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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眯了眯眼,忽然想到了回來路上沈璧君提過的關於那個奪走割鹿刀高手的猜測。

  干那一行的人,自己肯定是用不到割鹿刀的,畢竟那麼扎眼。

  那麼他是受何人所雇?

  只能是那位無緣無故跑來南海,還輕車簡行一路都沒有怎麼暴。露過蹤跡的連莊主了吧?

  第38章 、你在這,我不敢死。

  鐵手與冷血幾乎是和西門吹雪天心月前後腳到的飛仙島。

  沈璧君雖然早就從鐵手傳回來的消息里知道了冷血身受重傷的事,但在真的見到這位神捕面如白紙地昏迷在船上的模樣時還是被驚得不行。

  “這般嚴重?”她皺眉。

  “已算是命大了。”鐵手嘆了一口氣, “他中的那一刀離他的心臟只差一厘。”

  直到現在鐵手想起那個場景也還是覺得後怕得很, 所以在看著白雲城的侍衛們前來搬冷血進城時還是忍不住回頭囑咐了一句:“麻煩各位小心些,我師弟受了重傷。”

  安排這事的葉昀也沒有覺得他這麼說失禮, 只認真地點了點頭,又朝那幾個手下道:“動作放輕些, 知道了嗎?”

  “話說回來……割鹿刀呢?”沈璧君忽然問。

  鐵手笑了笑:“被我扔了。”

  沈璧君:????

  “扔了?”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時情況緊急, 我還帶著重傷的師弟, 沒有從那座島上脫身離開的把握。”他解釋道,“所以我就在他們追來的時候當著他們的面把刀扔進了海里。”

  “他們花費這麼大力氣來奪割鹿刀, 自然不會任由它沉至深海。”她明白了, “那樣就分不出神來追你們了。”

  “嫂夫人聰慧。”他又笑了笑, 但笑過之後卻嘆了一口氣,“雖然我也不想割鹿刀落到他們手中,但一把刀和我師弟的命比起來, 孰輕孰重我還是很清楚的。”

  “他們?”葉孤城有點在意他這個說法, “你和你師弟去的那座島上有許多高手?”

  講到這個, 鐵手的神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是。”他停頓了一下,似是在回憶,“除了武功高強之外,那座島上的人幾乎人人都會那麼一兩種在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功夫。”

  剛找過去的時候,他是真的被這番景象驚住了。

  他走南闖北,追捕過的犯人數不勝數,去過的賊窩亦數不勝數,可卻沒有一個地方能像那座無名島一般叫他驚訝,不僅人人都會失傳已久的功夫,還沒有一個是在江湖上有點名氣的。

  鐵手自認見多識廣,但在那座島上見到那麼多高手時,卻是一個都認不出來,這簡直叫他想起都覺得後背泛涼。

  就在他打算給葉孤城和沈璧君好好講述一下這一遭的奇異見聞之時,那邊的碼頭上忽然又傳來一陣喧譁。

  鐵手回頭望去,只見一艘精緻華美的船正朝著飛仙島的方向過來,並且看那樣子,應當也是準備在碼頭邊靠岸了。

  “這是——?”

  “應該是西門莊主和阿月來了!”沈璧君說。

  西門吹雪和天心月?

  鐵手偏頭看了葉孤城一眼,用眼神無聲地問了句怎麼回事。

  葉孤城深吸一口氣:“我夫人邀請他二人前來做客。”

  不管天心月現在還是不是神侯府的追捕對象,現在既然在白雲城的地盤上,還是沈璧君的客人,葉孤城就希望鐵手能給他這個面子。

  鐵手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再問了。

  而且冷血當初的那樁案子都已經結案了,此時的他的確是沒有什麼要捉捕天心月的理由。

  這兩個人下了船上岸後自然也瞧見了他們,當即便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葉孤城向西門吹雪遙遙致意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之前廻光提過的西門吹雪醫術超絕一事,頓覺沈璧君請這兩人來做客實在是請得很是時候。

  “正好令師弟的傷有治了。”他說。

  鐵手一愣,但瞬間反應了過來,反應過來後心情也是相當複雜,躊躇了片刻後才糾結著開口道:“……也許西門莊主並不願意醫治我師弟。”

  畢竟冷血和他喜歡的那個女人之間還有比舊帳沒有算完呢。

  但葉孤城卻不這麼覺得,他只說:“你師弟是個值得人尊敬的劍客。”

  對於那樣的劍客,西門吹雪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沈璧君將他們倆這番對話聽在耳里,一時無言。

  她倒是知道葉孤城說得不錯,西門吹雪一定會願意為冷血醫治的。

  可這也太慘了吧!冷血他……是西門吹雪的情敵啊!

  她懷著對西門吹雪的同情聽葉孤城對走過來的這兩人說了事情的原委,還沒來得及在心裡給西門吹雪點蠟呢,就看見原本淺笑著的天心月瞬間變了臉色:“……冷四爺受了重傷?!”

  ……等等,你這反應有點不太科學啊?!

  沈璧君雖然只見過她幾回,但好歹也對她性格有點了解,她認識的天心月,不管是走路還是說話都永遠是從容優雅的。

  雷純也從容優雅,但同時又有故作清高之嫌。

  可天心月不一樣,她的從容優雅就是真的從容優雅,就連垂首淺笑時嘴角那一丁點的弧度都是美的。

  沈璧君從未想過居然能在她面上看到這種類似驚慌失措的表情,再細細一看,好像還藏了幾分擔憂。

  天哪,原來西門吹雪比她想像的還要慘啊……

  她在這腦補萬千的時候,西門吹雪當然也注意到了天心月那不同尋常的反應,他也不笨,聯想一下江湖上那個流傳很廣的天心月與神侯府冷四爺交手的傳聞就明白了過來。

  但縱是如此,他也還是朝葉孤城和鐵手點了頭:“好。”

  沈璧君:“……”

  太佩服了,這是何等的胸襟氣度啊。

  她這樣想著,連帶著看西門吹雪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崇敬。

  而天心月也仿佛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迅速斂了表情低下了頭。

  沈璧君挽著她的手和她一道走在後頭,到底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阿月你和冷四爺是舊識吧?”

  天心月點了點頭,又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我聽說你從前從他手中逃脫過?”她試探道。

  “……是。”天心月沒有否認,或者說以這件事在江湖上的流傳程度來說,根本是無需否認的。

  “我見你似乎……”沈璧君斟酌著用詞,“挺擔心他。”

  “他——”天心月怎麼會猜不到她究竟在好奇什麼,在停頓了好一會兒後才繼續道,“你也知道我的過去不光彩,可我生在群芳谷,沒有選擇。”

  那會兒冷血追捕她時,是真的把她逼迫得幾乎走投無路。

  在遇到這個人之前,天心月一直覺得天下不會有不為美色所動的男人,如果有,那就說明還不夠美。

  她當然是夠美的,可卻未曾打動過冷血。

  冷血站在她面前時表情和語氣永遠都是毫無波瀾的,就如他口中所說的那樣,紅粉骷髏,不過皮相而已。

  天心月怕他,卻又尊敬他。

  後來逃脫了之後,也時常想起他。

  要讓她說實話的話,對於那個從不為她所動的神捕,她的確是動過那麼一瞬真心的。

  “但在他眼裡我一定很可笑罷。”她苦笑著說。

  沈璧君沒想到她居然會對自己這般坦誠,驚訝的同時還頗有些無言。

  猶豫片刻後,她還是把自己第一次聽追命講起這件事時的看法說了出來:“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完全不為你所動,你當時可能根本跑不掉啊?”

  冷血的追捕水平那麼高!連宮九都能追上!還活著回來了!

  不過說完之後她就立刻後悔了:“……不不不你還是不要想了,我怕西門莊主拔劍砍我。”

  天心月:“……”

  陷入了迷之沉思。

  “而且不管怎麼說,這些事都過去這麼久了是吧。”她欲哭無淚地試圖補救,“多想無益啊阿月,人還是要往前走的。”

  這一臉犯了大錯的表情叫天心月忍不住笑出了聲,笑過之後還搖著頭道:“我算是知道宮主為何這般喜歡你了。”

  除了長得美之外,人也是真的可愛啊。

  沈璧君一臉懵逼地看著她笑,又被她捏了捏掌心。

  兩人一道進了屋,進去時又正巧聽到替冷血查看完傷勢的西門吹雪開口道:“那一劍避開了心脈,故並不難辦。”

  他的醫術不比江湖上那些名醫差,所以知曉這一點的鐵手一聽就放心不少,當即朝他拱手道謝。

  西門吹雪的反應卻很冷淡,只回頭望了沈璧君邊上的天心月一眼。

  雖然那眼神十分平靜,但沈璧君看在眼裡再想到自己剛才聽到的往事背後真相,頓時就更想給他點蠟燭了。

  唉,他真的可以說是很慘了吧。

  然而這麼想著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料到,自己即將經歷和西門吹雪一樣的初戀暴擊套餐。

  南海劍派的掌門闖進城主府的時候,他們正在一道吃飯。

  吃的是沈璧君特地從嶺南最有名的酒樓請回來的廚子做的地道嶺南菜,做得清而不淡,鮮而不俗,盡得嶺南菜精髓,滿足自己口腹之慾的同時,也恰好避開了天心月這個病人此時需要忌諱的口味。

  她非常滿意,朝天心月道:“我早說了,南海是個養病養人的好地方。”

  天心月也很為她的細心感動,正要道謝,就聽到外面忽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葉孤城!”。

  下一刻,一個提著劍的青年已直接破門而入。

  沈璧君下意識地抬眼,只見這青年的目光竟也同時落到了自己身上,一時還有些疑惑。

  但沒等她表達這番疑惑,坐在她邊上的葉孤城就唰的一聲站了起來:“你尋我何事?”

  青年總算收回望著沈璧君的目光,深吸一口氣後對他道:“我小弟跟著你要我幫你注意的那個連莊主去了西邊那座無名島,已有好幾日不曾傳消息回來了。”

  “他直接上了那座島?”葉孤城皺了皺眉,“我不是說過只要確認他去向便可麼?”

  “因為他不想欠你這個仇人的!”青年的語氣變得極為憤怒,惡狠狠地瞪著葉孤城,“是,沒有你我們就要因南王之亂被問罪了,這個人情是我們欠你的!但要不是看在劍派上下那麼多不知情的無辜人份上,我們全家哪怕全被收監了也不願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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