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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靈俏皮一笑,“我以為你會把他比作龍。”

  “龍是何物,子房未曾見過,這嬴政害怕死亡,畏懼王權落入他人之手,一味求仙問藥尋找長生之法,不過是個凡人罷了,但不可否認,滅六國而一統天下,他確實是古往今來第一人,”說到這裡,張良擁住她的肩,“他功績灼灼,卻未能與民休息,不肯施仁政,這番霸業註定不會長久,不過嘛,功過是非後人自有斷論。”

  “他坐的那個位置,實在太寂寞了,不過,你難得對嬴政生出這麼多見解。”景靈握住張良的手。

  “秦國命數不久矣,難免心生感慨,走吧,此處風大,咱們回去從長計議。”

  ……

  回到農家據點,先前一行人都已到達,此刻正酐暢淋漓地高談闊論,見張良和景靈來了,紛紛誇他好計謀。

  張良只是拱手,“各位過獎了,這才是開始,日後的事還要我們齊心協力,嬴政這次東巡雖說是體察民情,更重要的是尋求那長生不老藥。”

  此時門外緩緩走入一老夫人,“其中有一味叫丹砂的藥,用量適當可安神,可那皇帝近年來大量服食,而世人鮮少有人聞其毒性,他依賴丹藥,雖然看似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實則體內越來越虛,實在自取滅亡。”正是離開兩月有餘的苗嬸。

  景靈見到她很是親切,“苗嬸,您回來了。”苗嬸也不向眾人問好,直接輕拽著她到邊上坐下探了探脈,點點頭,道了聲還不錯,然後直接大咧咧地朝醫莊走了。

  墨家眾是第一回見苗嬸,難免疑惑,劉季爽朗地笑笑,“苗嬸向來獨來獨往,此次祭拜故人剛回,大家不要見怪。”

  之前聽苗嬸提過自己夫君病故,是以她專研醫術,想必苗嬸是去祭拜亡夫了。思及此,景靈還是決定去陪陪她,張良看出她的心思,“靈兒想必累了,諸位容子房先送夫人回去休息。”

  一路上,景靈很是糾結,“子房,苗嬸回來了,今後你還住醫莊嗎?還是咱們一起回儒家的據點。”雖然很想和張良待在一起,可是又擔心苗嬸不樂意,畢竟這地方不是他們的,如果真要走,她又擔心自己挺著肚子不方便。

  “都聽夫人的。”張良歪頭一笑,很是乖巧。

  景靈眼珠一轉,“那你在莊外搭個草棚得了。”

  “夫人捨得?”

  “或者去找劉大哥一起睡。”

  “除了夫人,子房不習慣與他人同寢。”

  “不是說都聽我的嗎,你這死相。”

  暖洋洋的日光將倆人說說笑笑的背影拖得很長,很長。

  第34章 落地

  苗嬸看見他們相牽的手,只是簡單交待了景靈要注意要忌諱的事,就自己回房間歇著了。

  於是張良就心安理得陪著景靈住在醫莊內,只是這陣子始皇東巡,很多事他們都開始謀划起來,張良也更加忙碌,景靈想著自己的孩子出生在寒冬,閒暇之餘便給孩子繡個圍兜。繡得疲憊了,揉揉泛酸的眼睛,手中還未成型的兜兒便被張良拿去把玩,她有些不好意思,“小半個月了,只繡了半邊不到,你知道我向來不諳此道。”

  上一次給他繡的髮帶也是不堪入目,不過景靈每次看到張良用它束髮,心裡都暖暖的。

  輕按住她的肩膀,張良溫柔地說,“你知道我向來不嫌棄的,別傷了眼才好。”

  景靈起身擦了擦他額間的汗,替他整了整衣衫,“你這幾天老是奔波,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大冷天你也能搞得跟從炭火里出來一樣。”

  眼下時局緊張,景靈心疼他,倘若自己身子方便些,多少還能為他分憂……

  張良憨笑著去沐浴了,景靈慢慢去後院熱了飯菜,然後端出來等著他一起吃。

  苗嬸聞到飯香也出來了,望著熱氣騰騰的湯水,直接坐下開吃,嘴裡含糊道,“最近手藝進步了啊。”

  景靈赧然一笑,謙虛稱是跟神農堂的廚子學來的。

  見她一副小女兒等夫君一起吃飯的姿態,苗嬸指了指熱湯,“你也吃啊,等那小子作甚,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可別吃了冷的病著了。”

  此時張良也沐浴完過來了,“靈兒若吃了涼的不舒服,那子房罪過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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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個多月過去,天氣越來越冷,景靈總算繡好了那圍兜,在張良面前顯擺,張良捏捏她小巧的鼻子,“比我的髮帶好看多了,這可怎麼好,夫人偏心吶。”

  景靈卻沒心思跟他扯淡,抓著他的手臂,“子房,這幾天我老是覺得身子一緊一緊的,一會兒又沒事了,苗嬸說平常心就好,可就我心慌慌的,醫典上沒說這麼詳細,我……哎,又疼了,這次,怎麼那麼疼…”

  “這幾天我不出去了,都陪著你,靈兒莫怕。”

  其實反倒是張良比較怕,他不能感同身受,心裡一點底都沒。

  苗嬸進來了,一臉淡定,“有我在,怕什麼,都說了這只是表象,你…”本還想數落他們幾句,可以看到景靈腿間的些許暈開的紅,立刻變了臉,“快快,小子,把人抱床上去,然後燒水,取一小塊靈芝磨成粉煮了,再去神農堂找幾個女子過來,快呀,你在那磨蹭什麼呢。”

  張良趕緊應是,將她抱到床上,然後狼狽匆忙跑出去了。苗嬸取出一顆藥丸放進景靈嘴裡,“含著,一會不至於用不出力。”

  景靈只覺得昏天暗地,下意識地照著苗嬸的話含著丹藥,精神頭稍微好些,可依舊疼。

  在景靈頭上安撫了幾下,苗嬸說,“好孩子,一會兒照我的話做,把叫喚喊疼的力氣用在生孩子上,放心,我保證你們母子平安。”

  三個多時辰過去了,張良在外邊一直豎起耳朵聽著,除了苗嬸零星的幾句用力和鼓舞的話,起初還能聽見景靈喊痛,後來是一點聲音都沒了,只是這不斷湧出的血腥氣,讓他急得來迴轉。

  劉季拍了拍他的肩膀,“子房你放心,有苗嬸在,景靈妹子不會有事的。”

  張良已經沒有功夫去計較他明明按吩咐請的女的,劉季這大男人又是什麼時候到這裡的。

  直到屋內傳來孩子的啼哭,他的心才落下。

  苗嬸走出來,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說,“母子平安,你進去看看吧,裡頭稍微通通風,但別讓丫頭著涼了以後落下病根,還得好好將養一陣子,哎,傻小子,我說話你聽見沒呢。”本來還想多叮嚀幾句,可苗嬸見張良一副迫不及待要進去的樣子,心說也對,這小子肯定急壞了。

  待張良進去的時候,就見景靈臉色蒼白地閉目躺著,長時間的使力讓她臉頰上還有些汗粘著髮絲。張良坐到榻邊替她輕輕拭去汗,將髮絲理了理,卻不想景靈慢慢睜開眼,顯然累極了,張良心疼地揉揉她的額頭,“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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