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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陽相背,正邪不容,女子的這番話若是被正道修士聽見,卻已足以被冠上叛道之罪。

  雲靈知道,萊月自然也知道,有些話,其實不必言明,明哲保身,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自然是最好的。可萊月卻偏偏要說出來,因為她了解眼前的清冷女子,所以她要將這番話說出來。如若有一天清冷女子真的與正道為敵,她便會站在該站的位置。

  心中升起暖意,這份暖意,和墨雲帶給雲靈不同。一個是一世相隨的情人,另一個,卻是可以生死相交的朋友。

  這兩者,皆是世上最難尋得。於雲靈而言,卻比那些奇珍異寶珍重不止百倍。

  可最終,卻也只化為一個淡淡的“嗯。”字。

  萊月臉上卻笑得燦爛。

  有些話,意到即止,若再說,便顯得矯情了。

  “你們明日便走?”

  “恩。”

  房間內,是一人說的開心的粉衣女子,還有一旁偶爾附和的清冷女子。雲靈喝著杯中的茶,卻有些恍惚。

  “真的?”,女子不滿的聲音,卻將雲靈喚回來,斂了眉,答到:“嗯。”

  “就不再多留一段時間?”,粉衣女子不死心的問到。

  雲靈自顧自的喝著茶,卻不再搭理女子。隱藏在杯下的,是不易察覺的上揚嘴角。

  這般場景,就好像初入雲煌宗那時。

  所謂朋友,萍水相逢,便可以生死相交。

  第110章 趕路

  墨雲與雲靈離開的那天早晨, 粉衣女子並沒有出來相送, 莊外的皚皚白雪中, 只有清秀男子一人和一旁備好的馬匹。

  在雪地也能四蹄如飛的好馬。

  銀寒臉上帶著歉意,道:“小姐那個性子……”,男子好看的眉毛皺了皺, 搖了頭,嘆氣道,眉宇間,幾分侷促:“小姐她說不願見到“重色輕友”之人。”

  聽到‘重色輕友’時,就連墨雲,也不免怔住, 下意識的朝身旁的雲靈看去。昨晚雲靈一晚未歸,那兩人在房中究竟說了些什麼?

  卻見清冷女子神色沒有一絲波動,從男子手中將韁繩接過,道:“看住你家小姐, 不要讓她太任性,若是有事便傳信與我們。”

  銀寒面色認真, 道:“銀寒知道, 銀寒也必然會保護好小姐。”, 清秀的臉上, 儘是成年男子的堅毅。

  見此, 雲靈卻才點頭,淡淡道:“告辭。”

  “告辭。”男子對站在一旁的墨雲拱手道:“莊內隨時歡迎兩位前來做客。”

  墨雲含笑點頭,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待兩道白衣身影消失在漫天風雪中, 男子卻才斂了臉上的笑,神色,竟比這莊外冰雪還要冷上三分。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許久,卻才轉身朝莊內走去。

  書房中熏著暖爐,比外面暖上許多。鋪了貂絨的長塌上,躺著的便是皺眉苦思的萊月。

  銀寒送走墨雲與雲靈後,便直直的朝書房走,可此刻站在書房門口,停了腳步,並不進去。

  “她們走了?”

  話語中,帶著抱怨,就好像是在除夕之夜被人搶走糕點的孩子。

  不用朝房內看,銀寒也能想到那人將臉鼓成一個包子的鬱悶模樣,。

  就好像一個裝滿餡的包子,甜膩,讓人忍不住想用手戳一戳。

  想到這裡,銀寒眼中有些笑意。可也是瞬間,便斂下,低頭了頭,恭敬道:“她們下山了。”

  “我是不是應該去送一下的啊?”,在塌上翻了一個身,萊月兀自喃喃到。

  抬了頭,男子道:“銀寒相信那以兩人的氣度,必然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撇了嘴,萊月冷哼一聲,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兩人的性子。只是眼前的男子會如此尊敬雲靈和墨雲,倒讓她很是意外。光是雲靈哪一張臉,便足以拒人於千里之外。即便那張臉是傾城絕世的容顏,被那麼冷冷一瞥,所有旖旎綺念都已經在寒冬中凍僵。至於另一人,光是想到那人的笑,便讓萊月背後一陣涼慡。她以前真是被鍋底黑灰糊了眼,才會覺得修真界的上尊是一個溫柔淡然的女子。那兩人,一個是修真界的“笑面虎”,一個是在寒池下埋了千年的冰塊,旁人躲還來不及,又怎會上前去自討苦吃,也只有銀寒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才敢做這種不知死活的事情了。

  在榻上翻了個身,順手拿起一旁的裝了熱水的杯子,飲了一口,熱度從口中一直傳到胃中,在這寒冬中,越發舒適。萊月放了杯子,躺在榻上,隨意的伸展了四肢,猶如一條在困在沙地的魚,卻沒有半絲大家閨秀的樣子。

  見此,銀寒皺了眉頭,道:“小姐若是困的緊,想要小憩一會,回到房間為好。”

  “嗯。”,無力的答應一聲,萊月卻沒有起身。只覺得眼皮愈沉,便要睡過去。

  裡面的人雖然答應了,可半天,卻沒有動靜。女子安靜的躺在榻上,將粉色渲染開來。房間內,只有平穩的呼吸。

  銀寒眉頭皺緊,可最終,也只是嘆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的走進書房中,拿過一旁的絨衣,替熟睡的女子蓋上。

  銀寒蹲下身子,舒展了眉頭,看著熟睡的女子。睡熟的萊月,卻比平時安靜的多,沒有那麼多的古靈精怪,也沒有那麼多惹人生氣的壞點子。除了已經長開的眉眼,眼前的人和記憶中那個看著落花也會流淚的柔弱女孩沒有一點改變。而他,似乎也沒有改變。

  門外有鳥叫的聲音,銀寒神色變了變,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一隻只有巴掌般大的鳥落在雪地中。鳥的通體雪白,幾乎和這雪地融為一體。而血紅色的眼珠,打著轉,卻極為顯眼。站在雪地上的鳥見到銀寒出來,便撲哧了翅膀,叫的更歡。

  銀寒微微皺了眉頭,將食指放於唇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而這鳥,卻也似乎懂人性,見銀寒如此,便停了叫聲,只轉著血紅的眼珠,歪頭盯著銀寒。

  寒棘鳥,存活於南山終年積雪中的唯一活物,在千年前便為君家馴服,作為送信之用,也只有君家能驅使。而千年後,這世上僅剩下五隻寒棘鳥。此刻留在莊內別苑的,不過兩隻。加上現在回來的這隻,便是三隻。而對方為何會回來,原因也只有一個。

  房中的呼吸依舊平穩,似乎沒有被這叫聲打擾。銀寒嘴角弧度柔了下來,幾步走近,將綁在寒棘鳥腳上的紙條取下。待看清這紙條上的落印時,銀寒神色卻變得凝重起來。

  “是寒棘鳥?”,還有些迷茫的聲音從房內傳來,銀寒面色瞬間柔了下來。

  萊月坐了起來,眼中還有剛睡醒的水霧。

  銀寒還未來得及答話,卻只見原本站在雪地中的寒棘鳥噗嗤幾下,便已經竄到房中,歡叫起來。眼底閃過無奈,這寒棘鳥對於他家小姐的親近態度卻遠遠超過他,明明他才是餵養照顧這群小東西十幾年的人。

  逗弄著手中的寒棘鳥,萊月瞥過捏在對方手中的紙,道:“朝陽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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