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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堅遲疑了半會兒,理論上,他應該讓陳國舜他們等在這裡,然後他將何弼學那個又被鬼上身的笨蛋揪出來後拍拍屁股離開,他一點也不想沒事找事,可是在他不確定屋裡那四隻鬼究竟是什麼原因留在這裡前,殷堅不能讓這些平凡人冒險。

  「臨、兵、門、者、皆、陣、列、在、前、破!」十指一彈,殷堅低喝一聲,大門碰的一聲彈開,陰冷的空氣伴著腐臭味撲鼻而來,殷堅俊眉微微一鄒,暗罵一句後闖入。

  晚一步進到房裡,殷堅正巧敝見何弼學的背影朝著廚房走去,一個箭步串上前,手捏黃紙符、口中念念有詞,隨後不疾不徐的將符紙拍到何弼學背上,後者打了個冷顫,泛白的瞳孔恢復正常,卻仍然空洞、失焦,整個人朝後一仰,不偏不倚的栽倒在殷堅懷裡。

  緊緊握著何弼學,努力的搓著他僵硬的手臂,殷堅神情戒備的望著自何弼學身上脫離而出的幽魂,一個除了臉色慘白泛青、瞳孔一樣也是慘白的小男孩,如果不是那樣鬼氣的外表,應該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隨處可見的普通小學生吧?

  安靜的走人廚房、安靜的拉開冰箱、安靜的找出巧克力牛奶,那個小男孩的幽魂就像進行著再平凡不過的例行公事,為自己倒了杯牛奶後大口灌下,跟著再安安靜靜的背著書包,面無表情且無視的越過殷堅及何弼學,安安靜靜的坐在矮桌前寫著功課。

  微微的擰起俊眉,殷堅不喜歡這樣的氣氛,看著那個小男孩的一舉一動,他有些猜出發生什麼事情,他正在過著他死前『最後一日』。會如此只有一種可能,那個小男孩陽壽未盡。

  「唉啊……堅哥?……我怎麼在這裡?我們在哪裡?」茫然的看著殷堅,何弼學一頭霧水,他最後的記憶是跟著殷堅逃回車上,怎麼一眨眼人就倒在廚房裡面?

  停了兩秒後大約猜出是怎麼回事,何弼學的臉色比死了還難看,八字有沒有這麼輕啊?就算是職業靈媒都不見得比他更容易請鬼上身啊!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輕輕的啄了何弼學一口,殷堅不知做何反應的苦笑。

  若在以前,他還靠吸食靈過活時,他大可以大大方方借著接吻來清除何弼學體內『不好的東西』,雖然改善不來他那見鬼的體質,至少可以讓他舒服一點。

  可是現在,他已經完完全全變成個大活人,自然少了這個『附加功能』,現在就算吻到地老天荒,何弼學該噁心還是得噁心、該反胃還是會反胃,被鬼上身的後遺症沒一樣少得了。

  「我很好,好得不得了。」抓緊殷堅的衣領再吻一口,何弼學漾開一抹火力全開的笑容。

  即使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但是何弼學努力扮出不礙事的模樣,他太了解容易想東想西的傢伙了,這時候肯等會胡亂想著要是自己還是活死人也許比較好這種白痴選項。

  「不必勉強自己了,真的不舒服要說……」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有靈犀』這個詞通常是左右兩個人之間,正如何弼學了解殷堅那樣,殷堅同樣也明白何弼學在想什麼。

  伸手搔了搔那頭東翹西翹的亂發,殷堅的心臟早就讓何弼學訓練得堅強無比,他又不是玻璃做的,不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這麼寶貝他。

  「好吧……確實很噁心……泡泡柚子水有效吧?」

  「有!泡到脫皮還沒效的話,直接把你熏了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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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急的等在車裡,當殷堅衝下車的那一剎那間,陳國舜確實很想發動引擎、油門一踩逃之夭夭,他這個現代歸現代,該迷信的時候還是很迷信。

  只不過他掙扎了半天,遲遲沒能發動引擎,出來他手抖得厲害之外,還有一點,他不能任由兩個不相干的人在他預備賣出的洋房裡亂闖亂逛啊!萬一刮花了牆、踹破了門,誰賠?

  「經理?」

  手心裡直冒汗,劉雅婷還是沒辦法止住顫抖,從來沒有一張靈異照片這麼可怕,大約其他的照片他都能當成假的一笑置之,可是這回不知為何,她沒有勇氣多看第二眼。

  「我們應該下車去找他們兩人吧?把顧客放在這裡不管,似乎不太恰當。」努力的不讓語氣顫抖,陳國舜仍在心底發毛,他一真以為自己膽大包天,沒想到一張小小的『疑似』靈異照片就能嚇得他差點語無倫次。

  陳國舜懷疑自己究竟哪根筋不對了,應該要說服那兩個笨蛋買下這棟房子,而不是自己嚇自己的任由他們牽著鼻子走,萬一他們以這個理由砍價還得了?

  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劉雅婷說什麼也不願再靠近那棟洋房一步半步,她做人還沒鐵齒到這個境界,在這種時刻,她情願相信那疊拍立得的照片是真的,而那一家四口確確實實是燒炭自殺的原物主。

  關於這一點,劉雅婷還很敬業的調查過一遍,所以她相信何弼學絕對沒有造假,他要上哪去找四個恰巧長成這模樣的人來拍這疊照片?

  「他說了你就信啊?房子還沒成交前我們公司都有責任的,你想找麻煩嗎?」狠瞪了劉雅婷一眼後,陳國舜這個沒用的男人不講義氣的將她拽下車,更卑劣的拉過她擋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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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了一會兒後,確認自己不再反胃得那麼厲害,頭也不暈、眼也不花,何弼學朝殷堅點點頭,後者理解的將他扶了起來。「堅哥!」不成比例的大眼睛,眼角餘光可以接收到的畫面總是比常人大一些,何弼學很驚訝的瞧著一名瞳孔泛白、臉色發青的年輕女孩,一蹦一跳的自二樓躍下,如果不是她的模樣太詭異,何弼學會說她青春洋溢的挺有吸引力。

  「別說話!」捂緊何弼學的嘴將人推到角落,正巧閃過那名走入廚房的女孩,殷堅神情戒備的看著她,確認這名女孩也像先前的小男孩一樣無視他們之後,緩緩的呼出口氣。

  屋子裡突然引起一陣氣流變化,那名年輕的女孩像是感應到異常般停下腳步,狐疑的回過頭,殷堅及何弼學兩人一顆心立刻提起,大氣不敢多喘一下。

  回望了好一會兒,那名瞳孔泛白、臉色泛青的年輕女孩,晃著梳理整齊的馬尾走入客廳里。

  殷堅及何弼學兩人互看一眼後,再次鬆了口氣,不過這回學聰明了,能別呼吸就儘量憋氣。

  擺了擺手勢,殷堅要何弼學先走,後者點點頭,動作誇張但輕手輕腳的朝門走去,手還沒碰到門把,見鬼似的自己轉動起來,何弼學反she神經極快的閃到殷堅身後,如果有什麼風吹糙動,還是交給專業的來解決。

  「殷先生?你們沒事吧?」鬼鬼祟祟的探頭進來,劉雅婷瞧見殷堅及何弼學無恙後,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她身後的陳國舜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窩囊,順手推了劉雅婷一把,自己也垮了進來,反手就將門帶上。

  「不!」殷堅跟何弼學默契十足、異口同聲的尖叫,隨即機警的無上嘴巴,兩人用銳利的眼神砍殺著陳國舜數十萬次。

  「怎麼了?你們幹嘛這樣」大概是想禰補先前膽小如鼠的形象,陳國舜刻意放開音量指著一句,殷堅及何弼學兩人七手八腳的捂住他的嘴,如果殺人沒有罪的話,殷堅甚至想當場掐死他。

  「發生什麼事了?」像是被詭異的氣氛感染似的,劉雅婷意外的放輕音量,何弼學笑彎了眼睛,豎起大拇指讚賞這名反應機靈的女孩。

  「等會兒再解釋,先出去再說!」不死心的仍想離開這裡,殷堅知道一旦屋子陷入那種莫名的時空里,他的道術再高也發揮不了作用。

  離門最近的何弼學再次伸出手去,又一次,老天像是開足他玩笑般,門自動轉了起來……

  眼明手快、一個拖一個,殷堅將所有人拽進廚房裡,恰巧避過了開門、關門的那一瞬間。

  這一回進屋裡的不再是大活人,而是一對瞳孔泛白、臉色泛青的中年夫婦,陳國舜及劉雅婷瞧見這一幕時想張口尖叫,殷堅及何弼學剛好一邊一個的捂緊他們的嘴,在鬼屋裡尖叫通常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切記!

  不同於那個小男孩和年輕女孩,這對中年夫婦沒有立即進入客廳,而是在玄關處吵了起來,說他們在吵架,也是從他們身體動作來推測,若在平日裡,可以被稱作氣急敗壞,不過那對中年夫婦吵得再激烈,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是全然沒有聲音,而是發出像雜訊般刺耳的沙沙聲。

  殷堅頓時覺得不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表,秒針、分針全停止,真是夠幸運的,隨隨便便都能被他們闖入這該死的時空里,果然不該跟何弼學一塊看房子,那個體質變態的笨蛋若沒有一頭撞進鬼屋,凶宅里,他殷堅就更他姓!

  看著那對夫婦邊吵邊上樓,廚房裡的四人稍微放下心來,殷堅仍用眼神制止眾人別太放鬆,這洋房其實不是很大,不像當年他和何弼學亂闖鬼屋時還能躲躲藏藏,若不想死得太難看,他們還是萬分注意。開什麼玩笑,現在的殷堅也經不起殺啊!不小心也會丟掉小命被砍掉重練的。

  「殷先生……」語氣快哭了,劉雅婷紅著眼眶揪緊殷堅的衣袖,這時候不知為何,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可靠,忍不住就想蹭近一些,只可惜那個有重度潔癖的男人,反she神經超快的掙脫,閃到何弼學身後去。

  「不要太緊張,沒事的!有堅哥在!」漾開一抹自信的笑臉,何弼學很有安定神經的作用,看他無所畏懼的模樣,劉雅婷突然覺得自己的害怕減低了幾分。

  「嗯,看情形……他們是看不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應該可以安然渡過,只要儘量別出現在他們四周,等到時過去,大門就能打開。」殷堅指了指大門,連試都不必去試,他就知道肯定打不開,一切能對外聯絡的工具也都失效,所以他才討厭被困在這種空間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些……那些人怎麼會在這裡?」臉色慘白,陳國舜差點將自己收不到任何訊號的手機掰斷。

  「問我?我看起來像是會未卜先知嗎?」楊高半邊俊眉冷哼數聲,殷堅索然有傷害到任何人的幽魂,他是不能主動去收拾人家的,眾生皆平等。

  「說吧!說實話啊!堅哥很有經驗的,如果鬧鬼也得告訴他前因後果,他才能夠處理啊!」何弼學苦口婆心的勸說著,他不禁有點意外,想當初自己被困在鬼屋裡也是雞飛狗跳,沒想到現在居然平常得不得了?他的人生變得好不平凡啊!這樣真是不習慣。

  「沒有!沒有這回事!哪裡有鬧鬼?何先生不要亂開玩笑了!」即使親眼看見那一家四口在屋子裡東走西逛,陳國舜還是反she似的否定著,就某種程度來說,他是名相當敬業的房屋仲介,但是不會減低他討人厭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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