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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後將兩人對話聽了大半的赤司垂眸深思。
還有這種砸錢套路?
赤司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贊助和枝的研究所了。
*
由於跟又軟又好欺負的沢田同學約好放學一起回家，所以和枝就留下來等他打掃教室了。
原本和他一起值日的是六道骸，但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六道骸一看就是個不會老老實實留下來值日的壞人。
“……你也太好欺負了吧，老實人沢田同學。”空蕩蕩的教室內，和枝托著下巴看著任勞任怨擦黑板的沢田，“順便一提，叫你老實人可不是在誇你哦。”
沢田綱吉訕笑：“沒辦法，骸走了也總要有人留下來打掃教室嘛。”
“也可以給老師告黑狀的。”
“哎——?可以嗎?”
“不過你覺得相澤老師會管嗎?哦不，應該說，你覺得老師就管得了六道同學嗎?”
“……好像確實是這樣……”
和枝一直覺得六道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簡直就長了一張能分分鐘投敵或者自己變身就能變成boss的臉，所以她完全不理解為什麼沢田綱吉跟老媽子包容自己叛逆期兒子一樣包容六道骸——或許還可以加上一個雲雀恭彌。
就跟她無法理解綠谷出久為什麼能跟爆豪勝己當幼馴染一樣。
難怪都說老實人好欺負，看他們這樣，她都忍不住想跟著欺負一下了。
可是看著沢田這張跟兔子一樣又軟又單純的臉，又覺得動一下這種念頭都是對良心的譴責，並且他還跟綠谷不一樣，綠谷雖然也是一張老實臉，但他不像沢田一樣，看著她的目光里老有一種似有若無的幽怨，搞得和枝總覺得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什麼錢沒還。
“不好意思啊，夏川同學。”終於打掃完的沢田綱吉站在她面前，露出些許歉意，“還讓你陪我等了這麼久。”
這倒是沒什麼，和枝抬眼望向他：“你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嗎?說吧。”
沢田綱吉咽了咽口水，心跳猛地加速。
“……夏川同學，你玩遊戲嗎?”
憋了半天，沢田綱吉就憋出這麼一個乾巴巴的開場白。
和枝內心也一頭霧水，但她仍答：“我對遊戲不怎麼感興趣，要說開發遊戲或許還稍微感興趣一點。”
技術宅的涉獵也是很廣泛的，她覺得自己的研究所要是開不起來，當個程式設計師也完全可以養活自己。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遊戲能夠真實到讓人完全分不清真實世界與遊戲世界?”
……沢田綱吉還能提出這麼哲學的問題??
看著和枝一臉“你竟然還能說出這麼哲學的話”的表情，沢田忍不住捂臉：“我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啦……”
“啊抱歉。”和枝也覺得這樣好像有點不尊重人，端正了一下態度，“我認為是很有可能的哦。”
“……咦?”
沒有預料到和枝這麼快就接受了這種設定，沢田綱吉腦袋有點懵。
“我從五歲的時候就幻想過，這個世界是編程出來的這種事情。”和枝認真的說著一般五歲小女孩絕不會思考的事情，“周圍所有的人都是圍繞著我而存在，一旦我死掉的話，這些人也會消失，或者我其實不是我，我只是真正的我創造出來的實驗品而已。”
原本以為透露一點真相會將和枝嚇到的沢田綱吉，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和枝五歲時的幻想反過來嚇到。
……話說她五歲的時候腦袋瓜里裝的都是些什麼啊??
“……但是後來我父親去世以後，我就打消了這種幻想了。”
突然轉折的劇情讓沢田措手不及。
“父、父親!?”
沢田的驚訝讓和枝有些奇怪：“怎麼了?”
“……不……”
他驚訝只是因為從來沒有聽和枝提起過她的家庭，以至於稀里糊塗談了這麼久的戀愛，他都已經默認和枝是孤兒了。
“為什麼會因此打消這種幻想呢?”
沢田綱吉的眼神清澈直率。
和枝回望他的目光同樣不加掩飾，她眨眨眼：“因為，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一場遊戲的話，我是絕不會讓他們死掉的。”
仿佛一記重拳砸在了他心頭，讓他猛地被砸得暈頭轉向，回過神來的時候，胸口疼得說不出話。
“與其說我不會讓他們死掉，還不如說，如果是我的話，與其讓我面對他們的離世，還不如我親手創造一個他們還活著的世界。”
少女滿臉無畏，稚嫩可愛的面龐不見任何悲傷。
唯有可直面一切考驗的執著。
沢田綱吉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那如果……會死掉的是你自己呢?”
他的反問讓和枝愣住。
“我自己的話……那就讓我自己解決唄。”五官俏麗的少女坦然笑道，“反正我長這麼大，什麼事不是自己解決的?”
他再次失語。
——想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