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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未央挑眉。
魏羨淵淡然地道:「皇上賞的,你剛好能用。」
打開盒子,清香撲鼻,裡頭是乳色的膏體,聞著都知道用料極為上乘。
「還真是剛好!」未央摳了兩坨就往自己手上抹:「冬天生凍瘡最難受了!不過,皇上賞你這個做什麼?」
魏羨淵揚了揚下巴:「今兒第一天當差,做了點讓皇上高興的事情,他便讓我挑賞賜。我沒好意思挑貴重的,就在御藥房拿了這盒東西。」
心裡堵著的石頭一松,未央笑彎了眼瞅著他:「惦記著我呢?」
「呸!」魏羨淵別開頭:「誰惦記你了?我是為了顯得不慕名利,所以隨意拿的。」
「那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哈。」未央捂著嘴笑,眼裡亮閃閃的,像裝了星星一樣。
她這個人大方,容易生氣記仇,也容易消氣原諒。雖然魏羨淵先前見死不救狼心狗肺。但看在這盒藥的面子上,未央決定,不往他剛剛脫下來洗的衣裳上放痒痒粉了!
「今日我看了一眼皇帝身邊的護衛。」在軟榻上躺著,魏羨淵道:「也是現在沒人對他動心思。真有人想行刺的話,以那種鬆懈的護衛,來十個武林高手就得逞了。」
心裡微微一緊,未央蹲坐到他身邊去:「我一開始就有個問題想問你。」
「說。」
「你想當御前侍衛,當真只是因為這個位子容易往上爬嗎?」
眼神微動,魏羨淵嘴上還是吊兒郎當地道:「不然還能因為什麼?我這個人可沒有什麼家國情懷。」
未央沉默,心想那大概就是她想多了吧。魏羨淵武功高,也的確適合走這條路。以他這種性子。要他拯救蒼生什麼的,還真不可能。
「沈庭當了巡防營督頭。」魏羨淵道:「巡防營隸屬護城軍,護城軍統領也已經年邁,你猜猜,他會用什麼手段往上爬?」
沈庭?未央挑眉:「你這麼關心他幹什麼?人家都已經輸給你了。」
「考場上輸給我一回,其他地方未必也輸。」魏羨淵眼眸深邃:「男人的廝殺,可比你們女人厲害多了。」
被他說得渾身一寒,未央突然想起自個兒和胭脂打的賭。連忙問他:「你也打算往上爬嗎?」
「不。」魏羨淵搖頭。
未央大大地鬆了口氣,正要笑呢,就聽得這人大喘氣補上一句:「我打算往上飛。」
「摔不死你丫的!」未央把盒子往桌上一放!
屋子裡安靜了片刻,杜未央覺得有兩道帶著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當即就變了表情,笑眯眯地道:「我是說這個盒子。」
哼笑一聲,魏羨淵閉眼:「我知道你怎麼想的,無非就是覺得我異想天開,沒那麼大的本事偏要做那麼大的夢。」
對啊對啊!未央在心裡點頭,表面上還是賠笑:「怎麼會呢。」
「不過你早晚要明白一件事。」翻身坐起來,魏羨淵勾唇,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伸手指著他自己道:「嫁給我,比嫁給顧秦淮好多了!」
未央眨眨眼,乾笑兩聲提醒他:「顧秦淮現在是三品侍郎。」
「那又如何?」魏羨淵冷笑:「他很厲害,今日剛上任就通過了很多人的升遷請願。就連御前侍衛裡頭,都有人在感謝他的大恩大德。」
那不挺好的嗎?未央道:「他籠絡人心的本事比你好。」
「過了今晚你就不會那麼說了。」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魏羨淵輕笑。
聞到了一股子陰謀的味道,未央皺眉:「你該不會想用什麼手段來害顧大哥吧?」
「害?」魏羨淵看了她一眼:「顧秦淮用手段害你的時候,你怎麼沒這麼大的反應?」
有點尷尬,未央捏著手絹:「他那不是沒得逞嗎?」
被氣得翻了個白眼,魏羨淵懶得跟她多說,起身看著窗戶外頭。
今晚連個月亮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
食指在窗戶上點了點,魏羨淵眼波流轉,捏了捏自己腰間的玉牌。
未央滿懷疑惑,沉默了半晌之後揮了揮手,管他的呢,魏羨淵還能翻出什麼天來啊?以顧大哥的本事,她反而應該擔心自己這不懂事的夫君才對。
洗洗睡覺!
夜色侵蝕了整個京城,各家各戶包括宮裡都陷入了睡夢的寧靜之中。敲梆子的人打著呵欠從宮牆外走過,只覺得今晚風真大,好多道風從頭頂吹過去,涼颼颼的。
「羨淵?魏羨淵——」
一大清早魏青鋒的聲音就在東院門口炸響,驚得未央睜開眼。一把將在被子裡裹著的魏羨淵給抖了下去。
迷茫地睜開眼,魏羨淵更了衣,打開門看了看外頭還沒亮的天,嘟囔道:「這麼早。都沒到起床的時辰呢。」
「你還有心思睡覺?!」魏青鋒一把就扯著他往外走:「昨兒晚上宮裡遇刺,陛下受驚,御前侍衛有五人被處斬!」
聽著這話,未央倒吸一口涼氣。裹了斗篷追出去,那兩父子卻已經走得沒影了。
「怎麼回事?」她扭頭問胭脂。
胭脂低聲道:「奴婢方才在府門口聽見點消息,說是昨晚有刺客潛入宮中,傷了陛下。陛下大怒,當場撤了禁軍統領的職,把當值的御前侍衛全部……斬了。」
倒吸一口涼氣,未央眨眨眼,突然就想起魏羨淵昨天晚上說的話。