村走去,身後的一干手下誰也不敢攔,此刻的主子,就像一個煞神似的,誰敢攔估計就滅了誰。

  身後楚文軒飛快的開口:“皇上,娘娘走了,娘娘不在荷花村了。”

  楚文軒話剛說完,只覺得身邊一陣旋風颳過,他的身子便被人提了起來,燕祁吼聲如雷的對著他的耳朵一陣咆哮:“你說什麼,娘娘走了,娘娘不在荷花村了,她去哪兒了,你怎麼不看住她。”

  楚文軒被吼得心跳加快,差點兒脫氣,他掙扎著揚了揚手中的信:“娘娘留下了一封信給你,皇上,這是皇后娘娘留下的一封信。”

  燕祁修長的手一伸便奪了過去,飛快的打開信,信中並沒有寫太多的話。

  燕祁,我感染了鼠疫,本來我以為不會有事的,可沒想到終究沒有躲過去,我研究出來的黴菌,根本不能服用,因為我會過敏,所以鼠疫是沒辦法解的,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死的樣子,所以我會選一個沒人的地方,安靜的死去,我知道你會難過,但是請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孩子,好好的活著,把孩子撫養長大,愛你的染兒。

  燕祁看完信,一瞬間,整個人好像被抽乾了靈魂似的木納呆板,好半天沒有反應,待到他反應過來,他瘋狂似的對天大叫起來:“啊,啊。”

  “雲染,你就是個混蛋,你說不會有事的。”

  “雲染,你是個小騙子,我一定會找到你的,若是讓我找到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要死我們死在一起。”

  燕祁的怒吼聲在荷花村上空迴蕩,待到他吼完,一雙瞳眸充斥著血一般的顏色,他森冷嗜沉的聲音響起來:“方沉安,立刻調監察司的所有人去找皇后娘娘,一定要在三天之內找到皇后娘娘。”

  方沉安恭敬的領命,飛快的開口:“是,奴才立刻去辦。”

  燕祁望向楚文軒,冰冷的開口:“楚文軒,這裡便交給你了,儘快處理好荷花村的事情。”

  “是,皇上。”

  楚文軒看到燕祁絕望傷痛的神情,不由得心疼,想到皇后娘娘最後離開時的傲然和絕決,娘娘之所以離開,便是想讓皇上好好的活著吧,。

  “皇上,你要保重身體,娘娘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傷心。”

  楚文軒話一落,燕祁陡的掉首兇狠如狼的狠盯著楚文軒:“閉嘴,她都不辭而別了,管得了朕嗎?不過她別以為這樣朕就不會找到她,等到找到她,朕一定會狠揍她的,一定會的,這一次朕不會心軟的,讓她這樣對朕。”

  燕祁轉身,直接的上了馬車,命令外面的手下:“隨朕去追她。”

  他就不相信,她一個感染了瘟疫的人能跑多遠,能躲到哪裡去,依照她的心性,她感染了瘟疫,自然不希望傳染給別人,所以肯定找僻靜的地方待著。

  只要一想到她此刻一個人承受著這一切,燕祁便覺得周身的疼痛,痛到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好想把她摟在懷裡,給予她安撫,若是她感染了鼠疫,他願意陪著她,即便死,兩個人也要死在一起。

  不過這一次燕祁想錯了雲染,因為雲染並沒有感染瘟疫,再加上她知道燕祁一定會順著僻靜地方查她的下落,所以她選了一條官道,雇了一輛馬車,一路前往淮南郡的鳳台縣,當初她住的水榭小築,她希望自己安靜的死在水榭小築里,葬身於那片水天交接的天地之中。

  馬車裡,雲染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的心臟越來越疼痛,隨著咳嗽,吐起了血,她用帕子捂住,怕嚇著外面駕車的一個老伯。

  饒是這樣,老伯還關心的詢問:“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雲染淡淡的苦笑,她就是大夫,若是有病她倒不會這樣痛苦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希望自己中的不是什麼生死咒,而是生了一場病,有病還有希望,而她現在沒有一丁點的希望,離開荷花村三天了,她想念燕祁,還想念自己的兩個孩子。

  可隨著這份想念加深,她的生死咒越來越重了。

  但願能撐到鳳台縣。

  ……

  荷花村的鼠疫終於解除了,楚文軒留下了五城兵馬司的人協助村長,監察劫後餘生的一些人,若是再發現有人發高熱,一定要第一時間服用藥物,不能再把鼠疫漫開來。

  楚文軒一直盯著皇上那邊的消息,知道皇上出動了監察司所有的人,都沒有找到皇后娘娘,

  聽說皇上三日沒有吃一丁點的東西,聽說皇上像瘋了似的,對於朝堂上的事情不管不問,心情越來越糟糕。

  楚文軒只覺得著急,他想起皇后娘娘之前在荷花村的事情,好像之前娘娘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了,他們問娘娘,娘娘說沒事,後來護國寺的廣元子大師還來看望皇后娘娘了,兩個人單獨談了話,他總覺得皇后娘娘有些不對勁,可是皇后娘娘不肯說,至於娘娘感染瘟疫卻是最後的事情,明明晚上還好好的,忽然的就感染了瘟疫。

  娘娘的臉頰通紅,臉上還蒙上了一層黑氣。

  這情況不對啊,鼠疫最快也沒有這麼快,半夜的功夫不但發高熱,還臉上有了黑氣,所以娘娘並沒有中瘟疫,娘娘身上是發生別的事情了,這件事情不出意外,廣元子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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