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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冶似乎被激怒了,聲音更加森寒:「錘靈生下的那些小矮人,鍛造術確實不錯。」

  分明是一句誇獎,卻聽得沉帆毛骨悚然。這法典看來就是矮人島倖存的那唯一一個矮人製造的,作為施法媒介的同時依然保留了一定的近戰能力,確實是為月神量身定製。

  但書頁畢竟是書頁,書刃再怎麼鋒利,被冶的邪刃輕輕一斬,就變成碎紙飄然落在地上,再無半點攻擊力。

  露收回剩餘的書頁,翻動法典上的術法從遠程不斷攻擊冶,和芙蕾雅一往無前的近戰攻勢結合,一時壓製得他不斷後退抵擋,抽不出手來發動攻擊。

  夢境龍一記龍爪揮去,險些將冶抓住。

  他手上刀刃不停,又出聲激怒月神:「你們這對叛徒,配合得倒是默契。」

  露聽見「叛徒」二字,果然遲滯了片刻,吟唱的咒語被打斷了,冶那邊壓力驟減,擋開了芙蕾雅的一記猛攻,又接著道:「在意的人是自己的敵人,很痛苦吧?」

  「別聽他的!」芙蕾雅的聲音喚回了露的注意力,她咬咬牙甩去混亂的思緒,集中注意力,再次吟唱法咒。

  「其實你們原本不至如此,當年月神殿和英靈殿本來彼此交好,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對立發動戰爭嗎?」

  聽見這句話,不止是露,連芙蕾雅都恍了恍神,進攻的速度驟減,其實對於當年那場突發的戰爭,她們也一直心存疑問。

  「因為,我對古月神和武神的武器動了手腳,兵器失控誤傷了對方。」冶拖著長刃,惋惜似地嘆了口氣「他們之間的表面情誼就這麼破碎了。」

  露仿佛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在雪狼背上一動不動,冶的邪刃趁機躲開芙蕾雅斬向她。

  雪狼的反應已經足夠敏捷,載著露一躍閃開,卻仍被那刀芒割傷了後腿,落地一個不穩,背上的露便被甩落到一旁,身上傳來的痛感稍微拉回了露的神智,她剛要爬起身,冶下一句話又刀子般砸來:「你們之間的血海深仇,所謂背叛的神殿榮譽,其實不過是因為神明的一把刀,一次小小的失誤。」

  「芙蕾雅對你多年來的仇視,都是源於我當年隨手埋下的一顆混亂種子,真像個笑話。」話音伴隨邪刃的鋒芒,毫不留情地斬向露,而她依舊無知無覺地,沒有半點躲閃的意識。

  「鏗!」

  長|槍正面迎擊邪刃,沒扛兩秒,那森寒的邪意就凍得芙蕾雅的手逐漸失去知覺,長|槍脫手掉落在地,邪刃切開了芙蕾雅的銀甲,一道狹長的傷口綻開,卻沒有流血,只散發出滲人的黑氣。

  邪刃吸食了神明的血液,刀芒再次暴漲,幾乎將她開膛破肚。

  露這時才回過神,一把推開芙蕾雅帶著她閃向一旁廢墟的角落。

  邪刃追擊而至,芙蕾雅已經失去意識,露的法典散落在遠處,完全無法抵抗,只好翻身護住芙蕾雅,用後背承受這一擊。

  「主人!」

  千鈞一髮之際,邪刃的刀芒一斜,堪堪擦過二人,在一側地面留下一道漆黑刀痕,原來是御柳撲過去全力推開了冶。

  沉帆撿起法典拋給露,同時指揮夢境龍用龍爪撈起受傷的雪狼和芙蕾雅,轉移到安全地帶。

  勢在必得的一擊落空,冶面上那團黑霧完全沉下來,抬手一抹頸側先前被書頁留下的血跡,右手邪刃冷冷地揮向御柳。

  御柳驚得往後癱坐在地,那刀芒停在他面前,冶寒聲道:「你剛才喊我『主人』?」

  御柳被刀芒的寒意凍得瑟縮,全身不住地發抖,卻仍抬起頭直視著冶:「主人,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冶攻勢一停,沉帆好不容易有了片刻喘息的餘地,忽然看見自己身上的青蓮圖騰竟發出微光,他把青蓮圖騰取出來,它便在手心緩緩地綻開了一朵青碧色的蓮花,那濯清漣而不妖的遠香和長寧的青蓮燈一樣,具有清心寧神的作用。

  沉帆一怔,把青蓮圖騰藏到身後,不動聲色地挪到仍在與黑夜之力抗爭的天照旁邊,將那朵青蓮花放在了他手心。

  那青色微光緩慢而堅定地一點一點融化了周圍的黑色。

  「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也不會有兩把完全相同的武器,即使是按照同樣的圖紙和工序打造,在鍛造過程中,工匠每一次錘打的力度,爐火的溫度,甚至空氣中一粒微塵的變化,一縷陽光的照拂,都會淬鍊為它靈魂的一部分……」

  冶聽著御柳看似毫無頭緒的話,竟是一怔。

  「這些都是您曾經教給我和錘靈的,世上兵器萬千,難道您就為了這一把,而剝奪其他所有武器的光和靈魂?我知道您是受邪神之刃的邪氣蠱惑,才做出這一系列的錯事……」

  邪神之刃似乎感覺到自己被點名批評了,那刀身上蔓延的邪氣暴漲,冶冷笑著一腳踢開御柳:「少給我打溫情牌,再廢話就連你一起殺了。」

  「還有寒食。」

  聽見這句,御柳身體微微一晃,終於還是癱坐在地上不動了。

  冶一抬眼,看見天照身上的黑色竟緩慢地消退,神色微變。

  他拖著邪刃飛身斬向沉帆,被安頓好傷患及時趕回來的夢境龍用龍爪堪堪攔住。

  露剛用法典上的治癒法咒控制住芙蕾雅的傷勢,見狀飛出數道書刃,直擊冶的要害,他只好收刀抵擋。

  夢境龍的爪心幾乎瞬間被邪刃留下焦黑的傷痕,龍爪險些被一刀斬下,沉帆給它丟了個治療,只是杯水車薪似地止住了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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