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最壞的結果是成為植物人
因為之前的幾次交手，羅王幫的人現在基本上都是認識於海臣的，所以當對方從他們身邊經過時，他們也就繼續保持著屹立不動的姿勢，靜靜地站在那裡。
而ICU病房外，一高一矮兩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玻璃窗前，其中矮的那個似乎因為太困了，將高的那個當做柱子靠著就打起盹來。
「噠噠噠。」擔心喬暮久而匆匆趕來的於海臣，腳步聲在寂靜的大廳中顯得十分響亮。
於是符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稍稍側過了頭，目光與之接觸，雲淡風輕地說了句：「你來了。」順道一肘子捅醒了身旁的景奚。
「哎！」驀然驚醒的景奚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感，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這回倒是完全清醒了，「符嶺你推我幹嘛？」
符嶺收回視線，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你口水蹭我衣服上了。」
景奚臉皮一紅，還真的伸手去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後卻發現什麼也沒有，登時明白過來自己被耍了，正要朝對方發火時，一雙鞋子停在了他身邊，緊接著手臂一緊，讓人從地上給拉了起來。
「阿景，你怎麼也在這裡？」
「臣哥，你醒啦！」景奚這才發現了穿著一身病服的於海臣。
「小久怎麼樣了？」於海臣鬆開他的手臂，一邊問著他，一邊朝玻璃窗靠近過去，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躺在裡面病床上，渾身插滿了各種儀器管子的人兒。
「喬助理他……」景奚並沒有忽略掉那張慘白得跟鬼似的臉，於是這話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比較溫和點，不會刺激到對方。
倒是符嶺就無所謂了，乾脆接過他的話：「現在的久久雖然已經做了手術，但是呢，情況依舊十分不樂觀，人虛弱得只剩下一口氣，任何一點細微的感染都可以直接帶走他的命，呵，於海臣，你就是這樣子保護他的？」
於海臣面對符嶺的指責並沒有打算去反駁，只是身體稍稍晃了晃，然後在景奚的攙扶下又勉強站穩了，繼續看著裡面昏迷不醒的喬暮久。
「符嶺，你不要這樣子說，畢竟臣哥在這次的事件中也受了重傷呢，你看這不才剛醒嗎？連休息都沒有就跑過來了。」聽不下去的景奚為於海臣辯解道。
誰知道符嶺聽了也只是冷笑一聲，道：「是啊，同樣都是重傷，怎麼他那麼快就下得了床，而久久卻連睜開眼睛都是個問題。」
景奚正想問他又是在生哪一門子的氣時，卻讓於海臣給攔住了：
「阿景，謝謝你，也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臣哥你呢？你樣子看起來還很糟糕呢？你是不是偷偷跑出病房的？」景奚皺著眉頭說道。
「我沒事，接下來就讓我來守著他吧。」於海臣搖搖說道，不過隨即又想起了什麼，問：「對了，老大呢？」
「老大好像是在符嶺過來的時候就離開了，總之我是晚上八點後過來的，當時這裡就只有符嶺和他羅王幫的人在，哦，因為之前我還在警局時，符嶺就打電話給我，詢問了我有關這一起事件的問題。」
於海臣看向了符嶺，對方當即濃眉一擰，解釋道：「我先申明我可不是什麼跟蹤狂，我只是恰巧看了新聞，才知道你老子的公司出事了，再加上之前久久有跟我說過他在那裡上班，所以我這才問了景奚，從而知道久久受了重傷被送來醫院了，不過在我帶著人來到醫院後，你們隊長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什麼話也沒留下來。」
果然是他想多了，老大依舊是老大。壓在於海臣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緊接著他又鄭重地朝符嶺說了聲：「謝謝你。」
「不用，畢竟我也是為了久久，而不是為了你……算了，我也困了，既然你是久久的男人，那接下來你就自己把他守好吧。」符嶺拋下話，又看了裡面雙眼緊閉的喬暮久一眼，便拉著景奚離開了。
「你放手，我要留下。」
「留什麼留，滾回去睡覺吧。」
在人的對話聲逐漸遠去後，於海臣開始像一座雕像似的站在那裡，默默地看著他的小久。
中間於媽媽也過來勸了他幾次，就是勸不動，而到了凌晨三四點左右時，匆匆搭了飛機回國的喬爸喬媽也來到了醫院。
雖然基本情況已經在回來前就了解到了，但是驟然間一看到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寶貝兒子，夫妻倆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幾天後，喬暮久的生命體徵終於穩定下來，算是正式脫離了危險期，於是轉入了VIP病房。
只是，於海臣守在他床邊等啊等啊，等到自己的傷也全好了，可他的小久人卻始終沒有半點要醒過來的跡象，就連稍微動一下手指頭也沒有。
這一天，主治醫生照例過來檢查，於海臣再度心懷希望地問道：「醫生，他怎麼樣了？為什麼還沒醒過來？」
「病人的身體之前受過重創，可是沒有好好調養，早已在崩潰的邊緣上徘徊，再加上這次的巨大傷害……」主治醫生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最壞的結果是成為植物人，所以你還是先做好心裡準備吧。」
看著主治醫生搖搖頭地離開病房，於海臣渾渾噩噩地重新在喬暮久的床邊坐下。
變成植物人麼？也就是說，小久以後再也不會對他笑，不會對他撒嬌，也不會對他生氣，更不會再用那雙圓圓的貓兒眼看著他，然後喊他阿臣了。
「不要，小久，求求你快點好起來吧，以後我保證只會對你好，不，是對你更好，我再也不會出現像五年前那樣子的情況，煩你，凶你，甚至還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卻跑去執行任務，拋下了你一個人。」
「小久，我現在好後悔，五年前，你跟我說分手時，我對你說的那些話，對不起，當時我真的不知道我離開的那幾個月里，你竟然遭受到了那樣子的傷害。」
「我只是以為，你也累了，所以不如都放手，或許轉身後，你還能像沒遇見我之前一樣，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我卻不知道，原來那個時候的你，是因為失去了我們的孩子而絕望崩潰，也對我徹底失望了，所以才說的分手，小久，我對不起你啊！那時候的我，不就是在生生地把你往絕路上逼嗎？我真的該死！」
往事一幕幕地浮現在心頭，於海臣一邊握著喬暮久的手，一邊痛苦地流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