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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對方再用這個辦法將人各個擊破,他們也難以招架。

  慕疏涼的意思十分明顯,眾人都聽得明白。不過片刻之後,慕疏涼又道:“但這也並非是什麼防不勝防的事情,我們只要有人牽制,他們便沒有辦法發揮全力。”他笑了笑,接著低聲道:“離比試還有三天,我希望在這三天裡面,你們能夠相互練招,熟悉一下對方的出手,以便到時候能夠好好配合,應付對方的攻勢。”

  說完這話,慕疏涼便又叮囑了幾句,接著便叫眾人早些休息,第二日一早再開始練習。

  翌日清晨,蘇羨依言帶著小楚到了屋前不遠處竹林旁的空地當中。

  慕疏涼負手站在竹林邊,似是早已等待了多時。

  慕疏涼的身旁還站著白凰燭,二人低聲交談著什麼,是一副熟悉的模樣,蘇羨看著他們二人交談,心裡確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八大世家的公子們果然都是互相熟識的。見蘇羨到來,慕疏涼與白凰燭結束了談話,回頭笑到:“其他人還沒有到,不過既然你們二人來了,不如先交手一番試試。”

  “也好。”白凰燭輕輕頷首,很快到了蘇羨的身旁,抱拳道:“蘇師姐,請。”

  蘇羨笑了笑,召出了歧凰笛來。

  離火棍如今化作了劍,那劍的威勢蘇羨也不好把握,便乾脆使用歧凰笛與白凰燭交手。白凰燭見狀不禁一愣,旋即道:“原來蘇師姐會音律。”

  “會一些罷了。”蘇羨道,“出招吧。”她說完這話,已吹響了手中玉笛。

  笛聲淒婉迴旋,乃是一曲《冷秋》,講的是丈夫從軍遠行,馬革裹屍,妻子苦盼多年,華發斑白,含恨而終的故事。這笛音每一聲都透著徹骨淒涼,無形音刃,便自其中透出,朝著白凰燭直襲而去。

  白凰燭聽著笛音本有些怔愣,殺意襲來卻立即驚醒過來,拔出那柄自梅霜夢那處得來的重劍,掄劍而掃,只聽得鏗然之聲不斷響起,那劍身之上竟已經現出了白色的劃痕。白凰燭見狀一驚,動作再變,已是朝蘇羨撲來。

  使用音律為武器的人無法移動,距離便是要害,只要近身便是避無可避。白凰燭便要貼近蘇羨,誰知蘇羨卻是不慌不忙,笛聲再變,原本淒婉的曲子霎時變成了征戰殺伐之曲,每一個音節都宛若擂鼓,震得白凰燭胸口氣血翻滾,竟是不禁頓住腳步。

  白凰燭狠狠咬牙,心知不妙,當即不管不顧將心一橫,重劍橫掃而出,人如颶風般狂掠而出,朝著蘇羨猛然攻去!

  重劍如山,轟然落在地面,然而蘇羨此時卻早已不在方才的位置。她身形飄然,落在白凰燭身後,白凰燭劍影迴旋而出,未曾回頭,手中的劍卻依然再度掄了過去。

  蘇羨本是能夠躲開,但她猶豫片刻,卻沒有再退。

  方才他們交手太過倉促,小楚就站在她身旁,她若再退,白凰燭的一劍勢必會砸在小楚的身上。

  蘇羨無奈之下抬手應敵,竟是以那支玉笛架住了白凰燭摧枯拉朽般的一劍!

  那一劍幾乎是貼著小楚的臉停了下來,蘇羨玉笛在手,格擋在劍前,手臂卻早已被震得發麻。

  白凰燭見狀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連忙收劍道歉道:“我不是有意要傷這傀儡,只是情急之下沒有收住……”

  “無事。”蘇羨搖頭,回身看了小楚,見小楚毫髮無傷,這才道,“小楚沒事就行。”她又忍不住看了小楚身旁的光球一眼,光球立即便親昵的朝她蹭了過來。

  蘇羨勾起唇角,忍了一會兒沒笑出來,轉眼去看白凰燭,白凰燭疑惑的看了看戴著面具的傀儡,小聲道:“我聽小慕說你是傀儡師,你可以操縱傀儡攻擊,為什麼你不用他來與我交手,反而還要分神保護他?”

  蘇羨遲疑片刻,本打算說自己沒有操縱小楚動手打架的習慣,但轉念便想起來此次團試,恐怕真的有可能會有用得上小楚出手的地方,於是搖頭道:“那我讓小楚與你交手,你再試試。”

  白凰燭連忙點頭,凝神準備應付小楚。蘇羨自身上掏出一張符咒來,動作熟稔的貼在小楚身上。原本安靜立在原地的小楚,突然之間便有了動作。

  此番交手與剛才又是完全不同的境況,小楚出手極快,每一招都是逼命之招,一招一式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而白凰燭的重劍又是玉石俱焚之勢,面對小楚的殺招仿佛毫不畏懼,沒有半點要退讓的意思,出手利落,便要拼出個你死我活。

  兩人的出手仿佛狂風驟雨,整個竹林空地上只聽得叮噹兵刃交手之聲不絕於耳,轉眼之間已是過了不下百招。縱然是站在一旁的蘇羨和慕疏涼,看得也不禁皺眉。

  這兩人誰都沒有退讓的意思,小楚沒有蘇羨的命令,自然是不會退,而白凰燭也好似越戰越勇,頗有一番拼命的架勢。兩人這種打法,身上很快就各自見了紅。

  眼見小楚受傷,蘇羨也不打算讓二人再打下去了,當即大聲道:“小楚,收手。”

  正在打鬥中的小楚立即收了手,然而誰也沒有料到,白凰燭剛好一劍劈出,這一劍劍勢極快,根本沒有收回的餘地,小楚收了手站在原地,便是任人宰割的模樣。這一劍若是當真落在小楚的身上,勢必會是血流成河的後果。蘇羨想也沒想當即縱身而出,手中離火劍已然祭出,她沒有拔劍,只就著劍鞘一道格住白凰燭一劍。

  只是這劍威勢太大,蘇羨不得不一面駕著劍,一面攜著小楚一路後退,連退十來步之後,這劍才算是收住了。

  白凰燭面色蒼白,便要開口,卻在抬眸的剎那,倏地僵住了。

  蘇羨沒有注意到白凰燭的異樣,她在看小楚。小楚的胳膊上受了兩處劍傷,好在並不嚴重,面具也被這最後一間給劈落了,掉在旁邊地上。蘇羨撿起面具,便要替小楚戴上,卻忽的聽身後白凰燭顫聲喊了一句:“小楚?”

  蘇羨動作滯住,回身看向白凰燭。

  白凰燭眼底滿是驚異和不解,其中還混著一些複雜而難以說清的情緒,看他的神情,蘇羨確定他口中所喚的“小楚”,指的應該是楚輕酒。

  八大世家的後人似乎許多人都互相認識,看來白凰燭的確是認識楚輕酒的。

  “這是我的傀儡小楚,不是楚輕酒。”蘇羨沉默片刻,出聲道,“師弟你認錯了。”

  白凰燭情緒依舊難以平靜,不解的瞪著蘇羨,“可是為什麼……你的傀儡會和小楚長得一樣?”

  “不過是借用了他的臉。”蘇羨隨口說了一句,不願過多解釋,只將那面具又重新替小楚給戴上。

  就在這會兒,夭蘭和風遙楚等人也到了空地當中,他們也沒有看到方才發生了什麼,風遙楚見白凰燭拎著劍,一時之間也起了切磋的心思,便要與白凰燭練劍,白凰燭遲疑著還要與蘇羨再多說什麼,蘇羨卻帶著小楚到了夭蘭的身旁。白凰燭再無機會與蘇羨多說,只得作罷。

  這一日的時間便在相互練招之間度過,只是每個人似乎都對自身實力略有隱瞞,這一場練招也顯得十分隨意。

  切磋之後,眾人便回了各自的住處。

  天罡盟專門派人將晚飯端到了每個弟子的屋中,蘇羨吃過東西又收拾一會兒換了一身衣裳,便打算看看書休息了,誰知她還未來得及休息,便聽屋外傳來了一陣敲門之聲。

  蘇羨不用猜也知道來的是誰,她回頭看了屋中安靜坐著的小楚一眼,仍是打開了房門。

  白凰燭就站在屋外,神情似是小心的看著蘇羨,不時又瞥一眼屋內的小楚。

  “師弟,怎麼了?”蘇羨問。

  白凰燭猶豫半晌,終於道:“蘇師姐與小楚的事情,我都聽小慕說了,他告訴我你是小楚生前的朋友,這傀儡的模樣,也是為了揭發楚家的陰謀才捏成這個樣子的,原來當初在長善莊揭穿楚家陰謀的人就是你……”

  隔了這麼久,沒想到會聽人提起此事,蘇羨看白凰燭的神情,知道他並無惡意,便輕輕“嗯”了一聲。

  白凰燭接著又道:“白家與楚家向來交好,我和小楚從小一起長大,他會發生這樣的事,其實都怪我……”

  蘇羨微微蹙眉,不明白為何白凰燭會這般說。

  白凰燭看出了她的疑惑,低聲道:“小楚天資聰慧,身手很好,當初他若不是為了護我,也不會被玄月教的人給捉走,他若是不被捉走,也不會發生後來的那些事了。”

  “是我害了他。”

  第三三章

  關於楚輕酒是如何被玄月教抓來的,這個問題當初蘇羨也曾經問過,楚輕酒只道是玄月教陰險小人卑鄙無恥背後暗算,所以他才會著了道被抓過來。

  那個時候蘇羨自然是不信的,因為在蘇羨看來玄月教不是什麼卑鄙小人,天罡盟的才是卑鄙小人。

  但也因為楚輕酒滿口的胡言亂語,所以她一直沒有弄清楚這件事情,一直到現在聽到白凰燭提起來,她才算是將當初的事情弄清了個大概。

  白凰燭還低垂著頭,似乎是在等蘇羨生氣,但蘇羨顯然沒有生氣,白凰燭以為是自己害了楚輕酒,他卻不知道,後來在玄月教發生那些事情,其實誰也怪不得,不過都是命而已。

  “蘇師姐?”白凰燭重又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看著她。

  蘇羨道:“要自責也輪不到你,你就不要想這麼多了,明天還要練功,你先回去休息吧。”

  白凰燭眸光微微一黯,輕輕“哦”了一聲,蘇羨也不知這少年哪裡來的這麼多愁善感的心思,見狀忍不住又說了一句道:“楚輕酒的死與你毫無干係,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白凰燭聞言神色稍緩,眼裡也終於亮了起來:“嗯,蘇師姐也早些休息!”

  “好。”蘇羨點頭,這才重新合上房門休息。

  第二天一早依舊是和前日一樣的切磋練習,只不過比起昨日,這天竹林空地里眾人更多了些焦躁和不滿。

  這些不滿起於夭蘭。

  夭蘭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昨夜裡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夭蘭一個人去了其他別苑,正好撞見了其餘門派弟子們修行,那些弟子出自同宗,又自小一起練功,自然是比之空蟬派這五個宗門湊出來的弟子配合起來要好得多,一番練習下來看得夭蘭心裏面更加沒底,所以這日切磋的時候,夭蘭幾鞭子打落了風遙楚手裡的玄澤劍,忍不住就將此事說了出來,說完之後,迎著眾人難看的神色,她又指著風遙楚道:“能夠通過纏雲洞試煉的人,總不會連我幾鞭子都接不住,你到底是在隱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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