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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能看到他就很好。他就是這樣想的。

  可是他這樣想,真的就對嗎”吳邪,我們把當年的事放下,我知道你那個時候受到了很大的壓力,你年紀小,所以不告而別的事,我不怪你。可是你後來為什麼不肯聯繫我呢?你二叔不讓你和我見面,可是他有說過,你連一個電話都不能給我打嗎?“張起靈問。

  吳邪的頭深深地垂了下去,”我……“

  在美國的那段時間,吳邪何嘗不想聯繫他,無數個難以入眠的夜晚,他都想撥通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哪怕只是問上一句”你最近好不好“這樣的話,他就會很滿足。

  可他連自己都對這段沒有結果,希望渺茫的感情不抱有希望,他初到美國的那段時間,同性婚姻法還沒有正式頒布實施,他對此滿懷著期待,可是直到他回國,同性婚姻合法也已經又五年的時間了,社會上對於同性群體的接納度仍然比他所想像的還要低。社會的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改變的。

  如果張起靈能夠正常的娶妻生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一直都沒有給張起靈打過電話,也沒有通過任何方式去了解他,他潛意識裡仍然抱有一絲希冀,而他分明知道,這樣對於張起靈來說是不公平的。

  一味地自我否定,自己就擅自地為這段感情做出了決斷,這樣自以為是的為對方著想,不過是一種自私的表現。他其實是一個只在乎自己感受的人。

  他從來都沒有好好地問過張起靈的想法。可是現在張起靈就在他的面前,他知道他不能再繼續沉默下去了,沉默是無法解決任何問題的,有些事,如果你不好好講出來,對方怎麼可能會理解到呢他想他直到現在,此時此刻,才算是真正從青春的陣痛里成長起來,長成一個大人。

  成為大人最基本的一個要求是,學會對自己,對別人負責。

  他說:”張起靈,這麼多年過去,我發現我還是……根本忘不了你。“張起靈凝視著他,吳邪的心臟怦怦地跳,他覺得自己都快聽不見自己說的話了,但是他還是想要把這句話說完,”我喜歡你,你能告訴我,十年前你本來要和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麼了嗎?“他在一陣頭暈目眩中被張起靈走過來一把抱進懷裡,張起靈的吐息一陣陣噴在脖頸上面,他用那溫柔深沉的聲音堅定地對吳邪說:”我愛你,吳邪。“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河清人壽

  “我也愛你。”吳邪笑著,眼淚卻緩緩劃出眼眶。

  他們交頸相擁,似乎要彌補回來這十年欠下的擁抱一樣,末了張起靈把頭輕輕靠在吳邪的肩窩,過了一會,他的呼吸漸沉。

  竟然是直接睡了過去。

  吳邪看見牆上的掛鍾顯示的時間,竟然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他眼眶酸澀,輕輕摸了摸靠在他懷裡的張起靈的頭髮,看著他疲憊的臉,熟悉的讓他懷念的模樣。張起靈的懷抱永遠都是溫暖的,給他仿佛可以永遠沉溺下去的安心的感覺。

  好在張起靈家的沙發足夠大,躺兩個人也不勉強,吳邪一時困意難以抵擋,也維持著這個雖然不怎麼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剛剛和張起靈說開了自己的感情,吳邪就算睡著了腦袋還是亂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總是在眼前閃過十年前的一些片段。這幾天也不怎麼了,他總是會回想起過去的事情來,說也奇怪,在美國的時候,他很少會想起那些事情,做夢也害怕夢到。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忘了,可是當他回來了這裡之後,那些記憶又在他眼前歷歷在目,一樁一件都如此鮮明,並沒有因為時間的塵封而褪去顏色。

  他後來做了個夢。

  在夢裡他無法呼吸,剛一開口,大口苦澀的水就爭先恐後地灌進喉管,充盈他的肺,令他窒息。他能看見太陽光在頭頂影影綽綽地晃著,可他離水面越來越遠,他徒勞地掙扎,結果卻是越沉越深。

  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某種夢魘里,可是他無法掙脫,吳邪用力的蹬腿,一使勁,忽然醒了過來。

  他喘了兩口氣,發覺胸口還是那種被一塊大石頭壓住的感覺。難道他還在做夢嗎?吳邪睜開腫脹的眼皮往下一看,張起靈的腦袋正穩穩地枕在他胸膛上面,睡得正香。怪不得他會做惡夢了。

  吳邪無奈地笑起來,摸了摸張起靈亂糟糟的頭髮,抬眼看一眼表,早上六點鐘了,他的生物鐘一向準時,吳邪今天凌晨快三點才睡著,一晚上都在做噩夢,此時感覺別提多酸爽了,他掙扎著起身,學校七點就開始上早自習了,他作為老師自然是不能不去的。

  他捨不得喊醒張起靈,從身旁拿了一個抱枕塞進張起靈腦袋底下,自己躡手躡腳地起身去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他一邊刷牙一邊從鏡子裡面打量自己——亂的像雞窩的頭髮,全是血絲的眼睛,和身上皺皺巴巴的襯衫。活脫脫一個昨晚出去通宵喝酒的大叔形象。

  吳邪好不容易把頭髮梳好,洗了把臉,颳了刮鬍子,怎麼看身上的襯衫都不能再穿了。

  他脫了襯衫,摸進張起靈的臥室,準備借他一件衣服暫且先穿一天。吳邪拉開衣櫃門,正在裡面扒拉著,虛掩著的臥室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具熱乎乎的身體沉沉壓上吳邪後背,張起靈說話的語氣還帶著睡意,“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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