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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之間原本好了些的氣氛,也因為這個問題又沉了下去。

  眾人在專門為空蟬派弟子安排的休息房間裡面呆了一段時間,將身上的傷都處理妥當之後,慕疏涼也終於進來了。

  “小慕!”白凰燭先迎了上去,問道,“比試怎麼樣了?”

  慕疏涼看起來行色有些匆忙,他朝白凰燭笑了笑,接著道:“比試已經結束了,我來就是要同你們說這件事的。”

  眾人聞言也跟著站了起來,慕疏涼連忙又叫眾人坐下,這才不疾不徐的自桌上茶壺裡倒了一杯茶,端起來抿了小口才道:“今日五組比試,勝的是玄陽派、乾元峰、南門、無華派還有我們空蟬派。”

  “乾元峰勝了?”聽到此處,風遙楚不禁開口問到。

  慕疏涼聽到他的語氣有異,很快也瞭然道:“你發現問題了?”

  風遙楚點頭,卻是朝著蘇羨看了過去。

  蘇羨依著他的意思道:“乾元峰的五個人是和小楚一般的傀儡。”

  蘇羨知道慕疏涼修煉的也是心道,他既然能夠看到小楚身上的魂魄,自然也能夠看到乾元峰那五人身上的魂魄,果然慕疏涼道:“此時暫且不能聲張,我會去找天罡盟盟主詢問此事,你們先如常比試便是。”

  除了風遙楚和蘇羨,其他人並不知曉那乾元峰五個人的事情,此時聽到慕疏涼這麼說,不禁都微變了臉色。不過慕疏涼不讓多說,他們也都沉默了下來,慕疏涼見狀輕笑一聲,在白凰燭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這才接著道:“第二場比試的安排也已經出來了,你們不想聽麼?”

  眾人自然是想聽,都將目光落在了慕疏涼的身上,慕疏涼笑到:“第二場比試你們就須得靠自己的實力了,不過照我看來,你們若是跟人結伴而行會更好一些。”他見眾人神色間或有不解,便接著道,“第二場比試是在鴻蒙陣當中進行,天罡盟盟主會親自開啟法陣,將你們送進陣中不同的地點。”

  “這陣中有許多機關陣法,還有天罡盟視線準備好的四隻妖獸。”慕疏涼接著解釋道,“先擊敗妖獸,拿到妖獸內丹並走出鴻蒙陣的人,便是勝者。”

  聽到這裡,眾人也算是明白了過來,蘇羨道:“一共有四隻妖獸,所以勝者只有四個?”

  “不錯,拿到內丹離開鴻蒙陣的人能夠進入最終的決戰。”慕疏涼接著道,“但這妖獸很強,若是只考一個人的力量,恐怕無法勝過,這也是我說讓你們結伴而行的原因,這一次的比試沒有規矩,你們每個人會拿一章離塵符進去,在陣法當中也不會有人看到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可以選擇與人聯手對抗妖獸,也可以選擇先擊敗對方,而拿到妖獸內丹之後,只要還未走出鴻蒙陣的出口,你手中的內丹就有被奪走的危險。”

  聽到此處,蘇羨不禁暗嘆那提出這比試的人思慮著實縝密,如此一來,整個鴻蒙陣當中無疑是危險萬分,他們所要提防和擔心的情況,實在是太多了。

  誰也不知道這一路進去究竟會遇上什麼人,也不知道會與什麼人交手,這樣的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為了取得勝利,誰也不能夠輕易相信誰。

  “好了,今日一戰你們也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慕疏涼又是一笑,對於今日戰鬥當中那一陣白霧,還有霧中發生的事情,他卻是隻字不提,好似已經瞭然於胸一般,“第二站是在兩天以後,這兩天你們可以好好休息,趁著這個時間好好修煉,若是修煉上有什麼問題我能夠幫的上忙的,儘管來問我便是。”

  眾人心裏面都還在想著第二站的事情,也沒有如何認真去回應慕疏涼的話,慕疏涼說完這話之後便離開了,剩下空蟬派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也都各自散去。

  接下來的兩天,蘇羨也沒有去別的地方,不過留在屋子裡面吹了兩天的笛。

  到第二天午後,住在隔壁的夭蘭總算是受不了了,敲開蘇羨的房門走了進來。

  蘇羨還在擺弄笛子,小楚就坐在她身旁,小光球繞著蘇羨歡快的轉著圈子。

  夭蘭看了小楚一眼,又看了看蘇羨道:“你不擔心明天的比試?”

  “當然擔心。”蘇羨說的是大實話,但夭蘭從她臉上卻實在找不到一點類似於擔心的表情。

  夭蘭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你還有閒心吹笛?”

  “我在修煉啊。”蘇羨理所當然的道。

  夭蘭神色古怪的看她。

  蘇羨對夭蘭並未有隱瞞:“之前師父給過我一套修習心道的法訣,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都在練習,但一路練習下來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為什麼?”夭蘭不解。

  “起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蘇羨解釋道,“可是前幾日我們在比賽前切磋的時候,我在吹笛之時催動那法訣,卻感覺與平時有些不同,我在想會不會那發覺要以音律輔之才會發生作用。”所以她才會在屋子裡面吹了兩天的笛子。

  若說對於這次比試不擔心是絕對不可能的,不管是玄陽派的幾名弟子還是乾元峰那五個傀儡,都不是什麼簡單的對手,蘇羨對於溯魂珠勢在必得,覺不允許鴻蒙陣中出什麼差錯。是以這兩日以來,她幾乎沒有停止過修煉,但這修煉卻一直沒有個結果。

  蘇羨本以為以笛音與那法訣相輔會有效果,但兩天下來卻依舊是毫無成效,這讓蘇羨不禁再次懷疑起自己的方法是否有誤。

  夭蘭看蘇羨皺眉思索,不禁勸到:“你也別太拼命了,不如我們去外面走走吧。”

  “不了,明天就要比試了,我在這裡再試試。”蘇羨搖頭,看了自己手邊悠悠晃蕩的小光球,又笑到,“而且小楚喜歡聽我吹笛。”

  夭蘭本是打算讓蘇羨出去散心的,但見她堅持要留在屋中,便也不再強求,又說了兩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等到夭蘭走了之後,蘇羨才托腮往那光球看去,伸出一指做出要戳它的模樣,惹得那小光球不斷閃躲。蘇羨也不急著再吹笛,只將岐凰簫放在桌上,低聲對那光球道:“你真的能說話嗎?“

  小光球飄了一圈,蘇羨捉不到它,便乾脆放下手來,垂眸道:“我要怎麼樣才能聽見你說話?”

  見蘇羨不再和自己玩,光球晃了兩下,卻自己飄到了蘇羨的手邊。

  蘇羨目中泛著柔和,忍不住又笑。

  笑過之後,她又是一怔。

  這光球是小楚的殘魂,它們若是有聲音,那便是魂魄所發出來的聲音,而她生為人,身上自然也有魂魄,為何她卻聽不到那聲音?

  又或者,是肉體的本能將那聲音改變作了如今她所聽到的那樣,所以她習慣了現在耳中的這些聲音?但若是從一開始,她所聽見的就不是這種聲音呢?

  若她也是一縷魂魄的姿態,她是不是就能夠聽得明白?

  蘇羨緊抿了雙唇,看著眼前的光球,忽的又想到了之前自己吹笛時的情形。她操縱音律的時候,自然是要心無雜念,方能將心緒帶入琴曲之中,才能夠奏出最完美的曲子,而那時候……

  想到這裡,蘇羨倏地明白過來。

  影響她修煉那心法的從一開始就並非是音律,而是她操縱音律時候的狀態,一種入定的,猶如靈魂出竅般的狀態。

  蘇羨想到此處,再不猶豫,自桌上拿起岐凰簫,運起法訣,閉目再度吹奏了起來,這一次所吹的,是一首叫做《月迷津渡》的曲子,曲音縹緲婉轉,如一場迷夢,將蘇羨帶入另一種情境之中。

  恍惚間,四周的一切景致似乎都有了變化。

  蘇羨並未睜眼,但她發覺自己能夠看到周圍的情景,四周的一切與平日相同,卻又似乎不同,透過打開的窗戶,蘇羨能夠看到屋外晃動著的竹,它們身上染著離奇的色彩,竹葉間的晃動顯得十分緩慢。

  而就在蘇羨盯著那些竹葉發怔的時候,她聽見了一道聲音。

  一道無比熟悉,卻久已未聞的聲音。

  “阿羨。”

  第三六章

  蘇羨驟然回頭。

  眼前一顆光球輕輕漂浮著,淺淺的暖光縈繞四周。

  “楚輕酒?”蘇羨聲音輕如幻夢,凝眸看著那光球。

  光球閃爍了兩下,熟悉的聲音自其中再度傳來:“阿羨,你能聽見我說話?”

  “可以。”蘇羨恍惚回應了一句,卻又好似覺得不夠,低聲又道,“我可以聽見你說話,我可以。”

  是啊,她可以聽得見,三年了,她還可以再聽見楚輕酒的聲音。

  她能夠感覺到熟悉的楚輕酒正在一點一點的回來,一點一點的變回她最熟悉的那個人。

  她從前從不敢想,從不敢盼,現在這一切卻都實現了。

  蘇羨微微垂目,唇角微揚,眼底卻已經氤氳一片,她不看那光球,怕被看出些許異樣來。

  那光球果然沒有看出異樣,它聲調微揚,又輕喚了一聲:“阿羨!”這一次,竟是欣喜萬分。

  蘇羨聽這聲音,忍不住笑了出來,悶聲應道:“嗯。”

  “阿羨!”那光球似是開心之極,繞著蘇羨轉了個圈,語聲有些急促,還隱隱含著小心翼翼地期待,“能不能……再應我一次?”

  蘇羨終於眨去了眼底的淚水,抬眸看他,輕輕點頭道:“好。”

  “阿羨阿羨阿羨!!”光球的聲音更大,漸漸變作赤紅,它喜極之後聲音竟有了些難言的哽咽,“阿羨你知道嗎,從前我每天都這麼喚你,每天喚無數遍,可是你都聽不見……”

  蘇羨一怔,想起來從前小楚陪著自己的整整一年,她行走過許多地方,經歷了許多事情,一直以來只當做自己孤身一人,卻從未想過,楚輕酒在自己的身旁一直陪她,喚她的名字,只是她看不見,也聽不見,她從未想過自己一直以來以為的孤獨,事實上從不曾真正孤獨過。

  他一直都在。

  蘇羨眸光柔和,眼底水色婉轉,她壓抑著哭腔,小聲道:“我聽見了,以後再也不會不理你了。”

  “嗯!”光球重重應了一聲,晃蕩著鑽到了蘇羨懷裡,動作極輕的拱了拱,聲音軟軟地又道:“我最喜歡阿羨了。”

  蘇羨又是微怔,忽然覺出了些不對來。

  從前的楚輕酒,從不會說這樣的話。

  那個人心思多臉皮薄,縱然是有什麼話想說,也總喜歡繞上幾個彎先旁敲側擊的試問半天,然後再藉此說彼故弄玄虛,拐上大半個彎子或許最後連自己一開始要說什麼都給忘了。而像這樣直接說出自己的心思,對於楚家大公子來說,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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