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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祁從來沒想過有一日自已會如此的狼狽,此刻哆嗦著身子,抬手指著對面的女子:“你是故意的。”

  他一言落,身子再支撐不住的往後倒去,幸好他身後便是床,他正好倒在了床上昏迷了過去,不過臨昏迷前,還是聽到那可惡的聲音響在耳邊:“沒錯,我就是故意的,你不是要清洗身子嗎,這下總算乾淨了。”

  雲染走過去,望著床上的男人,臉色沒有一點的血色,此刻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他的傷口崩裂了,血再次的流了出來,先前所用的藥在湖水裡泡的太久,所以沒用了,若是她不出手,只怕他會流血過多而死,想想便覺得煩,沒想到救個人這麼麻煩,還說她是故意的,沒錯她是故意的,故意跟容逸辰要賠償的銀票,藉以拖延了時間,讓他在湖水裡好好的待待,誰讓他給她招惹了這樣大的麻煩。

  可是若她不這樣干,容逸辰是不會如此順利離開的,這個男人她先前可是瞧得很清楚,生性多疑,詭異莫測,所以她才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無非是讓他摸不准她的心思,最後無奈離開。

  沒想到她所做的到他眼裡竟成了故意的,沒錯,她是故意的,那也是為了救他,救她們自已,若是容逸辰發現她救了刺客,只怕連她們都會被抓。

  “櫻桃,立刻上岸去找個護衛過來。”

  她這座別院裡有男護衛,本來她是不想讓人知道她救了一個人的,但現在看這傢伙的樣子,需要人換衣服,若不讓男護衛做,難道她給他換。

  “是,小姐。”

  櫻桃轉身離開,雲染又吩咐荔枝:“你悄悄的去查一下,看看我們所住的別院四周是否有人監視,記著小心些,別讓人發現。”

  她懷疑容逸辰未必真的離開,現在他對她心生惱火,恐怕巴不得抓住她的把柄,所以定然會派人監視著別院。

  荔枝點頭命:“是的,小姐。”

  至於雲染自然要替房間裡的傢伙重新上藥包紮,這一次再沒有了先前的旋旎心情,折騰了這麼在半夜,她都要累死了。

  早晨,空氣涼薄如水,淡淡的煙霧籠罩著整個水榭小築,飛花似輕夢,蒙蒙的霧氣攏著飛翹的屋檐,隱於青山綠水之間,如夢似幻。

  最東面的一間小屋窗戶早打開了,清新的空氣瀰漫在整個小屋中。

  床上安靜的睡著一個身著白色中衣的男子,眉眼細緻如畫,墨發如華麗的錦鍛,整個人仿佛開在霧氣之中的雪白蓮花,少了昨晚的狼狽,顯得昭昭若華。

  忽地睜開了一雙星月瞳眸,清澈深幽,幽淡清冽。

  他低首望了一眼身上的中衣,又伸手摸了一下腰間包紮得好好的傷口,想起昨兒晚上發生的一切,恍然若一夢,想到那個長相平常,雙眸狡詰,如狐以兔,嬌嗔痴狂,隨心所欲的女子,不由得眸色深了幾分,說實在的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個性獨特的女子,讓他覺得既新鮮又有些牙痒痒的。

  燕祁正想得入神,屋外忽地響起一道錚錚之音,明快如清泉,清脆好似玉珠落盤,低吟間又似美人吟唱,說不出的動聽,燕祁詫異的挑眉,緩緩的起身,一步一步的朝屋外走去,透過支開的窗戶,他看到清湖岸邊不遠處的朱紅木排上盤坐著一個粉衣女子,霧氣繚繞在她的周遭,墨發在風中輕舞,她蔥白的玉指從琴弦之上滑過,悅耳動聽的琴聲在湖水之間蕩漾,遠處有幾隻野鴨駐立,似在凝神聽曲,近處有魚兒湊近,不時的搖擺著尾巴,岸邊的樹木上有鳥雀停靠,一切顯得夢幻,卻又如此真實,燕祁忍不住拉開門,一步步走過去,想撥開重重的迷霧,看清迷霧之後的這張面容……

  .

  ☆、第005章 天魄神咒

  雲染端坐在朱紅木排之上,整個身心陷入了忘我的境界,天地間萬物皆無,唯有指間流瀉出來的清悅音符,湖水之中魚兒擺尾,不遠處野鴨停靠著,枝林間,鳥雀靜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一彈琴,這些飛鳥魚禽的都會從各處過來,停靠在她的四周,傾聽著她演奏曲子。

  她也樂得無事撫琴弄月,和這些動物分享一下動聽的琴聲。

  迷濛的霧氣之中,清音飄蕩在湖水之間,水波泛起淺淺的漣漪,曲音從高慢慢的到低,直到一曲終了,四周一片寂靜。

  餘音繚繞在山林湖水之間,經久不息,直到一道掌聲響起來。

  魚兒沉入水底,野鴨撲騰著翅膀逃走了,枝林間的鳥雀受了驚,簌簌抖了兩下,趕緊的飛走,原有的詳和被打斷了。

  雲染抬頭望向身後,只見迷濛的霧氣之中,有人從薄薄的霧氣中走出來,一身月牙白的白色中衣,墨發輕瀉在肩上,周身上下無一件飾物,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卻展現出最真的華美風姿,皎皎氣質,渾然天成的融入於身後的青山綠水之間,好似一道巧奪天工的畫作。

  雲染看得眼神一暗,隨之想起這傢伙可是個惹禍體,從昨兒個救了他開始,她就沒好過,這樣的禍害還是早點送走的好,所以她淡淡一笑。

  “看來你恢復得不錯。”

  “嗯,”

  “膚白眼亮精神好,可以走了。”

  “嗯,”

  “那走吧走吧,別再給我招惹麻煩了,對了,臨行贈你一句話。”

  “嗯,”

  “不該招惹的不要招惹,以免被人背後捅刀子,對了,不是每次都會遇上像我這樣心地善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女願意出手相救的,所以閣下好自為之吧。”

  燕祁眸光幽暗,還有比這女人不要臉的女人嗎,就她這樣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女,要他說她就是山間長著的一枚酸果子,摘了嫌礙手,吃了嫌酸,不過倒是有其獨特的韻味,燕祁唇角勾出若有似無的幽冷,淡淡的聲音好似琵琶錚音。

  “那在下謝過這位美女的出手相救了,日後若是有緣,在下定會報答美女的救命之恩的。”

  雲淡風輕的話,偏能讓人聽得出他話里的冷諷,他說完悠然的轉身離開。

  身後的雲染一陣氣惱,不過也懶得理會他了,這人就是災星,淮南王府的人現在還在外面盯著呢,所以早走早好。

  寂靜的山林中,忽地湧起波動,雲染的臉色一變,飛快的開口:“快躲起來,有人過來了。”

  她話音一落,下意識的掂腳騰身直往岸邊躍過來,等到她身子騰到了半空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眼下她內力盡失,根本沒辦法施展輕功,所以她這是找死的節奏啊,難道她要跌到湖中不成,雲染忍不住啊的一聲叫出來。

  岸邊的男子緩緩的轉過身子,正好看到她朝湖中墜落,唇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懶懶的開口:“要我出手嗎?”

  說話間雲染的身子又下墜了幾分,忍不住罵人:“你就是一頭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這種時候應該二話不說的救了她,他竟然還有空問她要不要他出手,分明是藉機報復她昨晚讓他泡湖水的事。

  眼看著雲染要落湖了,岸邊的燕祁手一抬,月牙白的袍袖飄起,一抹泛著紫芒的絲索疾she而出,一下子圈住了雲染的腰,一股內力穩穩的托住了她,使得她免於落湖之苦,而此時她離湖面只有一尺之餘,心裡不由得慶幸了一下。

  “算你還有點良心。”

  雲染冷哼,誰知道她話音一落,身子陡的一沉,再次下墜,她的心也跟著一沉,眼看便要墜湖,偏偏又被腰間的玉索給定住了,此時的她面朝下,離得湖水只有寸許之餘,那散發著冷冽氣息的涼意撲面而來,令人下意識的打了一下顫,雲染在心裡把岸上的傢伙給從頭到腳的罵了一遍。

  她現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這傢伙是故意報復她,沒錯,就是在報復她昨晚對他所做的事情,所以才會戲弄她,小雞肚腸的男人,雖然長得又美又仙的,不過也是假仙的那種。

  偏偏岸邊的男人還一臉嫻雅的開口:“在下向來是有恩必報之人,怎麼會讓美女姑娘落湖呢。”

  他話音一落,玉索一動,雲染被牢牢的帶到了湖岸邊,待到雙腳落地,她臉色難看的瞪向那身著白衣,翩然若仙的男子,冷哼一聲,扔下一句話,轉身便走。

  “有人過來了。”

  “是我的人,”燕祁聽到暗處的動靜,早已知曉來人是他的手下,所以先前才不急不燥的。

  雲染一聽,腳下一頓,頭也不回的冷語:“滾,有多遠滾多遠,別再給我惹麻煩了。”

  她說完看也不看身後的人,徑直離開了,粉色綴雲霧桃花的煙霞裙,逶迤拖地,好似一道淡粉的粉色霞光,隱於薄薄的霧氣之中,身後的燕祁眸光一閃而過的興味,這個女人真是與眾不同。

  身後有破風之聲響起,兩名身著青衣的手下閃身而出,飛快的跪地恭聲開口:“爺,屬下無能,請爺責罰。”

  燕祁收回視線望向跪在面前的兩名手下,如玉珠落盤般清悅聲音淡淡的響起:“這不怪你們,這是本郡王大意了。”

  這一次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鳳台縣,乃是暗中查探淮南王府的人是否有謀逆之意,先前他們得到密報,說淮南王私下在鳳台縣設下了兵器庫,他為了一查真偽,所以暗中來了淮南鳳台縣,經過一連番的查證,並沒有發現淮南王有謀逆的動向。昨天晚上乃是上元佳節,他一個手下都沒有帶,徑直逛起了花燈會,不想途中竟然聽到兩個路人議論,說皇商之家林家燈籠作坊之中總是響起一些奇怪的聲音。

  他聽了立刻聯想到,這淮南王府的兵器庫是否就隱藏在林家的燈籠作坊之中,所以他們才會查不到,他一得到這個消息,立刻悄聲無息的潛進了林家最大的一座燈籠作坊,不想卻誤觸了作坊里的機關,被機關內設的刀劍所傷,那刀劍還抹了毒,若不是被救,只怕他是死路一條了。

  “起來吧。”

  兩名手下親信俐落的起身:“爺,外面有淮南王府的人監視著,我們離開吧。”

  若他們想走,就算有人監視也沒用。

  “好,”燕祁點頭,回首望向身後淡薄的霧氣,眸光深邃,然後回身領著兩名手下離開了。

  等到他們離開,身後的淡霧之中,走出一個身著粉色煙霞長裙的身影,凝神望著這些人離去的方向,鬆了一口氣,總算把瘟神送走了,昨夜折騰了大半夜,快累死她了,現在去補眠。

  雲染唇角擒笑,悠然的進房間去補眠了。

  這一覺睡了大半天,待到再睜開眼睛,外面的天色已微微的暗了,房間裡掌起了燈。

  她所住的這處別院,因為隱於山林之中,所以白日也較之外面暗一些,傍晚的時候天色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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