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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克早在艾米麗神情變化那樣大的瞬間就明白了女孩子心裡的焦慮。只是從不知道該如何認錯的大偵探下意識地選擇了避而不談。現在艾米麗這樣可憐兮兮,他自然不會真的追究下去。“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夏洛克的回答含糊不清,但艾米麗知道對方妥協了。

  妥協了就好。

  “到底怎麼了?”史蒂夫拿過在場的神盾局探員遞過來的紙杯,把一杯咖啡塞進艾米麗手裡,“你慢慢說。”他和史塔克考慮過女孩子的心理狀態,但怎麼也不至於哭成這樣啊?

  “我……其實對威爾遜先試試的提議很心動。”這不是假話,所以艾米麗說起來根本不怕被拆穿,“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讓我接受不了。我原本以為琳達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可她又和艾琳·艾德勒扯上了關係。她們倆又和發生在哥譚的女作家莉蓮·格蘭傑的死有關。當時的粉絲殺人案我以為已經結案了,可是現在又……”如果艾琳·艾德勒和琳達·懷特合謀殺死了莉蓮·格蘭傑,那麼事情的性質就和之前人們推測的截然不同了——艾琳·艾德勒是個情報販子,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殺一個女作家。而莉蓮·格蘭傑的死又直接關係到發生在哥譚和倫敦的女孩兒失蹤案以及疑似食人醫生漢尼拔·萊克特的模仿作案,而那起案子又和艾米麗在倫敦遇到的粉絲殺人案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現在所有的事情像一團亂麻,艾米麗壓根兒找不到頭緒。

  她一個普通人,到底是誰要這麼處心積慮地找她麻煩?

  “艾米麗,這件事我們會處理好的。”史塔克看著女孩子眼神里掩飾不了的恐懼,覺得很失職,“我們會處理好,相信我,好嗎?”自負的鋼鐵俠一貫認為他能夠照顧好身邊的人,但現實總是一次次讓明白他的無能。從伊森博士到那些喪命在他武器下的無辜民眾,從紐約大戰時他沒能拯救的紐約市民再到現在滿懷恐懼的艾米麗,史塔克覺得他要做的還有很多。“威爾遜就是個瘋子,你被他騙了也不奇怪。”遭受了那麼多意外的女孩子能夠撐到現在卻依然心思澄明已經非常難得了。試問,誰不想讓傷害自己的人遭受懲罰?

  “這件事神盾局和我們都會處理,你不要害怕。”對史蒂夫而言,艾米麗就像個小妹妹,“艾米麗你別怕,我和史塔克會把這件事處理好。”

  親歷過戰爭的爾虞我詐,史蒂夫直覺認定事情一定不是單純衝著艾米麗而來,這件事的背後一定和他們復仇者聯盟有聯繫。

  “好了,別哭了。”夏洛克的性子就是那樣,就算溫情幾秒鐘也受不了艾米麗哭個沒完,“你再哭下去,我可就沒耐心了。”言下之意,艾米麗要是再不聽話,他就要把事情說出去了。

  那怎麼能行?!

  艾米麗冒著被人討厭的風險在神盾局會議室里哭個不停就是為了得到大偵探的同情,要是事與願違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咳,我不哭……”也不能表現得太聽夏洛克的話,否則就被看出問題了。

  喝了點水,艾米麗把眼淚忍回去。菲爾·寇森看到女孩子終於不哭了也算鬆了口氣。身為神盾局精英探員和現任局長,菲爾·寇森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精明強幹的同事也有殺人不眨眼的惡棍,那些人性格經歷完全不同,但和艾米麗比起來,他們卻有一個共同點——他們不會動不動就哭得直打嗝。

  已經許多年沒見過別人在他面前哭得這麼慘的菲爾·寇森忍不住想,要是他有天有了個小孩兒,孩子哭起來會是什麼樣?

  被這個可怕的設想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寇森把思緒拉回來。

  “Cap,關於死侍韋德·威爾遜的處理……”在夏洛克兩個人還沒回來之前,神盾局已經和復仇者聯盟達成了初步的計劃,“我們暫時把他納入神盾局的管理,復仇者聯盟需不需要……”死侍韋德·威爾遜的已知能力是可以無條件再生。這種幾乎等同於不死的能力配上死侍強大的戰力實在是個威脅。原本是沒能和死侍搭上線,現在既然對方送上門來,神盾局作為維護國家安全的政府機構就不能坐視不理,“我想神盾局還是需要復仇者聯盟的幫助。”神盾局內部也有變種人和異人族,但就戰力而言還是不如復仇者聯盟的各位超級英雄,“羅曼諾夫三天後才能回來,再次之前,需不需要叫班納博士回來?”黑寡婦巧舌如簧可以安撫死侍,另外再安排一個戰鬥力強大的復仇者,在事情查清之前暫時穩住死侍韋德·威爾遜這個定時炸彈。

  “well,浩克對死侍,你們不怕他們倆打起來拆了紐約?”夏洛克對這個安排嗤之以鼻。死侍哪裡是什麼好相處的人,神盾局這樣的安排簡直就是明晃晃地告訴對方他們信不過他。現在Hexagram(六芒星)的事情沒有解決,傑拉爾·庫伯的上線遲遲不肯聯繫,死侍又在這個時候插了進來。如果處理不當,神盾局可就雞飛蛋打了。“讓蜘蛛俠看著死侍,身為復仇者,他這點本事還沒有嗎?”死侍對蜘蛛俠的熱絡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來,復仇者聯盟和神盾局居然視而不見。

  “帕克先生他……”菲爾·寇森還是很照顧年輕人的。死侍韋德·威爾遜就是個滿嘴謊話行為失常的瘋子,蜘蛛俠彼得·帕克雖然話癆,但卻是個十七歲未成年的少年人。要是正處於成長期的蜘蛛俠被死侍帶壞了,那菲爾·寇森第一個就不會放過把他們倆放在一起的自己。“蜘蛛俠恐怕不合適……”那簡直就是在殘害美國下一代的幼苗啊!

  “讓彼得去吧,另外讓詹姆斯跟著。”史蒂夫卻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等娜塔莎回來讓她也跟著。”和前冬日戰士一同長大的史蒂夫很了解老朋友。區區一個死侍詹姆斯還搞得定,至於彼得嘛……“年輕人總得經受鍛鍊,威爾遜看來對彼得沒有惡意,讓彼得見見世面也好。”身為復仇者聯盟下一代的接班人,蜘蛛俠接受些考驗也不是什麼壞事。

  鋼鐵俠表示沒有異議。

  “那就這麼決定了。”四個男人幾句話,小蜘蛛接下里飽受摧殘的生活就被敲定了。

  “艾米麗,我們先回去。”史塔克起身拉起身邊的女孩子,“我帶你回馬里布,你先住在那裡。”復仇者大廈確實很安全,但在死侍已經找到那裡殺人的前提下,鋼鐵俠覺得還是暫時安排女孩子住到他加比較好,“最近你就先呆在那兒,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這真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夏洛克?”艾米麗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大偵探一眼。

  “嗯哼。”大偵探不感興趣地哼了聲,揮揮手示意艾米麗他會保守秘密。

  和鋼鐵俠從神盾局出來,艾米麗發現史蒂夫依舊留在神盾局,“史蒂夫不走嗎?”美國隊長要加班?

  “他們還有事要做。”史塔克給艾米麗系好安全帶,“晚餐想吃什麼?我讓賈維斯準備。”史塔克位於馬里布的家裡並沒有廚師,他所謂地讓賈維斯準備就意味著是要叫外賣——當然,鋼鐵俠托尼·史塔克叫來的外賣不會是什麼普通貨色。

  “你有時間留下嗎?讓賈維斯準備,我下廚吧。”艾米麗神色如常,好像真的只是想有人陪她吃飯而已,“好嗎?”

  原本就沒打算讓女孩子一個人孤零零住在家裡的史塔克笑了,“好姑娘,你知道一般說想要給我下廚的女孩子都是……”鋼鐵俠頗為曖昧的暗示。

  “我只是不想一個人……”艾米麗低下頭,咬了咬嘴唇,不接對方的話,“我還有需要用的東西在家裡,你讓人幫我取過來好不好?”她不抬頭。

  身邊的女孩子在車頂燈的照she下有些可憐,從史塔克的角度看去,他能看到艾米麗長長的睫毛和因為恐懼絞在一起的手指,“你想要拿什麼我去給你拿。”繞路去一趟艾米麗的公寓也不是不可以。

  “好。”艾米麗似乎對這個決定很高興,“那我把需要的食材列給賈維斯。”她拿出手機,把需要的東西列出單子給賈維斯。

  史塔克發動汽車,駛向艾米麗的公寓。車子裡兩個人都不說話,但氣氛卻很溫馨。

  “到了。”鋼鐵俠停下汽車。“艾米麗,你想拿什麼?”他摘下安全帶推開車門,想和艾米麗一起上樓取東西。

  “我自己去吧。”艾米麗要求回來的目的就是想要脫離鋼鐵俠的掌控一段時間,對方如果和她上樓就沒有意義了。

  “不行,你不能自己上去。”史塔克笑著看了看艾米麗,“我陪你上去。”現在的情況怎麼能讓女孩子一個人單獨行動呢?

  艾米麗看出了對方的堅持。

  “那你上去幫我拿好嗎?”她掏出鑰匙,“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支撐,艾米麗現在不想冒險,“我自己坐在這裡。”把鑰匙塞進男人手裡,她笑著看對方,“我床上有一個大趴趴狗,你幫我拿下來。”

  史塔克猶豫了一下,但看到艾米麗很堅持想一個人留下,還是妥協了,“那你留在車裡不許出來。”這輛車經過改裝,艾米麗留下還是安全的,“我得把你鎖在車裡。”

  “好。”她本意也是如此。

  史塔克拿著艾米麗的鑰匙離開,去幫她拿東西。艾米麗目送著鋼鐵俠的身影進了單元門,才放下心來。

  “賈維斯,我的權限有多少?”鋼鐵俠私人用的車裡沒有監控器,所有監控探頭都是對準車外的。

  “依照您的權限,您可以自由使用這輛車,但Sir不許您下車,所以您現在不能做發動汽車以及打開車門的行為。”賈維斯盡職盡責。

  也就是說,除了不能下車之外,她做什麼都行。

  “賈維斯,關掉所有聲音系統。”關掉聲音,賈維斯也不能知道她在這裡說過什麼。

  賈維斯聽從指令,“您需要我的時候請再次啟動。”車裡沒有攝像頭,再關掉聲音的賈維斯只能由艾米麗通過觸碰版面再次呼喚啟動。

  深深吸了口氣,艾米麗愣愣看著後視鏡里的自己。她覺得她自己陌生得可怕。

  “嘟……嘟……嘟……”一個早就記得卻從來沒撥出過,甚至她認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撥出的號碼被她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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