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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逸霖話落,雲染從容的開口:“我從沒說過要嫁最尊貴的男人啊,定王,我從來沒考慮過嫁人。”

  雖然她在古人的眼裡年齡已經很大了,十七歲的大齡了,可事實上十七歲的年齡可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啊,她有必要這麼急的把自已嫁出去嗎,再說她從來沒想過會嫁最尊貴的男子,若是她想嫁最尊貴的男子,倒不如嫁給宮中的皇帝呢,定王和皇帝還是有差別的吧。

  楚逸霖的臉色暗了,一言不吭的盯著雲染。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他想不出哪裡出了毛病。

  雲染見他依舊盯著她,忽爾一笑,柔聲開口:“定王殿下知道我嫁人是有規矩的嗎?”

  楚逸霖眼一亮,有規矩就好辦:“什麼規矩。”

  “不許有通房,不許納妾。不准偷人,不准吃腥,一輩子只准娶一個女人。”

  馬車裡定王殿下目瞪口呆了,滿臉的錯愕,臉色變了幾變,像調色盤一般,他有通房,又納了妾,平時還會偷個人,偶爾吃吃腥,這樣說來,他一點也不符合雲染嫁人的條件,可是雲染所提的條件,真的有人會達到嗎?楚逸霖無法想像,愣了半響後反應過來。

  “長平,你是故意讓我知難而退的是不是?你不該是善妒的女子啊,這將相王候的怎麼可能有人這樣呢,難道你打算嫁那些娶不到妻的男人。”

  只有那些男人才是乾淨的吧,不是不想偷不想吃,只是因為沒錢偷沒錢吃,只有那樣的男人才達到長平的要求吧,不過楚逸霖左思右想後,認為雲染不該是那等呷酸吃醋的人,她這樣的聰慧識大體,又進退得度,她該是主動替男人張羅納妾的那種女人啊。

  雲染閒閒的一笑:“這個就不勞定王擔心了,如若沒有這樣的男人,那我還有一條路可走。”

  她狡詰的說道:“剃了發去廟裡當姑子。”

  楚逸霖被雲染似真似假的神情給弄懵了,頭暈暈的,一時間說不得話,馬車噠噠聲響,很快到了雲王府,外面趙虎的聲音響起來:“郡主,雲王府到了。”

  楚逸霖回過神來,望向對面清淺柔媚而笑的雲染,眉微微的蹙起來,瞳眸微眯,盯著雲染:“長平,你最好好好考慮考慮本王的話,要知道你的婚事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你的婚事背後牽扯很多,你最好別連累了雲王府。”

  雲染的眸子攸的一暗,冷寒遍布,定王這是在威脅她嗎?這樣的男人可真不足取啊,竟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堆徹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連威脅都用上了,真是可笑至極,一個胸懷天下的男人,至少是坦蕩光明磊落的,而不是胸懷險惡用心的,雖說帝皇路歷來是鮮血白骨堆徹而成的,但是這樣鄙卑的手段讓她不屑。

  雲染一言不吭的下馬車,馬車外面兩個丫鬟正候著,伸手扶著她下來。

  身後楚逸霖眸光幽暗至極,好似黑沉的蒼穹,無邊無際的暗夜,望著那頭也不回領著丫鬟進府的雲染,臉色幽幽,唇角忽地勾出一抹詭異的笑來,長平,本王想娶你,就容不得你不嫁,讓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觀念見鬼去吧,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定王下馬車上了定王府的馬車,命令侍衛。

  “走吧。”

  雲王府大門口,雲染停住腳步,回首望向那駛遠了的馬車,唇角同時勾出一抹幽暗的笑,定王,你最好別打那不該有的心思,因為你會自討苦吃,而且楚逸霖這個人,她已經放棄了。

  大宣國京都師傅提到的三個人,燕郡王,定王,皇帝,這三人她已經全都放棄了,也就是他們不具備所謂胸懷天下的明君潛質,雲染想著回身一路進了王府。

  雲王府內十分的安靜,老王妃和雲王妃短時間內沒有找碴子生絆子,但不表示她們不會,只是按兵不動而已。

  雲挽雪落湖又被雲紫嘯下令打了板子,真正是雪上加霜,現在待在自已所住的院子裡出不來。

  雲紫嘯的兩個妾侍夏姨娘和容姨娘二人倒是帶了自個的女兒雲珊和雲憐兒過來見了雲染,夏姨娘和容姨娘二人對雲染分外的敬重和客氣,兩個女兒也十分親昵的喚雲染做大姐姐。

  雲染從記憶中了解到,這兩位姨娘一直都很安份守已,從前也沒有摻和多少她的事情,所以她也用不著怪罪她們,雲染笑容滿面的接待了兩位姨娘和兩個妹妹,倒使得她們受寵若驚。

  尤其是最小的六妹妹雲憐兒,今年只有七歲,長得很可愛。一直親熱的拉著雲染的手,喚她大姐姐,乖巧玲俐,聰明可愛。

  茹香院的正廳里,熱鬧成一團,先開始的時候夏姨娘和容姨娘有些拒謹,因為記憶中的長平郡主可是囂張跋扈,從來不屑和她們多說話的,怕沾辱了自已的身份,本來她們是不敢過來的,但很多人說長平郡主和從前不一樣了,她們才敢過來向長平郡主示好的,沒想到郡主竟然分外的溫和,這使得她們的膽子慢慢的大了,便和郡主說起話來。

  說了一會兒,夏姨娘和容姨娘看著時間不早了,便領著自個的女兒向雲染道別,一眾人離開了茹香院。

  她們前腳出了花廳,後腳櫻桃在花廳里發起了牢騷。

  “郡主,你理她們做什麼,她們身份低下,配和主子說話嗎?一個個分明是別有用心的,要奴婢說以後見都不要見她們。”

  櫻桃越說越激動,荔枝眼看著雲染的臉色不太好看,趕緊的去拽櫻桃,櫻桃惱火的開口:“你拽我做什麼,那些人肯定是不安好心的啊,我這是提醒郡主防範她們,以免被她們害到。”

  雲染的臉色此時已是十分的難看,冰冷的喝聲響起來:“櫻桃,給我跪下。”

  櫻桃一愣,以為自已聽錯了,飛快的抬首望向雲染,看雲染陰沉難看的臉色,分明是氣惱的,不由得委屈了起來,緩緩的跪下,嘴裡尤其嘟嚷著。

  “郡主,奴婢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怪奴婢呢?”

  荔枝也陪著櫻桃跪在下面,一聲不吭,她對於櫻桃同樣的心生了不滿,怎麼最近越來越糊塗了,郡主是主子,郡主疼愛她們,她們應該更知本份,而不應該忘了自已的本份,在一邊指手劃腳的,郡主這麼聰明,做什麼事心中有數,何況夏姨娘容姨娘她們又有什麼錯,只不過身份低下,討一份生活罷了,郡主身份尊貴,她們過來巴結郡主,這也沒什麼,只要不害郡主,有什麼干係,怎麼到了櫻桃嘴裡便成了十惡不赦的人了,她似乎忘了自已的身份,她只是一個奴婢罷了,姨娘也是她們的主子啊。

  雲染臉色微暗,望著下面的櫻桃,一直以來櫻桃都很活潑開朗,她很喜歡她這樣的性子,當初救了她們後,雖然留她們在身邊當丫鬟,可是並沒有過多的拒束她們,對她們也如姐妹一般,在鳳台縣的三年時間裡,她的性格倒是讓她欣賞,可是最近她越來越不象話了,瞧不起下人,動不動委屈,眼高手低,現在竟然連她的事情也指責起來了,她若再不懸崖勒馬她是沒辦法再留她的,而且她知道她太多的秘密,這樣的人她是不會讓她活的。

  雲染眼神深邃而凌寒,下首跪著的櫻桃尤在啜啜泣泣的委屈著,雲染決定再給她一個機會,語重心長的開口。

  “櫻桃,你是我帶進梁城的,我希望你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事該做,不該說不該做的最好別說別做。”

  雲染一言落,望向櫻桃:“去院子裡跪著,好好的反省自個兒。”

  “郡主。”櫻桃這下眼淚流得更凶了,一想到要到院子裡跪著,她便覺得丟臉,她是郡主的貼身大丫鬟,在王府里誰也不敢得罪她,可是現在她去院子裡跪著,別人肯定笑話她,櫻桃撲通撲通的磕頭:“郡主,你饒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以後再不亂話了,請郡主饒過奴婢一回。”

  雲染卻冷著臉命令:“出去跪著,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荔枝本不想理會,可眼看著郡主要發火了,趕緊的開口:“你犯錯了,還不出去跪著,只不過跪一下,又不是要你怎麼樣?”

  櫻桃抬起淚眼望著雲染和荔枝,心裡委屈得要死。她想起了雲染進宮不帶她的事情,又想起了郡主似乎不太親近她了,現在看荔枝,似乎也疏遠她了,她們為什麼這樣對她啊,她陪了郡主三年啊,和荔枝一樣在郡主身邊侍候她的,為什麼郡主親近荔枝卻不親近她啊,櫻桃的淚流得更多了,不過眼看著雲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不甘心的起身走了出去。

  身後的花廳里,荔枝依舊跪著,等到櫻桃走了,她才緩緩的開口:“郡主,饒過櫻桃一次吧。”

  雲染淡淡的開口:“這是我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了,若是她不珍惜,或者背叛我,我是留不得她了,而且?”

  她停了一下,並沒有隱瞞荔枝:“她是跟著我的人,知道我很多的秘密,所以若是我不用,我是不會讓她活著的。”

  最後一句一閃而過的殺氣,荔枝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趕緊的磕頭:“郡主放心,她不敢了,以後一定會收斂的,奴婢相信她不會背叛郡主的,當初若不是郡主救了她,她就流落到青樓楚館裡去了,哪裡還有現在的她啊。”

  “可惜一個人的稟性是很難改的,以前在鳳台縣的她也許不是真正的她,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雲染嘆息,心裡倒底有些難受,必竟是跟了她三年的人,她希望櫻桃能醒悟過來,認清現實和自已的身份,千萬不要做背叛她的事情。

  花廳里一片沉重,雲染望向下跪著的荔枝,荔枝一慣沉穩,進退有度,讓她最欣慰的是,她隨著她進了雲王府,並沒有被這些繁華迷亂了眼睛,依舊是從前的她。

  “荔枝,若是你想離開,我派人送你離開,從此後安靜的生活,我不會怪你的,但若是你選擇了留下,從此後便要一心一意的,如若讓我發現你不忠心,你是沒辦法再活的。”

  雲染深沉的說著,荔枝一愣,想也沒想磕頭:“郡主放心,奴婢從此後跟著郡主,一心一意的侍奉郡主,絕對不會背叛郡主的,是郡主給了奴婢命,郡主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不會有二心的。”

  雲染點頭,起身走過去扶起荔枝,拉著她溫聲開口:“荔枝,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只要不背叛我,我不是刻薄的主子,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至於櫻桃,我之所以讓她去外面跪著,一來是讓她反省,二來是要看看她會不會心中怨恨我,從而背叛我,她的性格確實有問題,骨子裡虛榮心又極重,若是她自已不醒悟,沒人幫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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