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蕭宏番外(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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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大病未愈,直接就在灼華居養病了,也不上朝,也不管後宮事,連皇后親自來灼華居探視,他都不見,旁的事情都先放到一邊,什麼事情有他與梓桃親熱重要?

  梓桃有些無措,陛下這是怎麼了?從他醒來後見到她,眼裡便是濃濃的情意化不開,他原本雖也喜歡她,卻只是尋常寵愛,哪似如今他的百般寵溺溫柔,倒讓她產生被他捧在手心裡的錯覺,可她不敢交心,他最是風流多情,誰知道哪日就將這份柔情給了別人。

  皇帝看出了她的無措和躲避,心下卻有些竊喜,她還沒有愛上父皇,真好,那他對她疼愛有加,她以後愛上的人就是他,而不是父皇,這對於他來說是個極好的認知。

  汪福祿等御前伺候的都是人精,且最熟悉父皇言行,他不敢多問,怕他們起疑,因此許多事情都是從梓桃嘴中套出來的。她是個沒多少心眼的丫頭,他都沒直問,只旁敲側擊幾句,她便一股腦的將事情都說了出來。

  前幾日是先皇后忌辰,奠儀上二皇子和德妃起了摩擦,先是言語過激,後來上升到了肢體衝突,二皇子抓了把香去燙德妃,德妃一時驚痛踢了他一腳,正中胸膛,當時二皇子便吐了血,御醫很快來診治,他這傷卻來的洶湧,御醫道是踢傷了心臟,還不待他施針用藥,二皇子便氣絕身亡。

  二皇子是早產兒,本便身子孱弱,從小藥不離口,德妃是將門虎女,二皇子那小身板怎麼受的住她當心一腳。

  事發後德妃便被皇后看管起來,太后受不住愛孫夭亡,當場便昏厥過去,皇帝痛失愛子,驚痛之極吐血昏倒,後宮前朝都亂成一團,偏皇帝醒後什麼事都不管,先來灼華居幸了陸良儀,怎麼不叫人疑惑?便是陸良儀自己,也驚怕失措,陛下是不是還沒回過神來?難道失了嫡長子,竟讓他一蹶不振墮落沉淪了麼?

  可她卻不敢捲入其中,朝臣宗親不會怪皇帝失儀,只會怪她狐媚惑主,她實在擔不起紅顏禍水的名聲。

  皇帝沉默許久,將梓桃攬進了懷中,抱著她心潮久久不能平靜,這件事情他有印象,是他幼時真實發生過的,只是那時梓桃站在他身邊,為他擋下了這窩心一腳,彼時她正好來葵水,被德妃踢壞了肚子,當即血流如注,浸濕了她的白裙子。眾人都以為她小產了,她自己也以為,哭的要死要活,他也是那時候許下了諾言,他就是她的孩子,他會給她養老。

  後來知道只是場鬧劇,有驚無險,但他和梓桃的深厚情誼便是從那時候結下了,後來或有過分別隔閡,他守護她的心一刻也未停過。

  原來,當年梓桃便救了他一命,若沒有她那時捨身相護,他哪裡能長大。在這個世界,不知為何梓桃沒有替他擋那一腳,但他該慶幸如此吧,這個世界的二皇子沒死,他怎麼過來?只是父皇不知道去哪裡了,難道這個世界的父皇死了嗎?也或許父皇只是在外游離,很快就會回來,他更要珍惜眼下的時光,好好與梓桃廝守。

  皇帝在灼華居歇了兩日,感覺到身體大好了,才開始料理前朝後宮的爛攤子,首要的便是處置德妃,為二皇子報仇。

  任三皇子怎麼哭求,皇帝都不予理會,讓人將德妃縊死,這個女人果然和前世一樣討厭,他母后和外祖的債還沒向她討,她竟然敢對他下手,簡直不可饒恕。

  三皇子失了母妃,哭著要來捶打皇帝,皇帝一把將他掀開,讓人將他禁足到皇子所,什麼時候清醒了再放他出來。

  其實眾人都知道,三皇子沒希望了,皇帝縊死了他的母妃,他對皇帝有了怨恨,以後放他出來,讓他成了氣候來找皇帝報仇嗎?

  皇后簡直要拍掌稱快,二皇子死了,三皇子廢了,她的宣兒便是嫡長子,大皇子算什麼,前朝有她的娘家寧國公府助力,後宮有她這個母后坐鎮,宣兒的太子之位是板上釘釘的。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雖然一下廢了兩個皇子,但皇帝開始專寵陸良儀,與她同吃同住,除了上朝時不帶她,其餘時候晚上侍寢,白日侍駕,都是陸良儀一手包攬,她吃醋擠兌幾句,倒惹得皇帝大怒,斥責她善妒。

  皇帝眼中的厭惡不似作偽,她是哪裡惹著他了?不僅是她,便是麗貴妃去獻殷勤也沒得好臉,皇帝完全被陸良儀迷惑住了。

  照這個情況下去,陸良儀若生了兒子,哪裡還有其他人站腳的地兒?皇后去了壽康宮侍疾,言語中提及此事,希望太后出面壓制陸良儀,卻不想皇帝雖然對太后孝順,陸良儀卻是他摸不得的逆鱗,他直言誰敢對陸良儀動手,他先將她們的手腳砍了。

  不是手長嗎?你們敢伸過來,朕就敢動刀子。

  太后以為兒子還沉浸在宏兒離世的悲哀中走不出來,宏兒生前在後宮親近的女人除了她就是陸良儀了,皇帝緬懷兒子,在陸良儀那兒找溫情也是有的,她不敢將兒子逼急了,便都由著他,交代淳親王和朝臣通通氣,莫要給皇帝太大壓力,便讓他任性妄為段日子吧。

  雖然他們曾有過將宏兒養廢的心思,可宏兒畢竟是在他們跟前長大的孩子,從小又討喜,就這麼走了,讓他們怎麼承受?她想過宏兒或許不能登上大位,但他一定會是個富貴王爺,坐擁榮華富貴嬌妻美妾兒女雙全,卻不想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就已結束。

  皇帝聽著太后在他跟前陳訴心情,不知該喜該悲,他從小就知道,母后的死有父皇和祖母的手筆,幼年時他總是生病吃藥,又不愛讀書,時常裝病不去上課,祖母都由著他,凡事都依著他,外頭傳他性子嬌縱跋扈不友愛兄弟,傳他是個藥罐子,活不到成年,這些流言若不是父皇和祖母放任,哪裡會在宮裡肆虐。

  眾人以為的偏寵,實則是父皇和祖母的捧殺,愛之深責之切,在皇家這樣的地方,父皇若真疼他,哪裡會將他置於風口浪尖,卻又百般溺愛,只給物質上的富足,而不在實質上培養。若不是阿秦點醒了他,他還渾渾噩噩地過著混吃等死的日子,若不是他生而聰穎,在學堂里發奮讀書,展現出遠超兄弟們的謀略天賦,父皇哪裡會認真培養他。

  雖然父皇怕他知道了母后的死因怨怪他,怕他得了權柄後對父皇不孝,可在江山社稷面前,其他兒子不成器,只有他這個讓父皇又愛又怕的兒子符合條件,父皇還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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