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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只有我能過得去嘛…」麻倉好小聲道:「而且我有種預感,這次一定要走一趟,否則後果我承擔不起。」

  因陀羅默,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擔心啊。

  麻倉好的直覺向來很準,且這次的事情,他也有種朦朦朧朧地預感,這或許是至今為止,好碰到的最大的機遇。

  可機遇向來與風險並存,他又無法跟過去,根本幫不到他什麼。

  「要不然這樣吧!」麻倉好知道對方的顧慮,忽然想起個法子:「我本體就不過去了,留在這邊,只靈魂投影過去吧。」

  他搖搖因陀羅的衣袖:「你在這裡守著我的身體,一有不對就立刻把我的靈魂拉回來好不好?」

  因陀羅看著他眼神里滿是祈求,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同意了這個折中的辦法。

  星之聖地里,麻倉好看著花費了不少精力布下的巨大又繁複的陣法,嘆了口氣。

  他已經很久沒有為了穿梭時空而特地繪製這種禁制頗多的陣法了,大部分他都是直接開門過去。

  但是沒辦法啊,這次的目的地不一般。

  嗯,是非常不一般。

  起碼這種完全反著來的時空坐標,他從前只是在三千世界的禁區里看到過些許消息,卻從未真正見識過。

  還是多做幾手準備,到時候萬一出了岔子也好補救。

  時空法則這種東西,好鑽空子是真的,玩不來下場悽慘也是真的,起碼麻倉好縱橫諸天萬界多年,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逆反坐標,和那樣混雜又璀璨的世界。

  若說那位少年友人和他的交情,倒也沒到彼此能為對方赴湯蹈火的地步,只不過這一次,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如果不去,他一定會後悔的。

  「唐無樂啊唐無樂,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麻倉好喃喃之時,已經開始著手啟動法陣。他取出對方通過論壇交易傳給他的玉牌,將之放在了法陣的最中央,然後整個人躺了上去。

  卻沒有想到玉牌一與地面上的陣法紋路接觸,就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燦金色的靈光飛速籠罩了整座法陣,站在邊緣的因陀羅猝不及防下被拉了過去。

  一陣暈眩之後,因陀羅站在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他朝前走了幾步,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影子。

  陽光落在他身上,仿若無物的穿透過去。

  因陀羅略一思索,就明白這大概是好繪製的那個陣法的緣故,那個陣法能將靈魂送去別的時空,而自己約莫是靠的太近,也被影響到了。

  好能過去那個世界是因為他手裡有本土人員提供的玉牌為引子,他這是落到哪裡了?

  吵吵鬧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因陀羅緩過神來,發現自己面前跑過一群拿著各種農具的青壯年,喊著要殺了妖怪的口號群情激奮。

  因陀羅蹙眉,領頭那個看不出是除妖師還是陰陽師,但是,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一種莫名的衝動促使他跟了上去,然後,他看到一個面貌秀雅的金髮女子被那群村民推推搡搡出來,在那個陰陽師的煽動下,將女子縛在了木架上,並在下面堆滿可乾草,然後大喊著「狐狸精」去死的口號,點燃了乾草堆。

  因陀羅瞪大了眼睛,他認得那個女子。

  那是好千年前的母親!

  因陀羅想上前去救人,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定在原地,根本無法前進哪怕一步。

  可之前分明是能動的!

  嘗試了無數遍後,因陀羅終於明白,這裡是過去,是和他的好在一個時間線上的過去,所以,他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接下來,因陀羅看到了麻之葉死後,被她藏起來的好獨自一人流浪的場景。

  碰上的鬼魂教會他寫字、帶他走遍了故土,又在他稍稍能自己一個人生活時離開了他,害死他母親的陰陽師收了一筆錢,率領無數人來追殺他。

  好像,好從來都和追殺很有緣啊……

  好看不見因陀羅,哪怕他擁有無人能與之媲美的靈力和陰陽術天賦,能看見所有的鬼魂妖怪,唯獨看不見因陀羅。

  因陀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好獨自一人走過春夏秋冬,走過漫漫山河。直到他東奔西藏時,那個追殺他的陰陽師得罪了麻倉家,麻倉家順著這個陰陽師找到了好,然後將他帶了回去。

  原來好的母親,本就是麻倉家的人。

  因陀羅一直守在他身邊,會在對方遇到危險時下意識做出保護的姿態,然後反應過來自己無法觸碰到他,只能心焦地守著。

  他看著他的好在麻倉家跌跌撞撞的長大,穠艷的眉眼漸漸長開,卻再也沒了幼時的笑容。

  有時候因陀羅總有種錯覺,好的目光似乎總是不經意地落在他身上,卻從未對上他的眼神。

  可好分明是看不見他的,這個時空里,沒有誰能看見這個誤入此間的旅人。

  直到好為了自保,將自己暴露在了當時最強大最負盛名的陰陽師,安倍晴明眼前。

  知道一些事情的源博雅十分心疼這個孩子,於是借著一場酒宴,好拜入了安倍晴明門下。

  這大概是好這一輩子,除了母親在時最快樂的時光了。

  因陀羅跟在好身邊,看著少年人逐漸能對身邊的人展開真心的笑顏,欣慰的同時,卻酸澀萬分。

  他是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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