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晚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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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揉揉她的臉頰笑得寵溺:「男人的宴席上自然少不了這些,只是朕顧忌著你,沒讓那些女人近身,你可不許懷疑我。」

  梓桃點點頭:「你說我就信。」

  兩人相攜著去桌邊坐下,皇帝這一下午吃吃喝喝的,現在著實沒有餓意,便抱著梓桃在膝上餵食,梓桃微帶羞意逃避:「有人呢!」

  「哪有人,就咱們倆。」

  「屏風後頭。」

  屏風後頭有人在彈琴,在皇帝看來,這些歌姬舞姬都不算是人,但梓桃覺著不好意思。

  皇帝微微提高聲音:「下去吧!」

  屏風後頭的人躬著腰出來,梓桃驚叫:「汪公公?怎麼是你呀?」

  皇帝一愣,汪福祿?他躲在這兒幹什麼?還想偷窺他的閨房之樂不成?

  汪福祿點頭哈腰:「是奴才,這不是陛下怕叫了歌姬來彈琴惹主子多心嗎,叫男子來又不合適,乾脆奴才親自上手了,曲藝拙劣,讓兩位主子見笑了。」

  梓桃笑睨皇帝一眼,他還挺細心的嘛!看來他之前坐懷不亂的言論,也是有些可信度的。

  皇帝自然明白梓桃這個眼神的意思,暗贊汪福祿會辦事。

  明妝向晚圍紅燭,妙舞回春試翠盤,如此良辰美景如花美眷,光是吃飯可浪費了,按皇帝的一貫手段,不玩點兒風月遊戲可對不起他風流天子的名號。

  梓桃被皇帝抱著餵了幾口酒,人就有些暈乎了,皇帝說什麼她都依,「桃兒會跳舞嗎?朕給你彈琴伴奏。」

  梓桃面若桃花杏眼半眯笑得嬌憨:「會一點點,你不許笑我,我就跳給你看。」

  皇帝輕拍她的臉:「乖,快去。」

  梓桃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些,脫了厚重的襖裙,只著了裡頭單薄的月白細棉布襯裙,皇帝琴聲一起,她就揚起手臂轉起圈來。

  梓桃確實是會跳舞的,只是她跳舞更多的是為了練身段,更多的是練動作,舞蹈的精髓反而沒有領略,宮裡麗貴妃舞藝超群,梓桃不想東施效顰,從未在皇帝跟前表現過。

  皇帝彈了一曲蝶戀花,這是坊間流傳甚廣的歌舞,貴為皇帝著實不該學這些風月玩意兒,但他就是會,他年輕時,包括現在,都是放蕩不羈愛瀟灑的,京中勛貴子弟會的他都會,文人雅士會的他也會,帝王心術權謀手段他也精通,嘖!他怎麼就能這麼完美呢!

  梓桃也會這首歌這段舞,不僅會跳,她還邊唱了出來:

  「錦地衣絲步障。屈曲迴廊,靜夜閒尋訪。玉砌雕闌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旋暖熏爐溫斗帳。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酒力漸濃春思盪。鴛鴦繡被翻紅浪」

  這是宋朝詞人柳永所作的艷詞,柳永此人才高八斗詩情橫溢,偏偏無心仕途混跡秦樓楚館,所作的艷詞被坊間爭相傳唱流傳至今。

  梓桃一個大家閨秀竟然學了這種曲子,皇帝驚訝之餘又欣喜,他早猜到梓桃會跳舞,床笫間她柔軟欲折的身段絕對是常年跳舞練出來的,卻不想會跳這般糜艷的舞蹈。他的小姑娘果然多才多藝,總能帶給他不一樣的驚喜。

  梓桃身段柔軟纖細,如春日裡抽芽的花枝,那胸前兩隻雪團隨著舞蹈上下起伏,便是花枝上最艷麗的兩朵嬌花,歌聲清脆嬌甜如玉管擊柱,因醉酒而酡紅的臉上紅唇微啟吐氣如蘭,眼神迷離嬌媚似帶著勾子,舉手投足間儘是媚意,一扭腰一挺胸一翹臀都看得皇帝心頭火起。

  好好一首糜麗的曲子被心迷意亂的皇帝越彈越快,梓桃的舞蹈也越來越激烈,一曲終了,皇帝大力一拍琴面起身,眼裡似冒著火光,梓桃兀自嬌喘,目光迷離懵懂,皇帝大步向前一把將她攬進懷裡,鋪天蓋地的吻肆虐而來,梓桃本就因為劇烈運動還沒喘過氣,被皇帝這麼堵著,差點厥過去。

  「唔~」

  梓桃在皇帝腰間輕掐一把,因為缺氧渾身無力的小手也使不出多大勁兒,皇帝吻的忘我,壓根沒察覺到腰間異樣。梓桃無法,只得咬了他的舌尖一下,也沒使多大勁兒,皇帝後知後覺的放開她,懷中嬌人兒嬌喘吁吁雙眸水潤,兩人分離的雙唇間還扯出了一條銀絲。

  今兒沒法游湖了。

  皇帝抱著梓桃往榻上倒,一邊親吻她的脖頸一邊脫她的衣裳,梓桃心中蕩漾並未拒絕,稍緩一些後便抱著皇帝的頭與他唇齒相依吻親起來,於這魚水之歡上,兩人向來步調一致心有靈犀。

  兩人酒後亂性,較之平時要激烈一些,又因在宮外沒許多拘束,行事也更放縱了些,到下半夜才去床上,上半夜則是榻上椅子上桌子上地上牆上各處輾轉,處處留下他們歡愛的痕跡。

  這是淫靡放縱的一夜。

  翌日兩人睡到午時才起,實在是昨兒鬧到太晚了,寅時末才睡下,皇帝也沒料到梓桃醉酒後如此放蕩,他又是個美色當前毫無自制力的,左右今兒不用上朝,盡情快活吧。

  梓桃只覺四肢酸軟無力,想強撐著起身,才離了床鋪又重重跌下來,腰上一點兒力都沒有,還是皇帝抱她起來穿衣裳,才叫了紅菱等人抬水進來,他們要沐浴。

  沐浴時下人們都退了出去,一則他們要洗鴛鴦浴,二則梓桃身上狼藉,著實沒臉見人。

  皇帝抱著梓桃給她擦洗,一國之君第一回這麼甘之如飴的伺候一個女人,梓桃閉著眼睛窩在皇帝懷裡,倒不是還想睡,就是覺著累,累到眼皮都不想抬起來。

  這個樣子下午還怎麼去玩兒啊!

  洗漱完後兩人用午膳,午膳過後去玉淵潭游湖,昨兒累壞了,下午去湖上飄飄蕩蕩,到了晚上逛一會兒夜市,便要回去了。昨兒一夜未歸,宮裡怕是知道了,皇帝倒無妨,他以前放年假時也這樣,太后知道他累了一年,自然不會攔著他出去消遣,梓桃一個宮妃夜不歸宿,即使是和皇帝在一起,說起來也不好聽。

  冬日裡游湖不是個好消遣,湖上風大,坐在船頭能看見湖光山色,能曬太陽,但風吹著冷啊!坐在船艙裡頭,透過百葉窗看外頭,雖然也有陽光射進來,可游湖的感覺就沒了,這跟坐在自己屋裡有什麼區別。

  梓桃裹著白狐披風戴著絨帽坐在船頭,皇帝也裹了鶴氅,將她大半個身子擁進懷裡,兩人就這麼依偎著,時不時喁語幾句,間帶著吃些茶點零嘴兒,一個下午就這樣過了。

  到申時末看完了日落,汪福祿便將船靠了岸,去了玄武街逛夜市,除了各色吃食外,梓桃還買了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兒,比如楊柳青年畫,竹骨響鈴兒風箏,各色花樣小瓷瓶兒,陶塑泥雕娃娃,梓桃讓捏娃娃的老闆給她做了三個,按著她和皇帝的模樣做了一個,還一個是二皇子,儼然一家三口的模樣。

  路過一個面具攤時,梓桃買了兩個面具,狼面具是給皇帝的,她戴蝴蝶的,皇帝鄙視了幾眼,還是依著梓桃戴上了。

  有那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拎著一籃子細鐵絲鑲白梅花做的花環在賣,手裡還牽著個小孫子,祖孫倆都是瘦骨伶仃的模樣,身上的衣裳補丁摞補丁。梓桃瞧著可憐,讓人將她一籃子花環都買下了,當然籃子要還給人家,她們這一行女人便將花環往身上套,頭上腕上脖子上都戴滿了,還戴不下的便往兩個小太監身上套,惹得他們躲閃連連。

  紅菱將梓桃買的吃食分了些給那孩子,左右梓桃買這麼多也吃不完,扔了可惜,還不如救濟窮人呢。

  祖孫倆連連道謝,甚至要跪下來磕頭,紅菱攙他們起來,目送他們離去。

  梓桃拉著皇帝的手,往他手上也套了個花環,皇帝不耐煩要甩下來,梓桃按住他:「戴嘛!咱們戴一樣的。」

  皇帝抿嘴,再次妥協了,一邊在腹誹傻是會傳染的,和梓桃在一塊兒呆久了,他都變得不太靈光了。

  逛到戌時末,一行人便要回宮,再晚宮門可就要落鑰了,梓桃坐在馬車裡叨叨咕咕,一直問皇帝什麼時候再帶她出來,皇帝佯怒訓斥她:「你一個宮妃老惦記著出宮成何體統?如此不安於室,可不是女子該有的德行。」

  梓桃卻不怵他,抱著他的手臂撒嬌:「不要嘛!我又不是自個兒出去,咱們倆在一塊兒,就像昨晚上那樣,不好嗎?」

  昨晚上那樣?那確實挺好的,皇帝被她說的心猿意馬,在馬車上就不規矩起來。

  回了宮中已經是亥時中了,皇帝逕自帶著梓桃回了乾元殿,紅菱跟著去伺候,紫藤則帶著小德子將梓桃買的那些東西都送去了灼華居,今兒天色晚了,明兒再整理。

  一群人這麼明火執仗的運東西,皇帝是壓根就沒打算掩飾,梓桃心裡虛泛:「我未經皇后娘娘允許私自出宮,她會罰我嗎?」

  這一晚上不知道扎了多少人的眼,梓桃一向膽小,就怕她們找茬。

  皇帝拍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怕什麼!朕帶你出去的,她能說什麼。」

  梓桃想問:那太后呢?

  若是太后要罰她,陛下也護不住她呀。

  皇帝的寵愛總是高調張揚,恨不得昭告天下梓桃是他的心頭寶,梓桃一方面享受這般虛榮感,一方面又怕樹大招風引人嫉恨,心裡矛盾的很。皇帝卻似全然不知,一次次的引誘她沉浸在溫柔攻勢里不可自拔,她知道這很危險,只是,情之所起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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