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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天晚上並沒有收到回復。

  孤獨寂寞的忍足醫生站在醫院的值班室,想這戀愛談的,兩個工作狂要怎麼好好相處喲。

  隔天換班的時候聽到了警笛聲。

  和救護車的聲音混在一起,嘈雜而鮮明。

  他原本有些困頓,卻被這樣的警笛聲而驚醒了。

  走出辦公室從窗戶往外看,看到幾輛警車跟著救護車就停在醫院樓下。有幾張臉是眼熟的,在去年某人的病房裡見過。

  他突然清醒了。

  看到警車並不代表什麼?

  仁王自己說的他不出外勤了。

  可你也不能全信他說的啊。

  那傢伙是個“欺詐師”啊。

  況且,不出外勤,那一年前的槍傷,是怎麼來的?

  忍足腦子裡迅速地刷屏了如上的念頭。

  他當然也明白這樣的擔心很沒道理,什麼消息也沒有,警局那麼多人,再說受傷的還可能是證人甚至是嫌疑人。

  可是……

  可是……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他和仁王,是戀愛關係啊。

  他喜歡他。

  也關心他,擔心他。

  在意他,掛念他。

  愛……他。

  忍足深呼吸了兩次,重新扣上白大褂扣子的手還是穩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功夫去壓制手的顫抖。

  來交班的同事好奇問道:“忍足君?你不回家嗎?”

  “這麼大陣仗,可能會人手不足。”忍足扯了扯嘴角,“我去看一看情況。”

  “忍足君說的對。”同事點著頭。

  忍足才不在意這到底有沒有道理呢。他就是想去看了又如何?這是他工作的醫院,還有哪裡不能去嗎?股東名字前面都還有“忍足”兩個字呢。

  電梯太慢,走樓梯更快些。

  膝蓋有些酸,年紀大了?

  忍足一路下到門廳。

  到的時候擔架已經抬進急診室了。

  跟著的幾個警察身上有些髒亂,似乎也起了爭執。

  忍足走過去時聽見了隻言片語,大概是設了個套,引誘了什麼什麼的。

  所以到底受傷的是誰啊?

  嫌疑人?

  還是這些基層工作者?

  “忍足醫生?”人群外圍的警察里有人認出了他。

  忍足對著他點了點頭:“出什麼事了?”

  “哦,我們一個緊急行動。”執法者笑的一臉憨厚,“行動很成功!”

  “你在跟誰打招呼啊?”旁邊有人問。

  “就是忍足醫生啊。之前仁王老師受傷住院時的主治醫生。”

  “這麼年輕?”

  “精英嘛。”

  “確實不一樣。”

  ……

  忍足聽得有些急:你們能不能說重點?

  他輕咳了兩聲:“我就是來看看。哦對了,你們知道仁王他——”

  “仁王老師啊!”憨厚臉用力地握了一下拳,“仁王老師這次真是太神了!我就說仁王老師才是最厲害的那個心理學家嘛,還被研究所那邊來的……哎,不說的。仁王老師是真漢子!”

  ……我只是想知道他有沒有事。

  不過既然被這樣夸……

  那就說明……

  “忍足?”熟悉的聲音,“你還沒下班?”

  忍足猛地轉過頭。

  某個被他問候了很久的男人拎著外套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他抿了抿唇:“下班了,聽到動靜下來看看。”

  “擔心我嗎?”有些惡劣的男人舔了舔唇笑了笑。嘴唇有些發乾起皮,牙齒扯掉干皮後唇上滲出一點血跡。

  忍足想舔。

  他忍住了。

  大概是某種介於怒火和肝火之間的情緒在這個人這樣有意(大概是有意)的撩撥下變成了另一種火。

  他勾了勾唇,只笑卻不答話。

  跟著仁王的人與大隊伍匯合了。

  在醫院裡也不用擔心別的什麼,仁王便大大方方打了招呼說這是我主治醫生我去和他聊聊啊就扯著忍足往樓上走。

  忍足想我還沒吃早飯還沒睡覺剛才還跑下了十一層現在要陪你爬幾樓?

  “不想我嗎?”身上有塵土和很淺的汗味的男人壓著嗓音這麼說。

  忍足輕哼一聲:“想,當然想。”

  至於是怎麼想的……

  “值班室,洗手間,安全通道?”忍足道。

  仁王:“……噗哩?”

  “雖然我都不是很滿意。不過現在也沒辦法馬上回家——辦公室也不錯。鎖門就行。”

  “你也不嫌髒。”

  “放心,我辦公室有洗漱用具。雖然不能淋浴,但用毛巾擦一擦還是可以的。”

  仁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可以在30章完結。

  那就只剩兩章了!

  喜極而泣。

  以及開了個段子樓,發一些神奇腦洞。指路

  ☆、29

  不要輕易去撩一個素了太久的男人,特別是在你本身和他是能合法上路的情況下。

  畢竟男人,是可以忽略自身的潔癖和對環境的基本要求,拋棄格調任由本能作祟的。

  隔著一道牆是空著的更衣室,大早上交班的點通常沒有手術,更衣室里自然沒有人。

  窗外是綜合病院沒怎麼修剪過打掃的很隨意的後花園,隔開了門診部和住院部,少年時覺得很大,現下看偶爾卻覺得寒酸。

  高層往下望,人影比起螞蟻也大不了多少。大早上在花園裡散步的除了陪護的家屬外也就沒有別人了,清淨的很。

  仁王在晨間頗為冷冽的空氣里艱難呼吸著。

  整個世界都在發燙,又被微涼的空氣包裹著。好像是兩個相擁的軀體是橢圓形的殼,自成一個世界。

  他當然是故意的。

  跑來並不必要來的綜合病院,做好了堵正好值班的忍足的準備。

  他背下了忍足的值班表,還有幾個小護士可以打聽相關信息。

  對數字向來敏銳的人甚至做好了萬一沒能“巧遇”就去找人的準備。

  世界眷顧他。

  一切都剛剛好。

  擁抱時鼻尖除了消毒水的味道,還有露水和塵土的味道。

  還有人的味道。

  活生生的,微膩的,人的味道。

  不是鮮血,也不是純粹的汗味。

  是一種讓一向潔癖的醫生,反常的催發出了不同尋常熱度的味道。

  擁抱親吻和疼痛,還有積攢了很多天的情緒爆發。

  男人類似野獸,交纏時本就像是征服與被征服的廝殺。而這份廝殺染上溫情的味道,自然而然便多了繾綣的成分了。

  仁王在疼與熱里釧著,眼睛發酸發澀。是種生理反應。

  他緊緊拽著忍足握著他胯骨的手的手腕,撐在牆壁上的手收緊又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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