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繡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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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是老的辣,皇后在壽康宮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還是被太后三言兩語打發走了,梓桃這事也算過了,皇后不會再找她的茬,但是太后也告誡了她一番:

  「皇帝要寵你是他的事,該不該受是你的事,不要打著皇命不可違的旗號行逾矩之事,班姬有卻輦之德,你該多看看女誡,回去抄幾遍吧。」

  梓桃心中誹議,班姬確實賢德,可她最後去哪兒了?賢良淑德,那是皇后的事,她一個妃妾,從來就是以色侍人生孩子,其他事情她不管。

  不過太后沒說讓她抄多少遍,也沒說讓她什麼時候交,這可比皇后高明多了,梓桃為表心誠,這幾天要勞累了。

  晚上皇帝聽說了白日裡的事來灼華居看她,見到她沐浴過後正要上藥的膝蓋,那斑斑駁駁淤血破皮的慘樣,疼進了皇帝心坎兒里。梓桃原還能忍著,一見了皇帝那金豆子就不值錢的往下掉,皇帝忙將她攬進懷裡哄,太后叮囑他去安撫皇后的那些話早扔到天外去了,安撫什麼,他懷裡這個才是要安撫的!

  皇后如此善妒,無故搓磨他的愛妾,以為鬧一場他就能妥協去看她?他就是太顧著她正宮皇后的面子了,以至於她回回上房揭瓦,將後宮一眾妃嬪壓的喘不過氣。梓桃多乖巧的丫頭,從不惹是生非,皇后就是個欺善怕惡的,麗貴妃德妃她們她不敢懲治,柿子專挑軟的捏,哪有一國皇后的風度。他這回要不冷冷她,以後這樣的事只會更多,後宮是他下朝後消遣放鬆的地方,皇后不給他打理好,還專給他鬧糟心事。他偏要任性一次,去他媽的大局為重,誰讓他快活他就去哪兒!

  「陛下,桃兒疼。」

  梓桃委屈巴巴的喊疼,直叫皇帝心肝兒亂顫:「好桃兒,朕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叫太醫看了嗎?」

  皇帝一邊說話一邊低頭給梓桃吹傷口,梓桃望著他,心下柔情四溢,也漸漸忘了哭訴,「沒,一點小傷,叫太醫來做什麼,沒的又叫人說我小題大做,我有藥膏的。」

  說到藥膏,皇帝又想起前幾日她被他折騰的滿身傷痕,這才幾天呢,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還有她上回被五皇子撓傷了臉,也是好幾天才好,還真是多災多難。

  皇帝拿起她放在床上的藥膏,用指腹微微挑了一點送到梓桃膝蓋上,轉著圈兒輕輕抹開,間帶著用嘴吹,說不出的溫柔細緻。梓桃原還怪皇帝罪魁禍首,他一幫女人變著法的欺負她,如今見皇帝這般溫柔待她,她便覺著,若是皇帝能一直這般待她好,只待她一個人好,她便是被皇后欺負死了也樂意。

  可他不會。

  上完藥後,皇帝擁著她躺下,問她白日裡的事情:「今兒是宏兒去坤儀宮救的你?聽說你的宮女來乾元殿求救,沒人搭理她?朕已經叫人罰了他們,下回再有這樣的事,只管來乾元殿,會有人帶你來前頭的,宏兒畢竟矮了一輩,後宮事不是他該管的。」

  本來若是今兒皇帝出面,事情不會鬧成那般,結果二皇子介入其中,皇后趁機發作,太后為了孫子打壓皇后,事後又不得不好言安慰她,送了首飾不說,還答應讓皇帝去安撫她。皇帝體諒母親難做,本是答應了的,見了梓桃這副慘樣,對皇后怨念加重,怎麼都不肯去了,至於皇后,她若是再鬧騰,皇帝有的是法子懲治她。

  梓桃埋首在皇帝懷裡,乖乖應了一聲:「嗯,婢妾知道了。」

  皇帝就喜歡她這副乖巧聽話的模樣,省心又貼心,在她發頂上啄了一口:「乖丫頭,今兒受委屈了,想要什麼補償?」

  梓桃小手揪著皇帝胸口衣領,小腦袋蹭了蹭:「陛下心疼桃兒,桃兒就不要補償了。」

  其實她希望皇帝能給她升個位分,位分高些,能欺負她的人就少些,可她不能說,她已經升的夠快了,皇帝不會答應的。

  「真是朕的乖寶寶,若是這後宮諸人都似你這般乖巧可人,哪來這麼多糟心事呀!」

  梓桃嬌嬌的說:「桃兒喜歡陛下,所以要乖乖的,不讓陛下糟心。」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梓桃會在皇帝面前自稱桃兒,她在皇帝跟前一向規矩不嚴謹,經常就是你啊我的,偶爾記得就自稱婢妾,小桃兒這個稱呼是皇帝和她調情時喊的,如今她用來撒嬌時喊。

  果然皇帝就愛她這個調調,被她這麼嬌聲喊了幾句,心下有些蕩漾起來,摟著梓桃的手也開始不規矩,梓桃心知他動情了,抬頭用霧蒙蒙的眸子望著她,軟軟喊了聲陛下。

  皇帝翻身壓住她,又怕碰到她的傷處,動作極是溫柔小心,「行嗎?身上難受就要說。」

  梓桃乖巧的點點頭,伸出玉臂環繞他的脖子,閉上眼睛主動送上香唇,又是一夜風流。

  翌日汪福祿送了許多賞賜來灼華居,皆是珠寶首飾尺頭綢緞,還有些補品,比如梓桃極愛的燕窩阿膠。

  不過當天晚上皇帝卻去了坤儀宮,梓桃自嘲一笑,看皇帝昨晚上的憐香惜玉義憤填膺,原以為該寵她幾天冷皇后幾天,這一轉眼就變了態度,還說女人善變,男人才最善變。罷了,人家正經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可不像她這個侍妾只能小心翼翼的服侍人。

  正好她還有女誡要抄呢!

  梓桃花八天時間抄完了二十遍女誡,也算心誠可嘉,那邊皇帝也安撫好了皇后,後宮目前還算祥和,太后也就不和她計較了,讓她去找二皇子玩。

  二皇子還惦記著她的小紅花呢,纏著梓桃給他出題,不過梓桃也沒多少文化,她出的題正合二皇子口味,玩文字遊戲二人也是旗鼓相當各有勝負,氣氛倒是活絡。

  「哎!你答應送我的荷包什麼時候給我?」

  玩樂過後,二人坐在一處吃茶點,二皇子突然提起這茬,梓桃這才想起還有這事,有些不好意思道:「這陣子事多,我給忘了,我回去就給你做。」

  二皇子努著嘴:「磨蹭!」

  「是是是!我磨蹭,我給你做兩個成嗎?再給你做兩身寢衣,可行?」

  「嗯,行。」

  他答應的倒爽快。

  回去之後梓桃就開始動工,先做兩身寢衣,這個簡單,用棉布裁剪縫合便是,一身月白的一身鵝黃的,她不擅長刺繡,乾脆連花紋都省了,但又怕他嫌棄,便在領口袖口處綴一層花邊,瞧著可精緻多了。

  至於荷包,梓桃做了一個寶藍色的一個大紅繡金的,大紅繡金的本來就金光閃閃紅光熠熠,夠漂亮了,不需要梓桃再繡什麼名堂,不過梓桃喜歡新奇玩意兒,在荷包口綴了一圈白毛,可以冬天時配紅色衣裳用,小孩子嘛,就是要喜慶。

  寶藍色那個梓桃則在上頭繡了幾簇雲朵,其實就是一團白線,哪能稱得上繡,底下讓紅菱幫著繡了幾株小花小草,瞧著那叫一個意趣橫生。

  幾樣東西梓桃一天就做好了,翌日興沖沖的捧著去了壽康宮,二皇子有些驚奇,還帶著些不信:「這麼快就做好了?」

  「那是,我連夜趕工,你瞧瞧。」

  梓桃說罷將兩身寢衣抖落給他看,二皇子一見著那寢衣的全貌就垮了臉:「你這做的都是什麼呀!這一層幹什麼的?只有小姑娘的衣裳上才會鑲花邊呢!我不要,給它扯了。」

  梓桃忙將衣裳攏進懷裡,防止他扯壞了:「這不挺好的嘛!綴一層花邊多精緻呀!要把這花邊扯了,那就變得光禿禿的了,多難看呀!」

  「沒了花邊你可以繡花紋呀!就是你偷懶不願意繡吧,才拿這個來敷衍我!」

  「花邊和花紋有什麼區別呀!不過一個是繡上去的一個是鑲上去的,不都是裝飾作用,那我就是不擅長刺繡嘛,就給你鑲了一個花邊,你怎麼就不樂意呢!」

  兩人為著一個花邊爭了半天,太后拿起來細看了番:「挺好看的,針腳細密料子也綿軟,左右只是寢衣,又不叫你穿出去。」

  梓桃附和道:「就是就是,太后娘娘這話是正理兒。」

  二皇子斜了她一眼,罷了,有總比沒有強,也不算丑,就是像小姑娘穿的,反正就在自個兒屋裡穿,也沒別人看到。

  見二皇子收下了寢衣,梓桃又興沖沖的拿出荷包來:「瞧瞧,我給你做的荷包,好不好看?」

  二皇子看了眼那兩個荷包,實在沒辦法直視:「陸良儀!你什麼意思!成心的是吧!你這做的都是什麼呀!這麼大這麼丑!我不要,你自個兒拿著用吧!」

  梓桃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確實,她做的荷包挺大的,大點好呀,好裝東西,梓桃小時候就喜歡用這種大荷包,在裡頭裝些零嘴兒,走哪兒都能拿出來吃,多方便呀!

  不過說她做的荷包丑,她就不樂意了:「這荷包哪兒丑呀!紅彤彤金燦燦的,多好看呀,這是留給你冬天時用的,過年時穿大紅毛領衣裳,帶著這個荷包,能裝好多壓歲錢和零嘴兒呢!還有這個藍色的,這棉花似的是白雲,你瞧瞧這藍天白雲紅花綠草,意趣橫生,你還說不好看?難道非得在上頭繡梅蘭竹菊才好看嗎?」

  二皇子竟無力反駁,他們的審美不一樣,反正這荷包他是戴不出去的。

  「那我不是讓你繡老虎嗎?你怎麼沒繡?」

  繡老虎?他有說過這話?好像是說過,他屬虎,讓她給繡個老虎來著,她忘了。

  「嘿嘿!我這不是忘了嘛,下回給你繡個老虎的。」

  「下回是什麼時候,你今兒回去就繡,要正正經經的老虎,別整些亂七八糟的。」

  梓桃撇嘴,她哪裡有整些亂七八糟的,小孩子家,一點子童心都沒有,真沒意思,以後她要是有了孩子,就得按著她小時候那種養法,那才是可愛的娃娃呢!

  中午時皇帝來壽康宮用膳,也見識了梓桃這異於常人的審美,驚訝之餘拍手叫好,「這做的多好呀!宏兒別辜負了陸良儀的好心,要時常戴著知道嗎?」

  二皇子瞥了他一眼,不說話,他可沒臉戴這東西出去,要叫他幾個兄弟笑死的。

  不過嘛!

  「父皇,既然你也喜歡,那讓陸良儀也給你做幾個?陸良儀這麼別出心裁的作品,才配得上您的英明神武,那些梅蘭竹菊都忒俗氣了。」

  梓桃一眼期盼望著他。

  「咳……這個,刺繡做多了傷眼睛,對脊椎也不好,宮中多的是繡娘,如何能叫良儀勞累,你以為朕是你?挑挑揀揀的,非得讓人家給你做,人家做了你又不滿意,男孩子,哪能這樣!」

  梓桃心下感動的不行,一臉嬌羞道:「不勞累!為陛下做繡活哪裡會勞累呢!二皇子說他屬虎,想要個繡老虎的,那陛下是真龍天子,婢妾給您繡條龍好不好?只是龍太難繡了,我怕繡不好。」

  皇帝一把按住她的手:「難繡就不要繡了,叫針扎了手,朕要心疼的。」

  「嗯哼~」

  二皇子陰陽怪氣的音調響起,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抬頭望天不說話。

  這父子兩也是對冤家,上回鬧得要死要活的,沒兩天又好了,這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呢,也是因著皇帝這懷柔政策,在二皇子跟前君父的威嚴大大受損,導致二皇子養成了這麼個霸王性子,全然不似其他皇子在皇帝跟前拘謹老實鵪鶉似的模樣。

  不過梓桃覺著,雖然這父子兩人常鬧騰,但是這麼多皇子裡頭,皇帝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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